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仙传》第三卷 太和仙子～山中的炭翁
《茶仙传》第三卷 太和仙子～山中的炭翁
文|指月轩主
这几人都是太和门下的人仙弟子，一个身高八尺的青衣汉子，面色黝黑，衣着朴素，是广东韶关人，人称大青仙人，善制广东大青叶，刚才在席间与胤珏攀谈，为人非常豪爽，他连连说好，愿意同往。身边一个身着浅绿襦裙的女仙，是岳阳邕湖人氏，人称邕湖琼瑶仙子，善制邕湖毛尖，也是人仙中期，她与兰芷仙子交好，要与他们同行，其他几位告辞离去，于是四人结伴游玩。
太和舟山，虽然在大千世界之外，却设了仙罗，飘浮在九州之上，如舟行云间，故名舟山。山中仙人可见人间的山川大地，凡人观之，却是一片虚空。
四人行至一处满是红色岩石的陡峭山峰，山崖上面，凌空一个四角亭，上书＂望月亭”三字，遒劲有力，落款“太和”。
胤珏看了说：“没想到太和仙子笔力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子所书。”
望月亭下白云翻滚，此时正是下午申时，太阳西垂，胤珏心中诧异：别人修望月亭都在西边，看一弯新月从东方升起，太和仙子的望月亭，却修在东边，看残月西升，这是何意？
兰芷仙子说：“此处名红石崖，太和仙子常来此处饮酒，吹笛邀月，小钥儿常以凤鸣之音相合，声彻云霄。”
胤珏问：“可是下弦之月、羽音之象？”
兰芷仙人说：“正是，师父似有心事，我们也不敢妄自猜测。”
说话间，只见一弯淡淡的残月斜挂半空，在白云中时隐时现，仿佛美人半垂的妙目，饱含幽思。
隐约见红色的崖壁上，有几行墨迹，几个人走进前来观看，来却是一首巜相思令》：
“你也真，我也真，万里寒月未黄昏，杯酒对良人。”
“曾忆君，若忆君，望去聚㪚似白云，回眸凉玉尊。”
胤珏说：“这首巜相思令》，悲而不伤，思而不怨，直白又含蓄，慨然古风，却是好词。”
兰芷仙子说：“这定是师父写的，也不知那人看到没有。”众人都知道师父有一心上人，却因故离去，至今未归。
胤珏说：“若是负心之人何必如此？若非负心之人何故如此？”他心中为二师叔不平，于是他幻化出纸笔，也写了一首巜相思令》：
＂今日休，昨日休，唯见长江天际流，归来莫说愁。”
“好人心，坏人心，忆郎直忆到如今，嗟呼良人新。”
他套用了两句古人诗句，又有讥讽之意，质疑那人另有新欢，三人看了有说好有说不妥，她说：“师父并非凡间女子，怎不知人好坏？那人看了未必现身，师父看了却未必自在。”
大青仙人却说：“我不知他是何人，他若现身，我先打他一百拳，给师父出气。”
胤珏最终还是没把词留在崖上，而是听了兰芷仙子的意见，顺其自然。胤珏将字纸折成个小方块放在袖窿之中。
几个人离开红石崖，走到一处极为开阔的山谷，到处绿草茵茵，百花如繁星盛开，蜿蜒曲折的小路纵横其间，不乏有花科的名花、草科的异草，草地边缘，放了一排排蜂箱，成群的蜜蜂嗡嗡作响，原来这是个放蜂采蜜的地方。
远远看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带着面罩忙碌。几人走近，只见一排草棚，木制的长桌干净整洁，几罐蜂蜜放在桌子上，几片蜂蜡正在陶罐里煮着，下面的炭炉中炭火正旺。
兰芷仙人对老人喊道：“炭翁，我们来看你了！”。
佝偻的老人炭翁，是太和仙子游历南阳时带回的，与白灵母女遭遇相同，太和仙子偶然在路上相遇，一帮地痞流氓正在抢他辛苦烧制的木炭。太和仙子将几个流氓吊在大树上，将他带回舟山度化成仙。炭翁年岁已大，无心进取，几万年过去了，他还是人仙初级。他又劳苦惯了，闷得发慌，看这片草地繁花似锦，就从人间弄了蜂箱来牧蜂，太和门下弟子常去探望他。
老人走过来，取下面罩，苍老的面容上皱纹满布，手上因常年烧炭，黑色的手纹深深嵌入肉中。他面色红润，却是仙人气质。
胤珏暗暗称奇，人仙已经可以变换形象，虽然度化时的样子不能改变，但凭借仙力可以随意变换外形，炭翁却一如既往这个样子。
兰芷仙子说：“炭翁，他是小师叔清绝仙子的大徒弟，名叫胤珏。”
炭翁听罢，抬眼望了一望胤珏，也不做声。
胤珏看着陶瓮里正在加热的蜂蜡，问到：“炭翁您煮这些蜂蜡做什么？”
“给仙子润手。”炭翁回答，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他指了指一个白瓷碗中新摘的黄白色小花，那花散发着一股蜜香和甜香。
原来他用蜂蜡、蜂蜜和芳香花朵做成护手凝霜，送给太和仙子和诸位女弟子护手。
胤珏暗自惊诧，这样一个老人，怎么声音与心思与外表如此不同？他打量着炭翁，暗自开了天目看去，还是一个老态龙钟的佝偻老人。
炭翁也在打量胤珏，这一个英俊潇洒的小龙君，可谓人见人爱。他转过身去，拿了一个紫檀木做成的小圆盒子，送给胤珏。胤珏打开，里面一团半透明的凝霜，隐约看见有几瓣淡粉色花瓣，闻起来有清雅的香气。
“这个是蟹爪莲花，清热。”
炭翁简单介绍，胤珏知道这是送礼物给他，忙谢过接了过来，放在袖窿中，却懊悔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回赠，只有随身带的上古古玉勾龙，于是将它拿出来，回赠给炭翁。
那三人看了心中嘀咕，这曾经的西湖龙君、钱塘龙君的小儿子，出手就是大方，但是炭翁也不知道这个古玉的价值，不过只当是个平常物件罢了，送给他岂不是毫无意义？
炭翁摆手推辞，胤珏坚持要送，两个人推让一番，炭翁收下古玉，又送了他一罐子蜂蜜给胤珏。
四人告辞炭翁，从花海中穿过，胤珏抱了蜜罐子，样子非常有趣，兰芷仙子打趣道：“若说你是个偷嘴的小熊，一定有人相信。”
胤珏笑到：“那我就变个小熊吧，”话音刚落，小郎君变成大狗熊，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他们不知道，推推让让时，那写着《相思令》的四方叠纸，跌落在桌旁，当炭翁发现它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