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钗】

2019-03-03  本文已影响0人  charlottexxx

三月的上海还缱着几丝飘飘凉意,秦假仙裹着破了絮的绿袄子和素还真站在候车室。素还真此人穿的时髦,一件飞鸟格大衣罩灰色三件套,戴了皮手套还捧了束红玫瑰。秦假仙自是不懂上海最近刮的洋风,只觉得看起来颇为清凉,偏偏素还真风度翩翩,毫不畏寒,头发仔仔细细抹了摩丝;引得一路上女郎频频回眸。正碰一阵大风划过,刺得秦假仙一个激灵儿,裹着大衣哆哆嗦嗦地道:“这铁皮家伙误点儿,冷死俺了!”

素还真将手挡在玫瑰前,笑道:“这不就来了。”

只听远方一声锐响,报站员卷了报纸当喇叭,绿皮火车拖着蒸汽摇摇晃晃地驶进来。秦假仙踮起脚张望:“素还真哎,你那位哪间啊。”

素还真从口袋展开信纸对光看了看,道:“八号。”话甫落,正对着两人的车门磕磕碰碰地给人拉开了,穿着中山装的青年站在拥嚷的人群中显得高挑。他站在车板上茫然地张望了一会儿,直到看到素还真微笑地摇着黑毡帽双眼儿才突地亮了起来。

那青年左手拉着看起来些些老旧的棕皮手提箱,挡着人流慢慢挤了过来。走近了些,秦假仙才看清此人面秀俊朗,身形出色,一头不晓得是漂的还是天生的短发扎在脑后,又谦逊又漂亮。他比素还真略高些,垂头仔细地对着车票,眉骨到左脸有条蜿蜒长疤露了出来,叫秦假仙看得惋惜。

初春的天还是入夜的早,也冷得利害。三人便一齐朝车站出口排去,青年话少,交谈几句也是磕磕绊绊。多时都是素还真与秦假仙嗑胡儿,他在一旁仔细地听,也不晓得听不听得懂上海话。原来此人名为叶小钗,家中在东北也算一方富甲,北伐时抄了家,他肩上被乱军打了一弹,叫长辈送到南方养伤来了。

素还真与他在法国共修时相识,也算是同窗。这次他南下上海,素还真自是作了东道主,半月前就请人打理。他寻了座样式公馆,离法租界不远,位置清净,也适得疗养。三人约了黄包车,陪着叶小钗去公馆附近熟络一番,收拾了行李。秦假仙晚上备了家宴,先行离去。素还真与叶小钗两人便循着公道慢慢向市中步去。

冽风阵阵,吹得路侧零叶沙沙作动。路上行人两两三三,偶尔几辆洋车和拉车驶过,凉飕飕的冷清。素还真看叶小钗小心翼翼地捧着自个儿送的那束花,笑道:“刚刚怎的不放房里去?”

叶小钗有些口吃道:“未寻到花瓶,怕放屋里冻了,想着路上买个花瓶养着。”

“这有甚么打紧。”素还真道,“倘若你欢喜,明个叫人给你送几束新的。小钗喜欢甚么花儿?我瞧那些法国女郎都喜欢养些绣球,绒绒碎碎好看得紧。”

叶小钗听了赶忙摇头:“我人粗,便心领了。这花是你送的,又漂亮,好生养着。”

素还真淡淡一笑,并无再话。两人并行数十米,忽的周遭路灯俱明亮起来。叶小钗被吓了一跳,紧紧地握住素还真的右手。半晌,才反应过来,却发现两人十指相扣,脸飞霞红,就要睁开。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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