破茧成蝶的杀手(下)
破茧成蝶的杀手
九 谁是幕后黑手
刘老大好不容易才逃过警方的搜捕，但他也只剩下孤身一人在荒野中逃窜，手臂上还带着枪伤。
究竟是谁出卖了自己！
他在脑海中将事情经过翻来覆去很多遍，发现最可能出卖自己的，只有他老婆霞姐。只有她才有机会把毒品调包，也只有她早就知道毒品交易的细节！
她这是想要自己的命啊！刘老大气得咬牙切齿，他恨自己心慈手软，怎么不早点除掉这个恶婆娘！早就有小弟在他面前告密，说霞姐在外面私会男人，当时他没放在心上，然而没想到，她居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想要谋杀亲夫！
刘老大仰天长叹，刀光剑影大半辈子，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毁在自己老婆手里！他咬了咬牙，心想这次反正已经完蛋了，警方绝不会放过自己，那么，自己在临死前，也要先结果了那恶婆娘！
打定主意，他索性不再逃跑，找了个隐蔽处躺下休息，一夜的枪战和奔逃已经让他身体虚脱，急需恢复体力。
他明天再去找那恶女人算账。他可是叱咤风云B市十几年的黑老大，不管是谁背叛了他，都绝对要付出代价！
十 螳螂捕蝉
霞姐房中，大辉正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霞姐披着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镜中那个自己脸颊绯红，容光焕发，微微上翘的嘴角似乎还带着意犹未尽的兴奋……
她心里赞叹，这才是女人啊！她刚才又一次与这个小男人经历了云雨，她也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让她窒息的惊喜。云雨过后，她发觉自己似乎年轻了十岁，身子也轻飘飘的，如入云端。
她已经弄不清自己是如何与这个小男人好上的了，反正那时，刘老大整日在外花天酒地，包养女人，而她只能在家独守空房。寂寞难耐之下，她开始出入各种夜总会，寻找刺激，但那些毕竟是露水情缘，她也感觉到越来越大的空虚。而就在这时，仿佛是上天的安排，大辉走进了她的生活……
她俩开始偷偷在外面开房。一开始，她并不想维持长久的关系，因为大辉是她丈夫手下的杀手。但时间长了，她发现自己居然开始幻想能和这个年轻强壮的小男人在一起，于是，刘老大就成了她爱情的障碍，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就在不久前，她掉包了刘老大的毒品。当时她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她和刘老大早就不是夫妻了，这个负心男人不配做她的丈夫，她要清除这个障碍，追求自己的幸福！
“霞姐，霞姐……”床上的大辉摇晃着脑袋，表情扭曲。
“宝贝怎么了？” 霞姐扑到床上，关切地望着大辉。
“我……我做了个梦，梦见刘老大来杀我们了”！
霞姐笃定地说道：“别怕，宝贝，他回不来了！以后，我们俩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城市”！
大辉巴巴地望着霞姐：“霞姐，我们……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吗”？
“当然可以！”霞姐感动得眼眶湿润，她用手指抚摸着大辉左手腕上的蝴蝶纹身，说道：“我们就像这只蝴蝶一样，自由飞走，谁也拦不住咱们”！
突然，窗户外面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然后是几声枪响！
一个小弟冲了进来，大叫道：“霞姐，不好了，刘老大没死！他……他已经杀进来了”！
霞姐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刘老大还能活着回来。
门外，刘老大的咒骂声隐隐传来：“姜霞，你这个贱货！你給老子出来，出来”！
霞姐脸一横，对床上的大辉说：“你等我一下，办完了事，我们马上离开”！
她将满头长发飞快地扎了个马尾，披上一件红色风衣，又从柜子中掏出两把手枪，英姿煞爽地向外走去，嘴里还哼着一首《上海滩》……
“刘老二，十多年了，你欺我太甚，你也不想想，我是谁的女儿”！
“呯呯呯……”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
“姜霞，你害得老子差点被人干死，今天老子死也要拉你垫背”！
“呯呯呯……”
最后，霞姐的一发子弹正中刘老大心脏。刘老大歪头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他死不瞑目。
霞姐望着刘老大的尸体，缓缓说道：“刘老二，你不要怪我，是你自己花心，早就不要了我们夫妻情分……”
