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人间烟火中的真情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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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一个小镇子上，那里人总喜欢热热闹闹的，满是烟火味儿。喜事儿是要沾喜气的，丧事儿也会有一大堆亲朋好友去帮忙的。

前一阵子，家父朋友（我叫叔叔）的父亲过世了，作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家父是必然要去帮忙的，前前后后忙了大概有一个礼拜，家父回来之后，给我讲了个故事。

家父小时候经常去叔叔家做客，加上家父健谈，渐渐地和叔叔的家人熟络了起来。这次家父去帮忙，叔叔的母亲十分欢迎，闲暇时，便拉着家父坐下来说说话。

老伴儿的离开，老太太固然悲痛，家父有所顾虑，便尽量不提关于逝者的事儿，但老太太却毫不避讳，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娓娓道来，仿佛那些事儿只是近期的事儿。

那些往事儿我都不太清楚，但从父亲口中我得知那些满满当当的，都是属于老太太和老伴儿之间的回忆。

一

听家父说，她老伴儿素喜静，在世时闲下来，就钻进二楼的小书房里，一呆就是很长时间，平时也深入简出的，不太喜欢和外人打交道。大概是这个原因，他并不喜欢叔叔带朋友到家里玩儿，但家父是个例外。

每当家父到叔叔家做客时，他总会叫家父到房间里聊上几句，家父要走时也是要挽留多回的，这平时看来都有些奇怪。

大概是这个原因，老太太对家父不太见外，也乐得和家父聊一聊过去她的事儿。

家父接着说：“你叔叔家家风一向很严，对儿媳亦是，甚至下地干活这些粗活重活都是由媳妇来干，干完农活还得为一大家子做饭，老太太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却能将这些事儿处理得很好，夫妻和睦，对待长辈也从来尊敬孝顺，一大家子也其乐融融的。

老舅是当时村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为人清冷孤傲，而老太太待人和热一些，夫妻性格互补，老舅在书房看书时，老太太也只是静悄悄的在旁边陪着；而老舅从不会觉得老太太没文化，向来尊重她这个善于经营家庭的人，多年来，夫妻从未红过脸，拌过嘴。

二

年纪大了，儿女也结婚生子了，老舅夫妻二人便经常呆在自己的小屋里，带带孙儿、唠唠家常，生活波澜不惊，平淡美好。一天天过去了，孙儿也上了大学，并在大二参了军，部队纪律严明，一年回不了家几次。

后来，老舅病重，老太太也一直陪伴其旁，悉心照料。再然后，医院方面也对老舅的病无可奈何了，老舅为不拖累儿女，白白为他浪费钱和精力，毅然决定出院，理由是医院空气他适应不来，你叔叔他拗不过，也便答应了。

过世前几天，老舅和老太太说：

‘很遗憾，我等不到孙子回来了。’

可即便这样，他也叮嘱家里人之后不要把他过世的消息告诉孙儿，他不希望因为他打搅孙儿正常的部队生活。“

父亲话说到这儿时，声音也有些哽咽，而我早已感动的一塌糊涂。

三

后面的故事我都知道了，老爷子离开了，走得很安详，或许是因为他最疼爱的孙儿还会像之前那样开开心心地学习生活吧。

出殡那一天，由于疫情影响，人员冷清，倒是合了老爷子的意，毕竟他一向不喜欢吵闹的。

老太太呢，自老爷子离开便和身边熟悉的人一遍又一遍地讲着她和老伴儿过去的事，仿佛这样子就能告诉自己老爷子并未离开。

我想，老太太是在向时间证明，她能带走她的老伴儿，却抹不去她珍藏于心的回忆。

烟儿有话说：
“事情是发生在暑假，
当时大为感动，
如今想起来，
亦如是，所以我把它写了下来。
请原谅我的语无伦次。

原来真的有一种情，
时常牵念，却不希望成为牵绊，
那是亲情；
有一种情，
真的可以做到至死不渝，
那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