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短篇小说巢湖文海

这只是一个故事

2018-08-19  本文已影响105人  寂寞的山楂丸子

        2002年那个时候在东莞。

        我准备进一家厂,结果门口排队的人很多,有可能排得不整齐,那个保安队长一身匪气,嘴里骂骂咧咧,用手很大力气的推搡我们。

这只是一个故事

        那个时候我也十八九岁,血气方刚,就嘀咕了一句,都是打工的何必呢。结果被这个混蛋听到了,当时过来就踹了我一脚。我被踢倒在地,这还不罢休,七八个保安小狗仔,一拥而上,把我在地上一顿暴揍。 对方人多势众,我知道无力反抗。于是干脆躺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卷曲。任由对方七八条大汉拳脚相加。这是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尽量减轻被对方打击的伤害。

        打完之后,他们还骂骂咧咧,不肯罢休。 事后我去当地派出所报警,结果接待我的警察,不但没有理我,还把我臭骂一顿。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我刚到东莞,还有火车票为证,我恐怕都会因为没有暂住证而被送进看守所遣送了。我一声不吭,但是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心中的憋屈和怒火久久不能平息。我发誓要有自己的手段,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这只是一个故事

        后来我在这个厂的对面另一个厂找了一份工作。上下班时间我都会看向对面保安岗亭,摸清对方的规律。

        半年之后我回到家,专门利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训练体能。 上午我用两个小时长跑,中午用四五个小时训练基本体能,下午我用匕首在树干上练习刺杀技巧。晚上用半个小时短跑冲刺。这些我都是照着书本上的方法去练习的。

        父母都吓坏了,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我骗他们说练好了身体可以去深圳打黑拳,能够挣大钱。父母将信将疑,只是劝我不要去打黑拳,说那样太危险。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其实我心里早已打定主意。

这只是一个故事

        两个月后,我买了一张去东莞的单程票。因为当时我都没有打算活着回来。到了东莞,我先住了一个小旅馆,用了两天时间熟悉路线。我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大半年,基本路线已经清楚,只是为了逃跑做好充足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当天下午我一番乔装,深入虎穴采点。我留了半年未剪的长头发,加上几天故意没洗头。已经有些蓬头垢面。还故意在这个基础上戴着墨镜,挂个链子。显得不伦不类,让人以为是刚出社会,喜欢装逼的小青年儿。这个时间不是招工的旺季,门口排队的人不多,我就故意在队伍的尾巴上找人聊天儿。问老乡,这个厂怎么样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之后,我将步子移到保安岗亭的窗户之外。叼着根烟,表面上我是在跟老乡聊天,而实际上在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这个狗队长不但喜欢欺负老乡,还喜欢欺负女老乡。当时保安岗亭内就有几个刚出来打工的女孩子。在他的淫威之下不得不陪着笑脸。他下面的狗腿子知道他有这个爱好,还恬不知耻的将自己的女老乡介绍给他认识。以前只是听说这个狗队长喜欢欺负女老乡,这次使我真正见识了,也才心里明白什么叫欺负女老乡。 当我听到他在里面对那些女孩说,放心,老乡。这一片没有我搞不定的事儿。送礼就算了,真想感谢我,请我吃顿饭就行。一听这话,我心中狂喜,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个狗东西明着说是不要让老乡送礼,实际上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宰人一笔。因为他知道穷打工的即使送礼,也送不出什么好东西,还不如胡吃海塞一顿来的实惠。说不定还有什么欺男霸女的勾当在里头。  我心里盘算,附近这几家没有什么像样的餐馆,都是些快餐店。只有一家叫刘三姐湘菜馆的地方看起来有点高档,很多工厂的管理层都到这里来解决晚饭。这狗东西既然是明宰老乡肯定不会去非常次的饭馆,就是这里了。但是为了双保险,我还是赶紧回到住处,退了房到另外一家旅店开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刚好可以用我50块钱买来的望远镜看到刘三姐湘菜馆门口情况。 我抓紧时间用下午的空档补了一觉。