办完事，霞姐回身上楼，她感觉一身轻松，心里也无比舒畅。现在没人能拦着她了，她要去拿走保险柜里所有的钱和毒品，然后和大辉一起私奔，去天涯海角，找个最美的地方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一想到这，她便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然而，她的笑很快僵在了脸上。
她看到房间里空空荡荡，大辉已经不见了，而那安装在墙壁上的保险柜大门敞开，里面的钱和毒品都被一扫而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呆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她气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
难道，大辉这小子一直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就是为了从自己嘴里套取保险柜的密码吗？难道，自己完全是被利用了？
“呯呯呯！”霞姐朝天鸣枪。她的面容狰狞，嘴里发出尖利的怒吼。
十一 黄雀在后
大辉提着个沉甸甸的皮箱一路狂奔，将背后的枪声远远抛在后面。
在预定的地点，他看到自己那辆宝马停在路边，那个女孩正坐在驾驶室里等着自己。他激动万分，大声喊道：“阿玲，我来了”！
阿玲回身看到是大辉，立刻跳下车，冲过来一头扑进了大辉怀里，哭泣着说道：“辉哥，刚才我听见枪声，我……我好害怕，担心你……”
阿玲白皙的右手腕上，也纹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与大辉左手腕上的蝴蝶一模一样。
大辉微笑着，伸手捏了捏阿玲粉嫩的脸蛋，安慰道：“小傻瓜，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别忘了，我是最强的杀手，只有我杀别人，没人杀得了我”！
他又拍了拍手中的箱子，兴奋地说道：“阿玲，我们可以远走高飞了！这箱子里的东西，足够我们花一辈子”！
“可是……”阿玲抬起头，望着大辉，眼神迟疑。
大辉知道阿玲在担心什么，他告诉阿玲：“今后，再没人妨碍我们了”！
“真的吗”？
“真的”！
“太好了”！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原来，这一切都是大辉的阴谋，他才是幕后藏得最深的人。
他与阿玲早就相爱了，但他们都知道，固执的刘老大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而如果两人私奔的话，必然招来追杀，而且，他们没有钱……
于是，大辉故意接近霞姐，取得了霞姐的信任，只为获得刘老大的机密，以及保险柜的密码。
他还暗中找人砸了刘老大的赌场，又嫁祸给大毒枭蛇七。然后怂恿刘老大去报复蛇七，黑吃黑杀掉蛇七的手下小五（大辉与小五是好友，他知道小五带了毒品），抢走了十五公斤毒品。
再后来，他让霞姐把刘老大的毒品掉包，同时打匿名电话给蛇七，透露了刘老大的交易秘密。目的是想让刘老大与蛇七火并，从而除掉刘老大。
他本来计划在今晚找机会打晕霞姐，再卷走保险柜里的毒品和钱。可是，大难不死的刘老大给了他一箭双雕的机会。正当刘老大与霞姐苦战正酣的时候，他用密码打开了保险柜……
整个计划凶险异常，如火中取栗。几个在黑道上混了多年的大佬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摸不着头脑。现在的情形，如果他有野心，代替刘老大在B市黑道上称王，那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然而，他做的这一切，却只为了和心爱的女人一起远走高飞。
十二 蔑视交规的人
一处路口，心情烦闷的赵大雷直接把警车停在街边，下车点了一支烟，心急火燎地抽了起来。
就在不久前，他做了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可他却没办法。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取得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十几年的辛苦努力才能获得认可。
关南对他说，那个头儿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收藏些古物。所以，赵大雷到古董店专门买了一件字画，就放在警车的后备箱里……
身为一名警察，赵大雷最不喜欢送礼请客那一套，他一直以为，这样做是玷污了警察这身制服。然而在反复权衡之后，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他还年轻，四十出头，他不想早早的靠边站。他也想要进步，也想让老婆孩子以自己为荣！
