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一棵柿子树
柿子树在我的家乡十分平常,如果不是柿子树下有过童年的欢乐,可能我对柿子树并没有特殊的情感 。
七八岁时,土地包产到户,我们村子要分柿子树了。 当时采用的是抓阄的方法 ,谁想我爸竟然抓了全村最老的一颗树——南峁柿子树。爸爸并不高兴,因为那棵树太高了,而且离村子远,还是两户共有。此后每年柿子熟时,两家人相约一起摘柿子,摘完后大致平分 ,还好两家人并未因此红过脸 。
不知哪一年,李婶认为南峁柿子树影响了她家的麦子成长,所以她家人砍掉了一些枝干。当时我很不乐意 ,不忍心大人们砍掉那些枝干。我心想,那又能影响少收多少麦子,为什么爸爸不用麦子补偿呢 ?
还记得暑假时,我与小伙伴们从柿子园里折下几枝青柿子,然后埋在麦秸草垛里,过几天我们再扒开麦草,吃那些焐熟的柿子, 那个场景真是美好 。
只是有一次 ,我扒开麦草,谁料一只大蛤蟆趴在那里,那丑陋的样子,凹凸不平的身子,吓得我大叫一声,跑出几米远 ,那种惊吓让我再也没有了吃柿子的想法。此后,我再也不把柿子放在麦草垛里。
深秋时,柿子树叶红了,也开始落了,我与小伙伴们一人拿着一头削尖的小竹竿去柿园里面叉树叶 ,为的是让家人烧火用。其实大家根本不为叉叶子,只因为好玩。我们在树林里爬树,拉着树枝荡秋千,爬在树上讲故事。每次似乎都有人不小心掉下来, 好在是松软的土地,小伙伴们只是哭几声就忘了疼,一会儿就安然无恙了。
夕阳西下,我们扛着那叉满叶子的小竹竿,晃悠悠从田间返回。夕阳照在我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夕阳照在红色的柿子叶上, 灿烂无比。那个回家的场景,不知何时已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
只是现在那些小伙伴已散落在不同的地方,他们各自忙于生活,为生计奔波 。由于经历不同,我们内心有了隔膜,即使见面也只有淡淡的招呼 ,再也没有了儿时的亲热与亲密。我不知把他们何时弄丢了 ,只好在记忆中追寻那份亲密无间了 。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我去城里上高中 ,每月 回家也不过两三次 ,感觉家乡正在我的心里渐渐地远离。柿子成熟时 ,家人摘柿子,我已不在场 ,再也体会不了摘柿子的快乐,但我回家时,还会带上一些煮熟的柿子跟同学们分享 ,吃着甜甜的柿子, 似乎感觉与家乡又近了一些。
大学毕业时,我也去了城市工作 。柿子渐渐也没有人稀罕了,长在树上就那样红了落,落了红。乡村年轻人外出打工,老年人又摘不了多少 ;加上摘多了也吃不完,卖也卖不了多少钱。所以村人对于柿子失去了热情, 只任凭柿子树自生自长与自熟自落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