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把新桃换旧符 第八章

朱茜茜吃过方便面，看大学语文时，不停地打着喷嚏，心想这是谁在念叨我？

阿尚手持刚才的那本财经周刊，神思不知何往，一个喷嚏把他拉回现实，肯定是李代在背后嚼舌根，一个大男人如此八卦，要给他多找些事情做，明天就安排他去深圳出差，就这么定了。

李代不知背后嚼舌根的时候已被安排了明天紧急出差，付过帐单，正缠着海棠和自己一起回家。海棠本有很多工作，不欲去李代那里，经不住李代死缠烂打地撒娇撒痴，海棠随李代来到其青浦区的联排别墅，李代的房子位于小区的中心位置靠东侧，晚间看不清景致。回到家中，李代迫不及待地求欢，欢爱过后，清洗干净，到地下观影厅，李代想看《钢铁侠》，海棠想看《穿PRADA的女魔头》，最后抓阄看了《中国合伙人》。

是夜，朱茜茜挑灯夜读到午夜，从桌旁转战到被窝，一页页逐字逐句地翻看，不停地划着知识点。拿李代的名片做书签，合上书，不免又想起白天的事情，真是难忘的一天，可以写篇命题作文了。到公共卫生间洗漱完毕，还有其他的室友未归，上海果然是个不夜城。既有好素材，朱茜茜拿出日记本，奋笔疾书今天的经历。

已是寒冬，路边的香樟树叶已呈深绿色，一副老气横秋的做派，小区里笔直成排的水杉针叶已经落尽，寒风吹过，松针一卷一卷地想要抱团，奈何叶与叶勾勾连连，终究没能成功。朱茜茜正处于学习的热情高涨期，屋外的凛冽寒风，屋内的潮湿阴冷，一切都挡不住她学习的如饥似渴，她的内心有骄阳，似火，如荼。

休息时，小薇拉她去七浦路买冬装朱茜茜都没去，小薇自己懒得去，逛了圈商场，宫少奉上了一件粉色大衣，胡总孝敬了一件奶黄色羽绒服。小薇人美肤白，身材又好，总是喜欢鲜艳靓丽的颜色，包括冬装大衣。两件新装穿出来，都衬得小薇娇艳明丽。小薇得意地向整天穿着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的朱茜茜炫耀，朱茜茜越是不为所动，小薇越是拉着她评价一二。朱茜茜不得不堆上一脸微笑，“小薇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大衣衬得你更加娇嫩，羽绒服穿在你身上一点儿都不厚重，不像我，显得笨拙，穿在你身上，你这大长腿，穿上时髦的长靴，反而给羽绒服增加了那么一丝丝轻盈。”小薇终于满意了，“小丫头儿，嘴变甜了，晚上奖励你一顿大餐，我请客。”朱茜茜假装为难，“今晚不行呢，我已经有约了。”“陶江请你吃饭？这小子怎么不叫我，重色轻友。”“瞎说什么，不是。”“那就是他请你看电影？嫌我灯泡！”朱茜茜赶紧打断她的胡乱猜测，“跟陶江无关，我跟陶江的阶级友谊不用请吃饭来表达。是10楼的海棠请我吃饭，说有事情跟我谈。”说朱茜茜不无得意地说。小薇心里微微吃惊，“就是那个兼职的领导？”朱茜茜点点头。

“兼职公司的人能有什么事找你，不会有人看中你了吧。她牵线搭桥？”朱茜茜，瞪大眼睛，惊奇于小薇的脑回路，为什么不管什么话题，不管何时何地，她总是能聊到男女话题上去。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邪魅的笑容，不会吧…

四点将近，小薇先去工作间换衣服，中班的同事刚到，也到工作间换衣服，朱茜茜只能再顶一会儿，有客人进门，中等个头，一身打扮很高档货的样子，只是朱茜茜叫不出名字，此人兜了一圈，什么东西也没拿，走到柜台处对着避孕套精挑细选一番，往前一递，朱茜茜不是第一次为此类物品收款，但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摇大摆买避孕套的。

小薇身穿奶黄色的中款羽绒服，脚蹬翻毛绒面长筒靴，鞋跟至少有九厘米。小薇一抬眼看到柜台前的男人，下意识地想要转身会更衣间，“Darling, 总算出来了，你让我等的花儿都谢了。看看我买了什么，你最喜欢的橘子味的。”晃了晃手里的避孕套，又朝柜台里面凑了凑，冲小薇笑得有些猥琐。对，朱茜茜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猥琐！饶是小薇再开放，当着外人的面谈论如此隐私之事，也是大囧，有被轻薄了感觉。掀开隔板，闪身出来，挽上男人的胳膊，对朱茜茜说了句再见，便拉着男人匆匆离去了。

出了全家，小薇靠着男人肩上，柔声问：“你怎么来这儿了？我自己可以去的。”“特意来接你的，顺便看看宝贝儿你工作的地方。”说着，不顾寒冷伸出手摸了摸小薇的脸蛋。“店面太小了，不如我让我爸给你安排个工作。”“没事儿，不用，现在这样挺好的，你姐姐姐夫不是厉害吗，给我安排工作，免得又让他们抓着机会说你。”小薇小鸟依人地又往宫少的怀里蹭了蹭。“亲爱的宫，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晚我们要好好展示我们彼此的功夫。”宫少拉着小薇的小手在大衣兜里捏了捏刚才买的东西。“你好坏。”小薇一脸娇羞。明明是演戏，有人偏偏爱吃这一套。边说边走到车旁，上了跑车，疾驰而去。

朱茜茜沉浸在羞耻的感觉中，换好衣服才稍稍好点，时间还早，朱茜茜就在更衣室拿出课本争分夺秒地温书。

华灯初上，海棠电话朱茜茜，二人在洪武大堂碰面后出发。红色雪佛兰兜兜转转在一处地下停车场停好，电梯直达滨江西餐厅，朱茜茜跟在海棠身后亦步亦趋。还是那间包房，只是前几天李代的位子上换成了朱茜茜。

上菜后，海棠不着痕迹地率先示范，朱茜茜生疏地使用着刀叉，心中忐忑不安，待海棠告知这顿算是公事，可以报销后，朱茜茜才如释重负。海棠看朱茜茜拘谨的样子，想起刚来上海打拼时的样子，不禁柔肠顿生，好感又多了几分。“这个周末如果没事，微著有个礼仪的培训，培训过后，再有礼仪的兼职，你也就就可做了。想不想试试？”朱茜茜当然欣然答应。“最近游戏的那个问卷做得很快，调研问卷这一块做得越来越好了。”“上周五去睦容报名，正好拉着很多学生做了，要不是保安赶我，这次在完成时间上就创记录了。”朱茜茜说得眉飞色舞，没了刚才的拘谨。“充分利用资源，很好。报名了大专课程，又要上班又要上课会辛苦些，但上进是好事。”海棠想起李代的提议，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一番内心斗争后，还是决定试探一下，“有个工作机会，问问你的想法，不同意没关系，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询问。”“海小姐，没关系，你问吧。”朱茜茜一脸真诚。“那个，有个土豪朋友，想高薪聘请一个家庭保姆。你有没有兴趣做一段时间，多攒点钱？”一脸邪魅笑容的李代立刻闪过脑海，同时耳边响起小薇“牵线搭桥”的话，难道对面自认为的贵人，今天真是来拉皮条的？秒闪过很多念头，嘴里脱口而出，“不行。我不想做。”海棠松了口气，还真怕她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