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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徙:千万不要小看做小生意的,人家小姑娘开家零食铺都年薪400万

2017-10-19  本文已影响10273人  罗衣一时聚散

常常去的某家零食铺子,不到100平方,生意却好的出奇。有个在工商干的朋友说,他们家一年可赚400万。

我一点都不怀疑。他们店里大约有4,5个伙计,每个人的月薪将近一万,外加房租(地段非常好,边上都是比较高尚的社区),掰指头算算,每个月投入了多少,大致也能窥见他们收成之一斑吧。

这家店是俩个小姑娘开的。常常在店里的某一“小姑娘”,矮矮胖胖,待人和气亲切——曾经有人说,做生意的女人一定要漂亮,不漂亮根本做不成事儿。

其实不然。持此类论点者,看待世间万物都如同看待青楼,看待任何女人都如同看待风尘女子——其实,在真正有“青楼文化”的时代,名妓第一看的也绝对不是姿色,而是“功架”。

这小姑娘的“功架”就非常好,有一种推销和聚拢熟客的本事,而且姿色平常,毫无杀伤力,买零食吃的又以女性为主,她这样的人就非常合适。当然,她能赚那么多,秘诀在哪里,是因为在网上买了大量经营管理的商业课程来学习吗,不是。

按那个“工商朋友”的说法,她的货“真假掺半”,也就是说,她有本事进到别人很难进到的货,有的货确实挺好的,和高档超市的东西一模一样,比如小罐夏威夷果,嘉里中心之类的超市卖100多,她只卖30多;某大牌日本薯条,某大厦超市100多一包,她20多;还有一些代购的,比如上海,苏州,无锡等地方的尖货,或者手工制品,她都可以代购。当然这些东西绝不是靠低价吸引人。例如手工制辣椒酱,超市买2,30的,她起码68……

“真假掺半”,那朋友说,“现在做生意的如果不是真真假假掺着卖,赚不了钱,全卖假货当然也不行,自己把招牌给砸了”。

这就是秘诀。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比如,假如你觉得从前吃的那些日本薯条,确实是真货,到后来就变了味儿了,那么,很有可能为了降低成本,进了仿制品。但,架不住店里还有一些真品不是。

“这不丢人?”朋友说,“马云不也一样?淘宝不也是假货集中地吗?”

马未都曾经说过,做小生意的才发财,以前的首富都是什么糖王,盐商,你觉得卖盐,卖糖,卖罐辣椒酱能赚多少呢,其实人家就是赚。

所以,千万不要眼高于顶,勿以利小而不为。

我写《蝶徙》的时候是几年前,那时候还没有蛋饼大妈振聋发聩,曰“我月入三万,怎么会少你一个鸡蛋?”

但我们楼下确实有个大妈卖蛋饼,那时候别人都有卖3块5一个的,她的基本款,什么东西都不加,也绝对要6块5以上,更别提还加香肠,烤肠,火腿什么的了。但她做得就是比别人好吃,每天只下午营业,很多小伙子大姑娘光顾——中年和老年人不买她的,因为贵。“一个蛋饼都要6块多”,那些上了岁数的人都很不屑。

不屑归不屑。她很快就耳朵上,手腕上,手指上,都戴上了一个又一个黄黄的金箍箍,成色特别足,分量特别重,那平底锅起一层油,面粉甩下去,金黄的鸡蛋哗的一声打进面粉里,滋滋作响,她那手上,耳上,脖子上,也就堂堂皇皇地闪烁出一片金光。

后来她还戴翠戒。马鞍戒,戒面老大一块绿翠;翡翠手镯箍着肥肿的手腕,干活倒很利落“葱花要伐,梅干菜要伐,榨菜丝要伐”——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味道不错。

那一年我一个朋友在一个名头极响亮的公司当码农(不是应届生,而是老油条),一个月才挣一万多,这大妈绝对比他挣钱多,起码月收入两万,而且,她还不用交税,因为她没有店面。

我那蝶小姐从发廊逃跑是对的,假如把她和那大妈换一个场景干活,她绝对是比在发廊里“工作”赚钱多。假如她卖蛋饼几年,再开一家像前面说的那“小姑娘”开的零食铺子,假如她肯“真假掺半”的话,年薪一百万总是没有问题的。

