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育儿

带伤口的童年(一)

2020-10-12  本文已影响0人  253d0d9795f4

    1986年 冬 还有六天就是新年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烟囱里飘着缕缕炊烟,散发着美好独特的香气。虽然比不上现在的物质条件,但那时候的人民是真真的幸福,因为懂得满足、懂得来之不易。而苏婧的父母因为结婚前盖了砖混的平房导致负债累累,债务是苏婧的父母婚后一起偿还的,即使房子是婚前建好的。所以苏婧的母亲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只能喂点猪、喂点鸡鸭鹅,却连鸡蛋也不舍得给怀孕的自己吃一个。到了年关的时候母亲就把这些全部换成钱用来还债。直到现在,母亲偶尔想起都会觉得惋惜的说:“当时怎么那么傻,卖了钱全都还债了。过年了还是买不起点肉吃,好歹留点过年的钱,那个不知道怎么那么死板。直到你出生了还是得去借亲戚,哎…”。即使这样,也不影响当时母亲心里对好日子的向往。因为只有债还完了,日子也就好了……鸡蛋和肉就都有了……

    腊月二十四,飘着大雪,天空和大地仿佛成为一体,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临近新年要是没有下雪的话,估计人们对新年的期待都会大打折扣的吧……

      距离新年还有六天,苏婧出生了。她的到来无疑给这个家给这个新年带来了多重的欢喜。毕竟这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父亲一舍以往的吝啬。急匆匆的跑到一公里外的代销店里买了鞭炮买了小酒还买了肉。用来庆祝苏婧的到来。用来庆祝新年的喜悦。父亲把酒揣在胳肢窝下绿色的棉大衣里夹着,棉大衣因为破旧的原因,有些地方棉花都透过指头大小的洞翻在外面,大小不一,仿佛他们也想分享一下父亲的喜悦。父亲把肉放在头顶被雪花打湿的雷锋帽里,可想而知那肉的份量。在一把喜庆的小炮,不像现在各式各样的豪华包装,是那种很粗糙、又很干脆的编织在一起的,炮捻子都漏在外面,父亲怕雪打湿了炮捻。胳肢窝夹紧了不常买的小酒,胳膊很自然的放在胸前,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棉大衣里火红喜庆的小炮,又不敢太低着头走路,怕肉掉下来,至于为什么不放在另一只口袋里,多年后听父亲描述这个画面时听他讲,另一个口袋由于脱线一直懒得缝补,久而久之就不见了。描述这个画面的时候父亲的眼里是有光的,仿佛它还年轻,仿佛他还是第一次做父亲,仿佛苏婧的存在在他们的心里还是那么的令人欢喜比新年还要欢喜,以至于多年以后这样的情景太多次的出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的苏婧的梦里……

    以前的妇女要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当时条件的限制,大多数孩子都是当地没有医生资格却经验丰富的稳婆来接生的。而苏婧的大伯母就是当地一位这样有名的稳婆。大伯母告诉父亲:“头生丫头好,将来有了弟弟你们俩就有帮手了,洗洗涮涮,收拾家务还得是女孩,能帮不少忙,你们能省不少心”。父亲笑得合不拢嘴,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只好赶紧把沏好的红糖水端给大伯母。在母亲坐月子的时间里,由于苏婧爷爷奶奶子女众多,即使父亲是最小的儿子,爷爷奶奶也没有因为经济或是人手需要伸出过一次援手,即使母亲还是一个“新手妈妈。”竟还恶语相向的说母亲生了个“赔钱货”,母亲虽和父亲感情很好,但并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气不过的她和奶奶吵了几句,还被愚孝的父亲打了一耳光,导致母亲很多天都没有奶来给孩子吃,无奈只好用开水泡饼干,泡馓子,泡馍喂给苏婧。所以苏婧在很长一段岁月里总是比同龄的孩子矮小、黑瘦、小脸也总是皴裂的…

        两年后,弟弟的出生令父母的欢喜远远高于苏婧出生时的喜悦。那时的她还不明白眼前这个瘦瘦小小哭声像小猫咪一样的“小不点”会在她的人生中因为性别的不同过着厚此薄彼的生活,听着偏听偏言的话,做着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一切都源于苏婧是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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