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去了殡仪馆
真没想到,殡仪馆的工作差点要了我的命
一
老实说,像我这样要颜值没颜值,要钞票没钞票,家里三代务农,又没点独门技术的小毛孩,出了社会要想混口饭吃还真是难上加难。
我也知道,父母供我上学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你看连祖传的猪圈都没剩几头猪了,现在好不容易毕业了,如果我再伸手向父母要钱,连我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公考失利、求职遭拒等一连串打击弄得我很丧,甚至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也跟人跑了,秋风吹过,心里升起无限悲凉,环顾这萧索的街道,何处是我的容身之所。
突然,公交站台上的一份招聘小广告吸引了我,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殡仪馆的招聘。
“呆了这么些年,怎么没听说附近有家殡仪馆呢?”
眼珠顺着宣传单往下滚,“无门槛,收入高,职位空缺”这几个字像一块巨石砸在我的心里,彻底燃起了我的热情。
虽然殡仪馆几个字有些难以启齿,但总好过饿死吧?再说腿在我身上,再不济我也能辞职跑路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去了。
二
殡仪馆坐落在城郊的一片荒土丘后面,周围没什么人家,连公路也离得远远的。风呼呼地吹过草垛,这大白天里都有些毛骨悚然。
我紧了紧衣襟,活动了一下手脚,公交站点离目的地还有好一段路,我背着小包一路小跑过去。
我的心中不停回荡着刚才公交司机的话。
“小伙子,你这是要去殡仪馆吗?”司机点了一根烟望着我。
我点点头。说实话,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目的地,我害怕人们另类的眼光。
“小伙子啊,我看你挺和气,听我一声劝,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连本地人家都不去那里办事的。”司机听闻就开始劝导我。
这话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殡仪馆就干那事的,怎么还能有不一样?
司机师傅看我迷惑继续说:“你是不知道呀,那里出过邪门的事。”
趁着红灯,他把脑袋凑向我,声音压得低低的:“最开始那里死了一个看停尸房的老头,后来又死了好多人,尸体都找不到呀,那时候来了好多警察,甚至连部队都出动了。后来虽然政府封锁了消息,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们多多少少知道点消息,后来去那里办事的人也就少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好奇问道。
“我也是听人说的呀,”他一脸郑重地看着我:“不会有假的。”
车后,我望着扬起的尘烟陷入了沉思。
三
殡仪馆很老旧,确切的说是破败,墙上的白漆泛着黑黄,年久失修的大门虚掩着,斑驳的表面像是得了皮肤病晚期,风吹过带起一阵“吱嘎”声。
这里的风好像莫名得大,甚至比刚下公交时大很多,不过我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风口,不禁暗暗感到奇怪。
我拿出招聘广告,照着拨打了上面的电话,断断续续的等待音像生命垂危的精神病人,我一阵皱眉,难道这里偏僻得连信号也没有?
好在电话还是顺利接通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听着这个声音,我总算感到自己还在人间,其实刚才一刹那我都想转身回去了,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压抑了。
没过多久,一个个子不高的老头健步向我走来,我从他口中得知,他姓刘,诺偌大一个殡仪馆其实只有他一个人在管理。
“够能耐的啊,”我假装热情地拍拍他的肩。我想,他一定非常孤单,因为这里仿佛与世隔绝。
这里安静、清闲,没有沉重的压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但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地方小,除了外面的荒原,也就是停尸房稍微大一点。
据老头说,他没事就睡在停尸房,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家。
老头还说这两天寒风刺骨,最适合喝点小酒暖暖身子,说着塞给我一张二十块,让我去买瓶酒来,我不屑地撇撇嘴,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去买酒。
不过我还是把钱放在兜里,嘴上打着哈哈:“一会去一会去。”初来乍到,人家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万一是自己没注意,这附近真有小店呢,毕竟这儿我不熟悉。
还真被刘老头说中了,当晚的凉风出奇的劲,老头一马当先钻进了停尸房,我犹豫了片刻,也跟了进去。
不为什么,相比乌漆麻黑的外头,还是跟老头在一起有点安全感。
见我进来老头嘿嘿一笑,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瓶二锅头,说要为我接风。酒能暖身,我老实客气地接了过来。
第一,我不想负了老头一番美意;第二,酒能壮胆,第一次住进这种地方,我一个大男人也有些受不了。
就这样,我俩你一盅我一盅喝得不亦乐乎。
酒醉人不醉,突然,我听到边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心中一突寻声望去,一个奇怪的尸棺摆在角落里,不注意还真没发现。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在我望过去的瞬间,那个尸棺竟然又动了一下。
“喂喂,喝酒呢,发什么愣。”刘老头一把扯过我,再次给我满上。
“哦,没什么,”我敷衍地应着,眼角的余光却还时不时地瞄向那里,但直到最后也没再有什么异动。
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个尸棺有些与众不同,它被漆成与周围相似的银白色,而且它被刻意的摆在不显眼的角落,仿佛想隐藏什么。
这会正赶上酒劲上来,我的眼皮直打架,醉意弥漫中我沉沉地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感到四周的空气似乎又变得寒冷了些,我无意识地拉了拉短褂。
四
我是被老刘摇醒的。
我扯了扯沾满酒气的衣服,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窗外的阳光刺进我的眼眸,我提议一起出去晒太阳,但老刘一脸厌恶地拒绝了我。
我突然想起,昨天老刘好像就没怎么晒过太阳,难道长期在这里工作还会改变一个人的体质?
