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家庭的痛——人生路漫漫112 2018-02-24

“我这一生就是吃你的屎！做生意的时候半夜三更都是我在做事，你在家睡觉，我几次三番挨打你又躲到哪儿去了？你个死不要脸，你个没用的东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一有事就把我推到前面，要去你自己去！烂”
妈妈在厨房一边洗碗一边厉声痛骂爸爸，爸爸则坐在沙发上手舞足蹈地大叫：“你这一生总是怪我骂我，说我没用，我也吃了好多苦，做生意的时候，我天天一边要上班，一边还要帮忙出摊收摊守摊，什么事我没做？你做的事就是个挨打的事，警察也有被打死的呀！那时候我要是再把别人打了事情闹大了收得了场吗？”
“你个烂，以前和生意对头打架的时候你还把我拉出去让人家打，哪有你这样的男人！你的兄弟媳妇到家里来借宿，你一听就骂，把唯一的一张床板给拆了拿走了，我没办法只能借张竹床铺个床和她挤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你竟然还在门外捡石头扔进门来砸我们！这还叫是个人吗？以前你不是总说你是城里户口，我们娘仨都是农村人，总是叫我们滚回去吗？你能干你去呀！他也不是好人，我不会管他的！他不是能干吗？怎么着现在不行了？现在还有脸跟我说这，我一生血都抽干净给他了！他不就是那样对我的！他这大的人了有责任还往爹娘身上推，不要脸！”
一一听着爸爸妈妈声嘶力竭地互相指责互相谩骂，心灰意冷，但看着电视机里面欢乐喜剧人的小品，又禁不住笑出声来，儿子也对家里的叫骂声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看手机看电视，一一让他到楼上去玩一下，他说楼上的小朋友没有回来；一一想带孩子一起提前到单位上班，又有些担心激动的爸妈控制不住打起来出什么事，还是继续忍受吧，也看看他们到底管不管他们的儿子也就是一一唯一的弟弟。
这场争吵的起因源于一一的弟弟一个月前在武汉晕倒后检查有心脏病，医生让他尽快住院治疗可能还要做手术，他希望爸妈能到武汉帮他照顾下两个上小学的孩子，因为前几次他和爸妈打电话他们都没有答应，昨天和今天他又发微信给一一，让一一帮忙问下爸妈能不能来。
中午吃饭后一一才看到弟弟昨天就发了两次微信，今天又发了一次，一一想了一下，就直接跟妈妈说了情况，一说又是这种场面；弟弟那次晕倒后，一一还怕爸妈担心想了几天才委婉地告诉他们，结果情况和现在差不多，首先是骂弟弟没用，不听他们的话考个二本不复读，导致找不到个好工作，整天坐在家里画图，；找个老婆没用不会挣钱，一个人挣钱压力大，现在好了吧年轻轻得心脏病了，活该！
一一说他都晕倒了，你们怎么一听说了还骂他？妈妈说不骂他我还要痛他不成？爸爸说他用得着我们就叫我们去，用不上了就不理我们，我们成什么了？
一一问爸妈：他用不上你们你们不就回来吗？你又不是非要到他那里，我也有儿子，我的儿子长大后他需要我我会马上帮忙，不需要我的时候我绝不会打扰他的生活。
爸妈听不得这样的话：那生儿养女是为了什么？养儿不就是防老？不然还不如养猪养狗。
一一黯然神伤，难怪这个家里的人都过得那么痛苦，原来从一出生就背着还不完的债，每个人生来就是应该来回报父母的，所有的爱都是有回报的，而爱和温暖早被生活的艰辛所消耗，他们的大半生就是生儿养女为生计奔波操劳，下半生就指望儿女养老送终。
为了生存下去，妈妈最苦的时候没有住处，晚上就捡点报纸躲在街边，白天去卖苦力；年轻的时候三更还在街头摆摊炒菜，有时候整夜整夜的没有睡觉；周围的摊贩为了抢生意动不动就和他们大打出手，几次还惊动了派出所的警察，这样的艰难的生活经历，谈什么爱呀温暖那都太奢侈，在一一眼中妈妈永远都是强硬的形象，但又满腹怨气，她永远鄙夷爸爸没用、不负责、冷酷无情，而爸爸不是和她争吵就是不理她，所以很多时候妈妈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一很同情她，但想到她骂出的那些绝情的、恶毒的话语只想离她远一些，如今她已过耳顺之年，去年因头晕呕吐查出后颅窝长了一个小鸡蛋大小的瘤子，医生都建议手术摘除，但妈妈坚决不同意，爸爸也不同意，怕万一手术意外再也醒不来了，毕竟那天呕吐输液后再也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纠结争吵痛苦了几个月，总算能正常地生活了，好在一年后复查瘤子没有长大，医生也觉得可以观察，过一两年再复查看情况。
为了让妈妈开心，一一想了很多办法，虽然妈妈个性要强很难相处，她对一一也很不满意，中间也有很多争吵，但最终爸妈总算能平静地生活了，虽然他们整天无所事事四处闲逛，但也逍遥自在；一一多次告诉妈妈现在的生活衣食无忧，只需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可她总是一一：那做什么呢？
唱歌跳舞做手工锻炼什么都能做呀？但妈妈始终还是闷闷不乐，开始一一每天都尽量和她说说话，但基本都是没几句就吵起来了，妈妈总是说一一对她不好，一一感觉很伤心，从爸妈那里体会到的除了冷漠、消极就是指责抱怨，一有事情不去想怎么解决，两个人马上就互相指责起来，都怪对方不听自己的话现在好了吧········你一生就是自私自利········
关键是这样的情形每天都在上演，从盛饭到端菜、从吃饭到看电视，不管什么事情都引发两个人的争吵，一一最初还极力劝说，到现在已经麻木不仁了，经常在争吵开始之际叫停：不要继续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学会这样的生活！
一一经常听着他们的争吵在心里绝望：原来我那些让自己都厌烦却怎么也难改掉的毛病都是基因里遗传和成日里的耳濡目染得来的呀！怪不得自己总是无法开心起来，难怪自己一有事情就爱责怪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