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河秋一梦》（1）

古典的文字和故事总是能深入人心。在这部小说里，我试图假借一位生活在明代的小文人，诉说他曾在黄河岸上生发出来的故事和情怀，借以描写故土，抒发世若春梦之感，亦试图窥探文人小说繁盛的那个遥远时代……

玉山红叶稀  《河秋一梦》

第一章   秋光正浓堪好景  可怜豆蔻把命休

1.

“大人，外面有人击鼓”。

“这么一大清早，所为何事呀”？

“回大人，听来人说，城西李老汉的闺女死在了庄浪河边的旧磨坊里”。

“自入永登一年以来，辖制内还未发生一起命案。古人说多事之秋，还真是让本官不得消停啊。来呀，赶紧召集人马，随我去河边磨坊查验一番”。

“是，大人”。来人向陶宝山行完礼便退了出去。

且说这陶宝山，字琢之，原是明皇室朱楧家臣。惠帝建文元年，肃王朱楧由于甘、肃兵变不常，局面复杂，难以控制；甘州张掖寒冷而多风沙，江南官兵不服水土等原因，请求内徙，获建文帝批准。建文帝批准朱楧的请求后，即派曹国公李景隆到兰州选择府址，按照“下天子一等”的规格修筑肃王府，建藩国于甘肃兰州府。因这陶宝山读过几年书，为人又机灵能干，深得肃王喜欢，便被肃王带在身边使唤。

因兰州府地处西北偏远之地，周遭无人可用。在到兰州府半年之后，肃王便寻了个由头，让陶宝山补了永登县知县之缺。等过了两年，这陶宝山到了婚嫁年纪，肃王见他无甚亲朋在侧，便由他做主为媒，让陶宝山娶了永登县柴家堡堡主之女柴婉静。

陶宝山初知柴婉静之名，原想着她会是一位贤淑得体的大家闺秀女子。不想娶进门之后才发现，这柴婉静虽也算是大家之女，却毫无闺秀之名。虽说生的不丑，但是性格暴躁，在家里擅断专权，没过多久便将陶宝山治的服服帖帖。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夫子面对天下普通女子便有此慨叹，我这家里却有一个真正的母老虎，叫我如何是好啊”。这陶宝山穿好官服，跟娘子知会了一声，便带着衙门官差向庄浪河边的旧磨坊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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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这永登虽地处偏僻，城南却有一条庄浪河围绕，河堤两旁树木成荫，尽得西北风光之韵味。此时秋光正浓，西风簌簌、落叶飘零。风一吹，庄浪河边生着的苇荡里飞出一片片白色的苇花，惊起一群歇脚在芦苇丛中的大雁来，恰与那西风吹红的苇叶交错飘舞，成了一幅绝美的秋景图。

旧磨坊边围满的看客听到官府喝道之声，赶忙向旁边让开一条路来。提前赶到现场的沙捕头走进前来，向陶宝山行了一礼之后说道，“大人，小人已和仵作仔细查看过案犯现场，所死女子翠莲年方十七，是城西李老汉家小女儿”。

“嗯，带我到现场看看吧”。

陶宝山说着，便跟沙捕头进了磨坊。只见翠莲横躺在石磨边破旧的草席上，四周的地面上有挣扎留下的痕迹，翠莲头发散乱、衣不蔽体，额头被撞破，石磨上还有一片殷红的血迹。

陶宝山心头一紧，“仵作何在，你于现场有何发现”？

仵作听见陶宝山叫唤，赶紧走上前来。“回禀大人，小人在查验翠莲尸体时发现，翠莲在死前曾被人强迫行过男女之事。其致命伤在额头，从伤口的角度来看，翠莲应该是自撞石磨而死。”

“嗯，既然尸体和现场已经查验清楚，我们可以断定翠莲是被人奸淫后不堪羞辱，以头撞击石磨而亡。”

陶宝山叫人喝退四周，问道，“沙捕头，可有嫌疑之人呀？”

“回大人，磨坊虽地处偏僻，少有人来，但是昨晚去山里打猎而归的王猎户曾在这里看到南街曹老三的身影。小人已将此人收监，但他一口咬定他没有奸杀翠莲，而且小人在现场也未找到有力证据”。

陶宝山叫沙捕头上前，叫他如此如此。

“大人英明”。

“沙捕头，你且叫李老汉把尸体殓了吧。至于曹老三，且看我明日公堂问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