他眉头紧锁，一张脸绷得死死地，眼神烦躁不安。吸了一半的香烟被他重重地甩在地上，又被他的皮鞋反复碾压……
“警察叔叔，街上不能乱扔烟头的”！
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赵大雷吃了一惊，抬头看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站在面前，正歪着脑袋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
赵大雷有些窘迫，他想把烟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可地上的烟头已被踩碎成几截，黄色的烟丝都撒了出来。
小男孩见他没有动作，又开始发难：“警察叔叔，这里是路口，不能停车”！
赵大雷自知理亏，但在小孩子面前又拉不下架子，于是不耐烦地说道：“小朋友，叔叔在这里执勤，有特殊情况……你刚放学是吧，现在天要黑了，你快回家，别管叔叔的事了”！
“你在执勤吗？我刚才明明看见你在抽烟！”小男孩叫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委屈：“大人都喜欢说谎吗？我爸爸也是这样……”
“我……”赵大雷气得差点骂出来，后面一个字硬生生噎在肚子里。但他很快泄了气，无奈地说道：“小朋友，别管叔叔的事了，你快回家，你爸妈还在家里等……”
“叔叔你刚才想说什么，你是想骂脏话吗？”小男孩大声打断赵大雷的话。
“你，你……”赵大雷终于爆发了，他吼道：“你这小鬼，还有完没完”！
小男孩终于被吓到了，他怯生生地望着赵大雷，一只小手高高举起，指向前方。
赵大雷恼怒地问道：“你干嘛指着我，我脸上又没长东西”？
“不是不是，”小男孩急切地说道：“叔叔，你快看，那边一辆车，刚刚闯了红灯，还差点撞到斑马线上的行人，快去抓他吧”！
赵大雷回身一看，立刻瞥见一辆宝马车从面前疾驰而过，就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浑身的血液开始往头顶上冲，这段时间累积的压抑和愤怒也快要爆发出来！
那辆宝马车的车头有明显的撞痕，驾驶员是一个黄头发的男子，目光像狼一般锐利，正是赵大雷苦苦寻找的那个肇事逃逸者！
赵大雷对小男孩匆匆挥手，叫他赶快回家。然后他跳上警车，飞快打火，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小男孩站在路边，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警车，嘴里嘀咕着：“叔叔，你又超速了……”
他透明清澈的瞳仁中，充满了对大人世界的不解。
十三 末路狂奔
宝马车上，大辉猛打着方向盘，驾驶车辆在大街上疾驰。阿玲坐在他身边，怀里抱着那个装满钱和毒品的大皮箱。
阿玲脸色发白：“辉哥，你慢点开”！
“不行，要是霞姐她们追上来，我们就完了”！
阿玲拗不过大辉，只好努力坐稳，双手紧紧扶着皮箱。她明净的双眼望着前方，目光中透出兴奋的神采，那是她对未来的憧憬。她过去梦想了无数次，能离开那个冰冷的家，与心爱的人一起远走高飞，如今，就要变成现实了！
她记得第一次看见大辉，是她十二岁时，那个时候大辉还是个黑瘦的小男孩，刚被刘老大带回家，准备把他训练成杀手。因为年纪相仿，她与大辉很快成为了朋友，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玩耍。每当大辉训练受伤，也都是她亲手为大辉包扎伤口……
长大以后，她与大辉很自然的相爱了，虽然算不上亲梅竹马，但是十多年的相处，让他们彼此都成为对方的唯一。
阿玲低下头，望着自己右手腕上的蝴蝶纹身，同样的纹身在大辉的左手腕上还有一只，这是他俩之间的秘密，他们希望可以破茧成蝶，逃离那禁锢身心的牢笼，自由飞向蓝天……
“阿玲，快把安全带系上，坐稳了！”大辉吼了起来。
阿玲吓了一跳，她发现大辉的脸色不对，问道：“辉哥，怎么了”？
“警车！不知道从哪儿钻出辆警车，跟在我们后面，甩都甩不掉！”大辉的表情有些沮丧。
阿玲看了看后视镜，她感觉心脏在胸口扑扑地乱跳起来。那黑暗的夜色中，的确有一辆警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跟了上来！” 大辉自言自语：“不会呀，我做事一向不留痕迹，警察是怎么盯上我的？难道……难道他们，知道我们带了毒品”！
“别自己吓自己了，”阿玲定了定神，安慰道：“这不像是来抓毒的，倒像是查违规的交警……我叫你别闯红灯，你就是不听”！
“我呸！”大辉吐了口唾沫，吼道：“老子就不信甩不掉你”！
