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传》之九十八

  【经】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夏，灭项。

  秋，夫人姜氏会齐侯于卞。

  九月，公至自会。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传】

  十七年春，齐人为徐伐英氏，以报娄林之役也。

  夏，晋大子圉为质于秦，秦归河东而妻之。惠公之在梁也，梁伯妻之。梁嬴孕过期，卜招父与其子卜之。其子曰：“将生一男一女。”招曰：“然。男为人臣，女为人妾。”故名男曰圉，女曰妾。及子圉西质，妾为宦女焉。

  师灭项。淮之会，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

  秋，声姜以公故，会齐侯于卞。九月，公至。书曰：“至自会。”犹有诸侯之事焉，且讳之也。

  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大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

  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群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译文

  【经】

  十七年春季，齐国、徐国一起攻打英氏。

  夏季，鲁国灭掉项国。

  秋季，僖公夫人姜氏（声姜）在卞地会见齐桓公。

  九月，僖公到达。

  冬季十二月乙亥日，齐桓公去世。

  【传】

  十七年春季，齐国人为徐国攻打英氏，以报复前二年楚击败徐于娄林那一次战役。

  夏季，晋国的太子圉在秦国作人质，秦国把河东土地归还晋国并把女儿嫁给圉。晋惠公在梁国的时候，梁伯把女儿嫁给他。梁嬴怀孕，过了预产期。卜招父和他的儿子占卜，他的儿子说：“将要生一男一女。”卜招父说：“对。男的做别人的奴仆，女的做别人的奴婢。”所以把男的叫做圉，女的取名叫做妾。等到子圉到西方作人质，妾就在秦国作了侍女。

  鲁国军队灭亡项国。在淮地的会见，僖公正有和各国诸侯相会的大事，没有回国，鲁军就占取了项国。齐国人认为这是由僖公下令进攻，因此把僖公拘留，不让他回国。

  秋季，声姜由于僖公的缘故，在卞地会见齐桓公。九月，僖公到达。《春秋》记载说“至自会”，这是由于国家大事还没有处理完，而且不愿说出被拘留这件事。

  齐桓公的三位夫人，王姬、徐嬴、蔡姬，都没有儿子。齐桓公喜欢女色，宠爱的姬妾不少，宫内受宠的女人待遇如同夫人一样的有六人：大卫姬，生了武孟；小卫姬，生了惠公；郑姬，生了孝公；葛嬴，生了昭公；密姬，生了懿公；宋华子，生了公子雍。桓公和管仲把孝公托付给宋襄公，以他为太子。雍巫受到卫共姬的宠信，由于寺人貂的关系把美味的食品进献给齐桓公，又受到齐桓公的宠信。齐桓公答应他们立武孟为继承人。管仲死，五个公子都谋求立为嗣君。

  冬季，十月初七日，齐桓公死。易牙进宫，和寺人貂依靠那些内宠的权贵而杀死一批官吏，立公子无亏为国君。孝公逃亡到宋国。十二月初八日，发出讣告。十四日夜间，将桓公尸体大殓入棺。

晋国的太子圉到秦国做人质，秦国又送老婆又送地盘，僖公十五年（前643年）秦国才收到晋惠公割让的河东之地，今年又当嫁妆还回来，估计在掌控这些地盘的时候不太顺利。太子圉才十岁左右，秦国就开始大力投资了。僖公六年（前654年），夷吾逃到粱国，就算粱国国君十分看重，马上嫁女儿给流亡的夷吾，到现在太子圉最多才十一岁。

鲁僖公还在国外进行外交活动，国内竟然有人擅自出兵灭了项国，害得鲁僖公被齐国扣押，可见鲁僖公对国内的势力失去了掌握。

齐桓公将死，管仲也时日无多，齐桓公的三任夫人都没有生下嫡子，六个宠妃都试图为自己的儿子争夺继承权，选定太子后，国内竟然找不到托孤的大臣，只能托孤于宋襄公。

管仲比齐桓公先死，《左传》没有太多的记载，参考《国语》《管子》等其他史料，齐桓公没有听从管仲临死前的劝谏，彻底罢免易牙、寺人貂等小人，为了夺嫡这些小人软禁齐桓公，让齐桓公活活饿死也没人管，死了六十多天，尸体长满了蛆虫，才装进棺材。一代霸主结局如此凄凉，接班人的培养和安排必须用心，不然悔之无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