赚钱没有什么秘诀。在相同智商情商之下,假如一个人对赚钱有着强烈的欲望,那他一定能胜出,能胜过那些“小富即安”,认为吃饱了就可以去寻求一点“生命的意义”的人。

而蝶小姐是后者。

                                                               蝶徙

没有人知道蝶小姐曾经在发廊上过班。

蝶小姐自己都好像已经忘记了。

蝶小姐来这个城市的时候17岁。她以为发廊就是给人理发洗头美容的,就像镇上的那几家发廊一样。

其实发廊老板娘对她还不错,教她怎么给客人洗头,按摩,还送了她一支口红。

蝶小姐在逃跑的时候,口袋里竟然还带着那支口红,那个晚上她一路跑,忽然听到微弱的啪的一声,低头一看,是那枝口红,紫黑色的管子,裂出了朱红色的心。

后来她知道,这个牌子叫安娜苏,在那一年,是小姑娘们,或者说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的人喜欢的。

也就是在那天,蝶小姐知道了在发廊做是怎么一回事。

她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微胖,微秃,可也不怎么猥琐。

但是她跑了。

是她运气好还是这世上本就无有逼良为娼的事呢?反正,蝶小姐跑的挺顺利。

蝶小姐在街上卖蛋饼。

当然有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饼,可是,也有不少人夸她饼做的好吃。

蝶小姐卖饼的地点离一个大学不远,是小贩云集之处。

有个卖寿司的小哥,有次约蝶小姐去公园坐云霄飞车,木马,然后,喝珍珠奶茶,吃烤肉。

末了,蝶小姐和他算账,问自己要出多少钱。

小哥给出了一个极低的数字,居然是个位数。

蝶小姐飞快地在心里算了算,给了他一百块钱。

小哥没说什么,脸上也依然微笑着。

后来大家都说,蝶小姐自己也是个卖蛋饼的小贩,还看不起小贩,难不成想傍个高级点的男人?

蝶小姐笑笑,不响。

其实蝶小姐不缺钱。她每个蛋饼赚3块,做生意的地段又好,每天最少卖400个,多的卖时候有500个以上,算算她一个月赚多少钱吧。

再说蝶小姐压根还不知道哪样男人算高级,哪样算低级。

蝶小姐还不懂男人。

她倒是很喜欢常来买蛋饼的一个姐姐,长发,细腰,丹凤眼,她在心里叫她细腰姐姐。

蝶小姐做蛋饼的时候爱听个歌,听个收音机,某次电台里播诗朗诵,是舒婷的,大意是我们都长成两棵大树,然后在天空中拥抱在一起之类。

细腰姐姐听了就说了一句,这都什么玩意儿。

蝶小姐很惊讶,说,电台播的。

那时候在蝶小姐心里,但凡电台播的,书上写的,都是好的,对的。

细腰姐姐说,你写,我相信你写一句,也不会比她差。

蝶小姐突然觉得写俩大树拥抱在一起这样的句子,似乎也不怎么难。

她就随口绉了一句道,我是鸡蛋,你是面粉,当我们拥抱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出来了两个太阳什么的。

原句蝶小姐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大概其意思就这样吧。可能是因为太鲜明,反而在记忆里把原句都给模糊掉了。

说完之后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细腰姐姐好像也吓一跳。

细腰姐姐说,看来,9年义务教育没毁了你。你天生是个诗人哪。只不过,你还要学习,对了,还要“祛魅”。

蝶小姐准备去上学。

她想上历史系,或者文学系。或者,上完历史上文学。

反正蝶小姐卖了这么多年蛋饼,有点钱么,省着点儿花也够了。

有人说,你不结婚了?你现在还年轻,可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女人么,就像是夏天里的新鲜牛奶,耽搁不起哪。

细腰姐姐也没有结婚。以她的年龄,在蝶小姐他们镇上,都应该是拖儿带女了。

细腰姐姐说,有的女人认为自己是一座寺庙,等着男人来朝圣,可是,朝圣者虽然多,但真正信佛的人少。

蝶小姐琢磨了一下,觉得挺有道理。

对面卖棉花糖麦芽糖的王叔说,他儿子就在大学里读的历史系,可毕业了连工作都还没找着呢,现在只能先去超市收银。

蝶小姐想,她读书可不是为了找工作。她想过了,上完学回来,她还是要在街上卖蛋饼。

那你为什么还去上学呢?大家都这么问。

蝶小姐曾经在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说是有个和尚在得道前做的事是打柴挑水,得道后做的事还是打柴挑水,但是这个打柴挑水和那个打柴挑水,怎么会一样呢?

蝶小姐记得自己还特意拿这篇文章给细腰姐姐看,问她怎么认为。

细腰姐姐说,那当然不一样。

细腰姐姐还说,一个文明的社会,是会允许小贩摆摊的,当然是在某个特定的区域。这事儿全世界都有,不丢人。

那,蝶小姐就想,说不定有一天她还要去巴黎,去伦敦,去维也纳,去布拉格,去那里摆摊卖蛋饼,顺便也上上学,看看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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