        从晚上7点开始,我一直用望远镜对着刘三姐湘菜馆。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可是那个狗队长还没有来,我看了一下时间都快11点了,越来越要失去耐性。 会不会是去别的饭店了?会不会今天改变主意不来了?我心里一边暗想,一边焦急的等待着。时针指向了12点,那个狗队长终于出现了。带着三个妹子和两个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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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阵暗骂:狗东西,这个时间点儿,是打算把妹子灌醉直接办事是吧。混账王八蛋,老子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我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戴着鸭舌帽。扔掉了墨镜和链子,是怕引起他们的注意。匕首从皮套里抽出来,把皮套扔进了垃圾桶,用报纸把匕首圈了起来。学着书上的经验,我把双手十个手指都用胶水抹了一下。 我强压着心中的兴奋与激动,慢慢踱步进入了刘三姐湘菜馆。

        下午我已经围着刘三姐湘菜馆转了几圈。进入餐馆,发现他们在二楼,我也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好那个狗队长背对着我。 服务员过来问我点什么菜,我低着头说在等人,要了两杯茶。我用余光看了一下楼下的情形,虽然从二楼直接跳下去有五六米的高度,不过幸好下面是一片沙地。 我一边品着茶,调整心情,见机行事。一边通过玻璃的反射,观察狗队长那一桌的情形。狗队长背对着我,左右两边坐的都是女老乡。他的另外两个狗腿子在桌子的另一方,正对着狗队长和我的侧身背影。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狗队长一边肆无忌惮的同女老乡开着黄色玩笑。一边在两个狗腿子的恭维下,灌了不少黄汤。

        我看时间已过去很久,似乎不能等下去,否则就会引起饭店和他们的注意。可是没有最好的下手时机,如果我现在回身,用匕首抹狗队长的脖子。那么对面两个狗腿子就会把我的样子记下。而且我也失去了干掉他们的最佳机会。 正在我焦急的时候,其中一个女生明显是不适应狗队长的路数,半是挣扎的从狗队长的手臂里挣脱出来,说要去上厕所。 我心中大喜,如果这个女生走后。这三个狗东西就成半弧形连在一起。

        女生刚刚进入厕所,刚好从大门口又进了几个客人,于是我故意提高了嗓门说,老刘,你终于来了。然后背对着狗队长侧身站起来往门口迎去。门口进来的客人自然不以为我是叫他们,所以没有表现出奇怪,他们也不知道我叫谁呀。但是狗队长这面显然以为我是在和这几个熟人打招呼。 当我起身走到狗队长这一桌,那个刚刚离开的女生那个位置的时候。我忽然故意一个趔趄,用双手按住了狗队长这一桌的餐桌台面,右手手掌之下大拇指正好扣住了匕首的把手。因为我的运动服衣袖比较宽大,非常完美的掩盖的我的手臂之下藏着的匕首。我一边对着他们说对不起,对不起,同时左手以最快的速度抓握住饭桌上的一支筷子。 说时迟那时快,我双手同时用力将筷子和匕首用力的插向狗队长和他其中一个狗腿子的咽喉部位。

        匕首直没把手。筷子也不编不移的插进去了半只。你看我说了这么多,可当时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瞬间,前后不到一秒钟。 等我右手用力把匕首从狗队长的脖子上拔出来时,鲜血直射式的喷溅出来。狗队长和他的狗腿子同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他的正前方坐着的另外一个狗腿子,完全傻子似的呆在了座位上。反倒是两个女生第一时间惊呼着跳开桌子,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我不给另外一个狗腿子喘息的机会,一个跳跃虎扑,扑了上去。惯性和冲撞力把另外一个狗腿子结实的摔在地上,同时我右手用力的将匕首从他的左脖领上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我不容自己有片刻的停留,匕首都没有拔出来,一个滚翻滑到我刚才落座的位置,从窗口跳了出去。任由耳畔传来人们的嘈杂声,惊呼声。

        虽然有五六米的高度,但是幸好下面是沙地。在我的双脚接触地面的时候,我又用双膝弯曲的方式减轻了冲撞力,就地一个滚翻,完美的站了起来。 然后我就按照事先计划好的逃生路线,一秒不曾停留的狂奔。我知道,从现在开始的每一秒,将是我的最佳逃亡时间。每耽误一秒钟,我我的危险将增加一分。

