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褒姒的二三趣事

近日闲来无事，重翻《东周列国志》。开卷便是西周末年美女褒姒的故事。

褒姒有多美？《东周列国志》云：“目秀眉清，唇红齿白，发挽乌云，指排削玉，有如花如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用现代语言解读，就是既清纯，又白皙，天生丽质。文中另有“国色天姿”、“非常绝色”来形容其美。初见幽王时，幽王觉得她“姿容态度，目所未睹，流盼之际，光艳照人，龙颜大喜。四方虽贡献有人，不及褒姒万分之一。

褒姒的身世其实很不好：刚生下来就成为弃婴，被一卖弓箭的手工艺者捡到，后又被送给农家不育的夫妻收养，长到14岁时，被周朝一身陷牢狱的大臣之子偶然看见，于是被重金买下送给了周幽王。但在《东周列国志》小说里，褒姒的出生被神化化，她成了上天派来灭西周的祸国妖女。和妲己相似，她也是个上天所遣、命中注定要毁掉国君江山和声名的妖女。

和妲己相似，褒姒也是设计除掉皇后和太子（只是把皇后赶进冷宫，把太子废掉并赶到外公家，没把他们弄死）自己为后，并让自己的孩子伯服当了太子。好在她没有妲己那么狠，没建什么蛇坑，没剖孕妇肚子，也没截别人的腿来看骨头。褒姒也没有参政，顶多是和大臣合谋为自己的孩子谋了个太子宝座。

说褒姒坏，最主要是她烽火戏诸侯。褒姒据说虽长得美，却从来不笑。周幽王想尽办法，褒姒也不笑。周幽王有天干脆直接问她：“你到底喜欢什么啊？”褒姒答道：“我曾经用手撕裂过彩缯，那种声音非常好听。”缯，是古代丝织品的总称。这种爱好挺变态的。有可能褒姒也就随便一说，逗幽王的。但周幽王却当真了，马上说：“你既然喜欢这个，为啥不早说呢？这有何难？”于是让宫庭库房每天进彩缯一百匹，让力气大的宫女每天撕彩缯给褒姒听。褒姒却依然不笑。也有人说是撕缯为乐的事是夏代末君桀的宠妃妹喜的典故。《红楼梦》里有宝玉让晴雯撕扇逗晴雯一笑的故事，我原来怎么也不明白，这撕扇有啥好玩的？为啥要写这个情节？现在终于明白了，曹雪芹是借用了这个撕彩缯的典故，来暗指宝玉对晴雯情义之深。《红楼梦》里多处点到历代的一些名人轶事和典故，可见作者的博学。

于是有大臣虢石父献计，点燃狼烟引诸侯来，至而无寇，必然又撤。褒姒见了，一定会觉得好玩。周幽王准奏，依计而行。果然把京都附近的诸侯都骗来了，大家见根本没事，又全都撤走。这一回，褒姒终于笑了！周幽王于是赏了献计者虢石父千两黄金。这便是今日“千金买笑”的由来。

但是，诸侯们不笑了，百姓也笑不起来了！很快，犬戎入侵，大破都城镐京，劫宝物，杀幽王及褒姒子伯服。见褒姒美貌，以轻车载之，带归毡帐取乐。后来被废太子的外公申侯联合四国诸侯把犬戎从镐京赶走，犬戎慌乱中没来得及带走褒姒，褒姒只好选择了自杀。这便是一代倾国倾城美人的最后结局。

若说红颜祸水，褒姒最大的罪过在于长得太美，又任意妄行，开起了政治玩笑，让幽王失信于诸侯，以至丢了都城和性命。长得再美的美女，其命运不过是被有权力的人占有（比如周幽王），或者是被有武力的人占有（比如戎王）。而据《世说新语》所说，妲己后来被周公占有（算是有权力的大臣）。哪个男人不爱绝色美女呢？

在夏商周时期，一有大事，都是卜筮先行，由太史执行并解释。美女哪有指点江山的权力和影响力呢？如果有的话，便是在后宫这个小圈子里兴风作浪的本事了。

先秦时期的小说和故事多为史实与神话掺杂，有真有假有传说。因为历史久远，真相无考，所以至此。所以妹喜、苏妲己与褒姒是上天派来专门报复无道的夏、商、周的国君，让他们亡国亡命的，这一说法，也只听听便罢。或者，为他们的故事增添了些许神秘和趣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