大辉猛踩油门，车子飞快提速，道路两旁的路灯连成了一条直线。
后面的警车里，赵大雷紧张操纵着方向盘，他脸上的表情很困惑：本来他只想追上前面的宝马，把那个肇事逃逸，又屡犯交规的黄发男痛骂一顿，出一口恶气，压根也没想得到多少赔偿，保险公司都赔了一大半了，而那个黄发男被他一追，就马上像拍大片一样飙车猛跑，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这至于吗？
想归想，赵大雷心里也憋了一口气，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他NiangNiang滴，叫你跑！老子今天不信邪了！
大辉看到后面的警车紧追不舍，骂了一句：“靠！今天真碰见冤家了”！
他开始猛打方向盘，想要通过急转弯甩掉警车，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后面的警车就像是粘上了一样，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就是甩不掉。
他心里越来越惶恐，开始慌不择路的胡突乱冲……一个急转弯后，他突然看到前方迎面驶来一辆长途巴士，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双手下意识把方向盘往路边猛打。
“啊！”阿玲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随后是一声巨响，宝马车一头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赵大雷听到大巴车的嘶鸣和撞车的闷响，他吓了一跳，立刻猛踩刹车压低车速，转弯便看到那辆逃逸的宝马停在路边，车头撞弯了路边的护栏。
他心里顿时凉了一截，追车追成了交通事故，这可是万万没想到的事。他把警车停在路边，拿起手机叫了救护车，却突然看到那辆宝马的车门被踢开了，一个面容清秀的长发女孩站了起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皮箱。
那个女孩走到宝马车的另一面，拉开驾驶室门，将里面受了重伤的黄发男扶了出来，然后两个人提着皮箱，一瘸一拐地向马路对面逃去……
赵大雷看傻了眼，他立即跳下车跟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嗨！别跑，你们身上还有伤，别跑啊，救护车马上就到……”
但前面那对男女没有理睬赵大雷，依旧互相搀扶着在马路中间拼命行走。那个黄发男头上还淌着鲜血。
“那个谁，染黄头发的，你别跑了，我的SUV不要你赔了还不行吗！”赵大雷急眼了，大声喊了起来：“我认栽了……你们别跑，别跑了”！
那对男女依旧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没有一点回应。赵大雷跑到他俩背后，伸手搭住黄发男的肩膀，却看到黄发男回头望了他一眼，表情委屈：
“警察大哥，我……我求求你，不要再跟着了，好吗”？
听到黄发男的央求，赵大雷怔了怔，随即义正言辞地说道：“同志，你屡次违反交通规则，逆向行驶，今天又闯了红灯……我有权拒捕你”！
黄发男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涌起了怒火，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呸，我大辉这辈子，就没守过什么规矩”！
“没守过规矩？”赵大雷的火气也被激了起来：“那好，好的很，我今天就要你尝尝不守规则的代价”！
“哼哼，”大辉冷笑几声，突然张口喷了赵大雷一脸血污，又对准他的小腹猛踢了一脚。赵大雷痛的大叫一声，双手捂着脸擦个不停。
趁此机会，大辉在阿玲的搀扶下，又开始一瘸一拐地向马路对面逃去。阿玲手里还紧紧地提着那个大皮箱，这可是他俩的命根子……
然而，惊险的一幕发生了，一辆重型卡车突然冲了过来，将大辉和阿玲一下撞飞。那个大皮箱在空中解体，15公斤海洛因和现金都散了出来，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毒雨，还有无数红彤彤的钞票从空中飘落……
赵大雷也被飞驰的重卡带翻在地，陷入短暂的意识模糊状态。冥冥之中，他感觉鼻子闻到了一种气味，这种气味很特殊，也很熟悉，非常的熟悉！
突然，他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浑身打了个激灵，双眼也猛地睁开了：这，这明明是海洛因的气味！那对狗男女居然带了毒！
靠！难怪他们要逃！赵大雷心里骂道，他想翻身爬起来，去抓那两个毒贩，然而身体像是散了架，怎么也动不了……
十四 最后的罚单
霞姐从那辆重型卡车上跳了下来，手里提着一把霰弹枪。
