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的故事,关于思念
午饭时,丹坐在餐桌前讲她爸爸的故事,身旁还有同事,听她讲父亲的事。
丹的外公很早就去逝了,外婆改嫁,娶她的人家约法三章,她生的子女,她改嫁了与她无任何的关系了,她原先夫家的一切也与她亳不相关,从此陌路,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丹的妈妈当时才十一岁,还有个七岁的妹妹,一个抱养来的五岁的弟弟。七岁的妹妹在妈改嫁那年送给了同村的李家。
丹的妈妈带着五岁的弟弟与奶奶生活。隔壁叔叔婶婶相帮衬着渐渐长大。
丹的妈妈十七岁那年,同村的丹的爸爸托人上门提亲,爸爸当年二十五岁,当时算大龄青年,妈妈花一样的少女,水嫩纯洁,羞答答,忍人怜爱,虽说没有双亲,但必竟上有奶奶怜爱,叔叔叔婶婶也是善良之人,可怜她没了父母,也是百般疼爱,好生教导。妈妈也乖巧听话,勤劳持家。家务,手工也样样做的得心应手。
同村长大的爸爸对妈妈家的事知根知底,从不嫌弃,而且两方几代家长都是相熟的同村人,人格品性都很熟悉,婚事一提很快就成了。妈妈嫁给大八岁的爸爸。
虽说妈妈嫁给了爸爸,两家的距离其实很近,走十分钟就到了。爸妈成家以后,就两边家一起管理了。
能干的爸爸聪明肯干,非常勤劳,除了不会编竹篾竹匾,好多农活都干得很不错,人很热心肠,村人叫帮忙垒个锅灶,一起砌堵墙,帮忙盖房打泥水,随叫随到。做人大气大方,做事有条有理,识大体,明礼貌,村里人都很喜欢他,好多事也会与他商量。
家里爸爸主外,妈妈主内,自从嫁给爸爸,妈妈有了主心骨,妈妈崇拜爸爸,爸爸疼爱妈妈,正所谓琴瑟和鸣,家庭兴旺呀。
家里的果园黄澄澄,菜地绿油油,鸡鸭一大群,孩子一大窝。爸妈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其间爸爸妈妈还帮助弟弟成了家。两家人其乐融融,相帮相爱。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丹家里五个兄弟姐妹长大后各自成家,离开了小时候成长的地方。村里的家只有爸妈还在坚守着,坚守着祖祖辈辈生活的山,田地,水土。与多数的老人和少数的年轻人。
那些年轻人迟早会离开到城里,只要时机一到。
还好村里离县城并不遥远,半小时车程,现在几乎家家也有了小车,回村里妈妈的家也很方便,一个电话,转眼也到眼前。
爸爸在六十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差点丧命,医生,道士,佛菩萨……各种方法全用上,总算化凶为吉,转危为安。爸爸又健康地生活了十几年。
爸爸在七十多岁时开始慢慢记不住事,一直忘事,慢慢忘刚发生的事,昨天的事,去年的事,事忘了,渐渐地开始忘人,忘了同村的人,忘了自家的孙子,外孙,儿子,女儿。开始是有时候记得,有时候忘记,不知不觉他几乎要忘光了。
可很奇怪,越接近的事他忘的最早,越久远的他还依稀记得。
到后来他只记得他的妈妈,老人形状,儿童心了。
整天张口就叫“阿妈”,只会叫“阿妈”
一直叫一直叫,叫到你应答他为止
“在的,你要干么呢?”
问他他也不答,一会儿又叫“阿妈”
“阿妈”……周而复始,沒完没了,像盛夏树枝上的蝉,叫得你心烦意乱。
吃饭要妈妈喂,晚上要戴尿不湿。洗澡不肯洗,要几个人抓着洗,两手乱舞,经常会打着人。整个一老小孩。只会整天叫妈妈。丹说着爸爸的老年痴呆的状况是笑着的,像讲着别人家的好笑趣事。
在细细的叙述当中,丹脸上虽笑着却是眼眶湿润,回忆起爸爸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年前刚离开的爸爸,也许需要丹这一遍一遍的念叼,才能缓解失去爸爸内心的伤痛,安抚自己内心的思念,思念起亲人不会那么痛吧。
在与朋友,同事的叙述中,何偿不是再一次告诉自己,爸爸是真真正正走了,安抚自已,告慰父亲生活还会继续,女儿一切安好,思念常在。
听来的故事,关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