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故事
年纪越大,对年龄就越敏感,年少时过生日喜欢呼朋唤友恨不得普天同庆,现在像个午夜的小偷,踮起了脚尖,好像发出一点动静就会引起时间的注意,要被拖出去游街示众:快看,又逮到一个奔三的中年人。
借一句别人的话:关于时间的故事,总是充满着哀伤。
最近其实情绪都不算高昂,因为时不时地,要被时间带来的哀伤笼罩一下。周末去参加了高中同学的婚礼,席间遇到将近十年未见的同学,大家寒暄完落座后空气一度凝固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打破这十年的空白。
如果说这样的冷场情有可原,那那些走着走着就远了的“分别”才是想到就心酸。也许曾一起“浪迹天涯”,或者去年此时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然后不知道哪天,或者甚至是哪个节点,突然就发现,打开微信对话框,看着那些个头像,不知道要写什么。心想着,总要救一下啊,好好的一段关系,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像个笨拙的实习医生,试尽了各种抢救措施,还是眼睁睁看着它在面前气若游丝,一点点地衰败下去。最后不得不接受现实,垂头丧气地对自己说,我尽力了。但总有些午夜梦回的时刻,想到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或者某个相视大笑的瞬间,怅然若失。
有天看到豆瓣一个帖子,大家分享想通了哪些让自己轻松的事情。其中有好几条,都写到关于生命中的来来往往和亲近疏远——接受悲欢离合这件事是生命的常态之后,真的会轻松不少。
也是在前几天的一个早上,一个丧了很久的朋友跟我说,在新的环境里交到了可以互相鼓励,倾心长谈的朋友。我们也曾同过甘苦,只是这一年大家疲于奔命,偶尔聊个天也是有一茬没一茬。前一阵她到了个新的环境,每天困在焦虑和压力里,我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己半边身子陷在泥潭里,伸长了胳膊拉着她,两个人想互相搀着抽身出去,狼狈不堪。那个早上看到她的消息时,竟是发自内心的替她高兴——所以并不是所有的“离去”都是悲伤的,那些“莫愁前路无知己”的分别里,更多的是海阔天空和拨云见日。或者,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彼此都还在用心维护这段关系,所以才走的胸有成竹,没有那么多患得患失。
接受了那些来来往往之后,也明白了,没有一段关系是不需要花精力去维系的,所以也就更感激那些愿意投入进来时间和精力维系的朋友。
离去的留不住,留下的,不妨对酒当歌,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