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人生散文谷穗文刊

穿梭的章鱼

2017-11-01  本文已影响489人  穿越人生

”弟弟,妈妈醒来了!妈妈醒来了!”姐姐边哭边喊着我,当然这个哭要比平时的那个笑不知好看多少倍。

躺在病房过道折叠床上的我,迷迷瞪瞪的从睡梦中霍地坐起身来,三步两步就窜到了妈妈的病床前。在银色的灯光下,仔细的打量起她那张苍白的脸颊。当目光与其相遇时,忽然发觉她恍惚、游离的眼神,如同撞见路人般的陌生,对于我的到来,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我想,或许是自己离得太远,她看不清我的样子,便凑上前压低嗓子轻轻的说,“妈妈,是我,您能看见我吗?”妈妈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稍许,她的眼角流淌出两行滚烫的泪珠。

妈妈终于醒来了,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现在,脑中的积血已严重的压迫了她的神经,虽然她看不清我的面容,但一定能听见我的话语,这是她的眼泪告诉我的。其实,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妈妈的胸怀里永远都盛满了沉甸甸的爱,想必她是知道我回来了,才流下了热泪。

妈妈是正月19日下午四点突发的脑溢血,起因是坐的时间太久,起身太快,瞬间造成大脑的微细血管破裂,当场晕倒在地。当然这只是一个诱发引线,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她的高血压与糖尿病。

当时,我刚从老家回到北京没几天。接到姐姐的电话是事发晚上六点半左右,那时妈妈已被送进了医院。挂断电话后,我焦躁不安的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驾车飞奔于老家青岛,700多公里的路程,我创纪录的用了6小时30分钟。

进入病房后的第一眼,我看到妈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头顶带着冰袋,鼻孔吸着氧气,手腕上输着液体,手指脚腕和心脏部位都连接着监护机。见此情景,我揪心般的痛,但仍然极力的控制住情绪,不敢做声,生怕惊动到她。那一宿,我不顾一路上的劳累,虔诚的的伫立在病床前,静静的守护着妈妈到天亮。

自从妈妈醒来以后,我和姐姐轮班伺候。有一天早晨,我出去打水回来,“阿斌,阿斌。”忽然我惊喜的听到妈妈正在呼唤着自己的乳名。我顾不上放下手中的暖瓶,赶紧跑过来应答到,“妈妈,我在这里,您能说话了?”妈妈微微的点了点头,用慈祥的目光注视着我好久。“妈妈,您能看到我吗?”目光一直没离开我脸颊的妈妈,吃力的回了句,”能,不是很清楚。””嗯,您好好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我赶紧掏出手机把好消息通知了姐姐。

半个月后,妈妈出院了。不是因为病情痊愈,而是医院的床位紧张。院方给出的理由是妈妈没有动手术,完全靠打点滴消炎和自己体内的正常吸收走到了现在,建议回家吃药慢慢养着就好。

回到家里后,因工作上的事情颇多,我必须回京亲自处理。当我犹豫不决的把想法告诉了妈妈后,她微笑着,用亲切的目光抚摸着我的脸颊说,“去吧孩子,放心,我没事的。”听了妈妈的话,我的脸颊瞬间红到了脖子。“妈妈,处理完事情,我马上回来看您。”“嗯,我知道的。”其实,从妈妈的话里能感受的到,她的内心还是舍不得我离去。告别时,她拉着我的手停驻了好长时间。

一月以后,等我再次见到妈妈的时候,她自己已能翻身了,说话也很清晰。我高兴的像个孩子,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怀里。

如此反复,每隔一段时间,我都要抽空回家住上一周。妈妈的变化很大,从自己坐起来,到扶着墙走路,从别人喂饭到自己拿着筷子吃饭,妈妈整整用了三个月时间。看到妈妈身上的变化,我经常感动的掉下了眼泪。因为,我知道每个细节变化的后面,都隐藏着她多少艰辛的付出。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的好起来,这样才不给儿女增添麻烦,妈妈心里想着什么,我都知道。

2017年,我是和妈妈的心一起度过的。自己 像一条不知疲倦的章鱼,不停的穿梭于北京至青岛,青岛至北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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