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27

取完烟回到山路边的时候，画家就坐在那条生锈的长椅上。仅看背影她就能认出他，她没在其他人身上见过那样的坐姿，上身板直，双肩往后扩，右肩比左肩低一寸，脖子伸出衣领，半仰着向前。她在他旁边坐下来，顺手给他递了一支烟。他的右手插在裤兜里，用更远的左手伸过来接烟，但并没有看她。

烟蛮好，不卡嗓子，画家说，挺贵的吧。她说不晓得，别人买的。丈夫？画家说。她说，嗯。画家点点头，说，都结婚了。她说，是，快四年了。对方什么来历？画家说。她说，公务员，最近刚升副科。画家说，蛮好，然后深吸完最后一口烟，把掐灭的烟头扔进山间。她重新递一支给他，他摆了摆手，说，尝口味道就够了，凡事都得……  都得留个念想，她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