        对方怎么样不重要,死没死不重要。我最初的目标也不是非要将人置于死地。重要的是我出了气,我以自己的方式讨回了一个公道。至于这种方式是否符合法律和道义的标准,无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我都没有办法和心情向学生时代一样用写论文的方式来做回答。我只知道当法律弃我于不顾,当道义没有标准,当我的尊严遭到践踏之时,我只能用人类最本能的方式来予以反击。以暴易暴,也许真的不是一种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如果有谁能提供一个另外的一种途径让我找回自己的尊严。我都将不会出此下策。如果在我的匕首还没有出手之前,他对我说一声对不起,我也许就停手了。

        很遗憾,在我的匕首刺向他的喉咙之前,他没有对我说对不起。

        我以最快的速度,借着夜色穿过了工业区主干道。当时已过午夜12点,因此这个时候巡逻的人不多。我拐了一个弯儿,冲进了一片民居。那里有很多拐弯的小巷,即使后面有人追来,也不知道从哪个巷子追我。 两个月的训练没有白费,此时成了支持我亡命逃跑的基础。穿过民居,又跑了几条小山路,来到了中山公园。 到了这里,我基本上已经安全了。

        我发现后面也没有尾随上来的人。 中山公园有十几个出口。我跑进一个假山洞里,那里有我事先放在那里的工具。 我用剪刀把我的长发剪掉。又从包里拿出几件新衣服。西装一穿,皮鞋一套,完全换了一个人。 只是墨镜我揣进了口袋,准备到了天明的时候再戴上。 在这个山洞里,我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恢复了体能之后,准备从其中一个出口出去。这时我发现公园门口似乎增加了联防队巡逻人员。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的事,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又慢慢踱步回到假山洞里。把事先准备在这里的两罐啤酒饮了下去。

        出了假山口,我找到一个在这里做生意的站街女,在她面前讲一个被女友抛弃的故事,说我很难受,需要人陪我,你愿意陪我吗?我愿意出一千块钱给你。我把身上的仅有的两百块钱给了她,说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酒店里有。 站街女以为来了大生意。扶着我,我故意装醉嘴里骂骂咧咧的出了大门口。大门口的联防队倒是纷纷向我侧目,但只是笑骂着说我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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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中山公园大门,我随便找了一家酒店,表现得不胜酒力的样子,斜躺在酒店大堂的沙发里,靠着站街女的肩膀,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半个小时之后,我以上厕所的借口,从另外一个门出了酒店。我来到一个亮着红灯的理发店,重新剪了个头发,然后洗了个面,在里面一直待到凌晨破晓时分。 本来我打算直接从这里去东莞站,乘车离开。但是经过一晚上的观察,发现似乎我的事并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 于是我又慢慢回到事发地,并且经过刘三姐湘菜馆时我也未发现什么异常。事发地居然连警戒线都没有,这似乎说明对方没有报警,也由此推测,可能对方并没有死亡。

        回到我住处的那个旅馆时,我发现负责接待的人又换了一个小姑娘。我心里又是一阵窃喜。赶紧回到住处收拾好行李,虽然只是几件烂衣服。站在旅馆的窗户门口,我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竟然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经过这一切,我已经身心疲惫,干脆呼呼大睡了一觉,等我醒来已是下午6点,我办理了退房。

        原本打算在东莞继续做事。后来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去了山西,干了半年的黑煤窑。 之后又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等我再次回到家已经是三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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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只是略有不同的是,后来听不少在东莞打工的老乡,都在讲述着一个故事。一个黑帮老大,被一个杀手干掉的故事。他们都声称他们亲眼所见。他们都说刘三姐湘菜馆的老板娘,当年也被这个黑社会头子欺负过。 他们都说那个杀手如何如何厉害,只有我心里表示惭愧。

        我问老乡,那个杀手后来有没有被抓到。我那个老乡说,哼,在东莞这种地方,死个人不就像死条狗一样。更何况死的还是一个坏人,搞不好警察都盼着他死。哈哈。我顺着老乡的话打了个哈哈,说:是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乡眨了眨眼睛,望着我问什么意思。我说,弄死一个坏人,其实不比弄死了条狗更困难。

          我的故事就是这样。 你们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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