她走到大辉和阿玲身边，冷冷地望着地上两个不断抽搐的身体……
“一对狗男女！”她恶毒地骂了一句，然后向大辉举起了枪。就在她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地上的阿玲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到了大辉身上……
“呯”的一声巨响，一发霰弹全打在了阿玲身上，这个长发女孩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霞姐气得咬牙切齿，怨毒地说道：“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他！他是我的男人！我的，是我的”！
拉动枪栓的声音哗哗作响，她又把枪口对准了大辉，冷冷说道：“背叛我的人，你去死吧”！
“呯、呯、呯”！
又是三声枪响，却是霞姐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双目中充满不甘……
赵大雷站在不远处，双手举着手枪。他的手臂颤抖着，仿佛射出这三发子弹已用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传来，几辆闪着红蓝光芒的警车很快围住了现场……
此时，阿玲已经趴在大辉身上断了气，她的双目紧闭着，白皙清秀的脸庞上沾着几缕乌黑的发丝……
大辉满脸血污，嘴唇一开一合，呼唤着阿玲的名字，然而阿玲再也不会醒来了，他只有放弃……
他，无力地仰望夜空，圆瞪的眼眶中流出几滴浑浊的血泪。
意识正在慢慢模糊，这辈子经历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翻涌：儿时被父母遗弃的凄凉，非人训练的冰冷和伤痛，与心爱女人朝夕相处的快乐温馨……
他的左手与心爱女人的右手紧握在一起。在警灯闪烁的红蓝光芒中，那两只美丽的蝴蝶也终于破茧成蝶，舞动着翅膀，自由自在地在夜空翱翔……
赵大雷瘫坐在马路上，他看到自己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这才想起自己耽误了一件大事！
犹豫再三，他终于将电话拨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老……老关，实在……实在对不住，我刚才在处理违章……那个，字画就放在我车子后备箱，我这马上給你送过来……”
“别说了，老赵，情况有变！”关南的语气有些古怪。
“什么？”赵大雷疑惑地问道：“有变化”？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关南又继续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那个头儿被纪委盯上了，听说是之前贪污受贿被人捅了出去，涉案金额巨大……”
赵大雷感觉脑袋里轰了一声，举着的手臂也开始抖了起来。
“老赵，这件事到此为止！幸好消息来得及时，东西还没送出去，要不就麻烦了……好了，字画你自己处理掉，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还有，最近没正事别打我电话，记得啊，这可不是开玩笑”！
缓缓放下手机，赵大雷双眼瞪得牛大，额头上冷汗直冒……
尾声
一个星期后，B市城郊公墓。
已立功转正的赵大雷身穿一件暂新的警服，手捧鲜花，站在一处新立不久的墓碑面前。墓碑的正面并排贴着大辉和阿玲的照片，照片下面刻着一对翩翩起舞的蝴蝶。
赵大雷将手里的鲜花摆在碑前，缓缓说道：“新家落好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可别怪我。说到底，我只是来找你赔车的，哪晓得你是个毒贩，还带了这么多毒，够你吃几辈子牢饭了……”
“善恶有报，下辈子做个讲规矩的好人吧。至少，下辈子把交规学好了，你不逆行撞了我的车，哪个有闲工夫追你” ？
完事，赵大雷转身离开。出公墓大门的时候，他給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猛吸几口，又长长地吐了出去，脸上容光焕发，心里美滋滋的。
这个世界，还是讲规矩的好。不用给上面送礼，扎扎实实，勤恳做事，照样能升职，还一路平安……
他心里非常感慨：那些贩毒的、受贿行贿的人，就像是一辆辆出轨的汽车，闯了红灯，上了不该上的路，违反了“交规”，最后都要被“交规”惩罚……
“嘟嘟嘟……”手机铃声响了，赵大雷翻开手机，看到是老婆来电，立刻意识到该去学校接孩子了。
他随即向自己的SUV大步走去。那辆饱受摧残的SUV已被修理一新，在灿烂的阳光下焕发出炫目的光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