那天我们就在闲聊中度过的,我听着老刘讲他过去的一些趣事,乐的哈哈大笑。
很快夕阳挂在枝头,我看了看天,好像比昨天气温又低了些。
我又看了眼老刘,不仅暗暗嘲笑自己,自己好歹一个年轻人,竟连一个老头都不如,人家可是万年不变一条T恤。
不出意外,晚上我们还住在停尸房,进去的一瞬间我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尸棺。
我的好奇心其实一直没散去,我特别想知道那口尸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总觉得刘老头向我隐瞒了什么,尤其是关于那口尸棺。
所以这次我在喝的时候留了个心,没像那天一样喝睡着了。
酒过三巡,老刘说要去门外上厕所,我假装睡着没理他。我隐约感到老刘凑近我看了半晌,好像在确认我真的睡着了,然后才推门出去。
此时屋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此时我的好奇心已经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轻手轻脚地向那个尸棺移去,就在手刚要碰到尸棺的时候,脑袋突然剧烈震动,紧接着无限的黑暗淹没了我。
我是被老刘用冷水泼醒的,深秋时节的寒气冷得我瑟瑟发抖。醒来后我就看到自己被老刘绑在地上,一把雪亮的匕首正指着我的喉咙。
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冷静下来了,我沉声问他为什么,他双眼通红,挥舞着匕首疯了一样指着尸棺质问我,那是他的家,我凭什么动他的家。
我想,他一定是疯了。但这现在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小命难保。
刘老头发泄完,又回过头来向我靠近,我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急中生智,趁着他刀子扎过来的时候,看准时机身子一侧,脑袋使劲在他肚子上一顶,自己顺势站了起来。
刘老头一下滚在了地上,但他受此重击却腿脚仍然利索,一骨碌起来就向我刺来。
这时我特别感谢大学里的魔鬼体育老师,也幸好刘老头没把我脚绑住,我趁着刘老头倒在地上的时候拔腿就跑。我想,照就这速度我一定能破学校记录。
我一口气跑了很久,直到回头望不见殡仪馆才停下来。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不远处已经接近城镇,我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借了路人的手机报了警。
但是警察的回复让我愣住了,他说这个殡仪馆早在20年前就拆除了。
我不信,专程赶到了警察局问个究竟,警察见我如此郑重,也派了几个警员驾车跟着我一起回去查看。
到了地方我就傻眼了,那里真的什么也没有,枯黄的杂草足有半人高,秋风吹过间如同鬼影摇曳。
我颓然地吼着:“就是这里啊,我不会记错的!”
突然,我的眼角划过一抹银白色的痕迹,它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仔细看去竟是那个熟悉的尸棺。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喊:“快看,在这里!”
警员示意我远离,自己则举起盾牌,用消防棍小心地撬开尸棺,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在角落里摆着一张照片,仔细看去不是刘老头又是谁?背面的印刷字体更让我呆若木鸡:刘世民,卒于1977。
我无力地做倒在地上,觉得三观都被颠覆了,突然间我的指尖划过口袋中一个硬硬的东西,突然想起那两天里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刘老头给我的20元酒钱还在我口袋里。
我赶忙掏出一看,赫然是一张1亿面额的纸钞。
落款:中央冥府。
毕业后,我去了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