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有偿征稿 稿酬200+ 关注公号【河大大】索取约稿函会员征文超级权重奖励专题岁月拾遗征文——妙笔生花

【岁月征文】‖往信,致童年

2020-09-11  本文已影响0人  拾六_
第一信 亲爱的小孩

亲爱的小孩双:

        一开始我只想回忆关于你的童年,可能是因为我正在读的一本书,让我突然觉得我可以给你写信。这信名义上是写给你,其实我知道还是写给我,因为你永远也读不到,而我将在以后的每一段想起的日子里读。我和你本就是不可分却的朋友,我想这一点你是不会介意的。

        现在,从我的困扰说起。最近我常在想要不要换一种穿衣风格,或许我也可以穿穿连衣裙。要知道,自我有准确记忆以来自己穿裙子的次数一个手就数的过来。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不过是觉得夏天太热、看别人穿的好看,还有我自己内心想要打破自己一贯风格的冲动。其实在穿衣服这件事儿上,我不太喜欢别人说“这不是你的风格”,风格只是一种代表,它不应当成为一种限制。

        当然,这个问题自然是不能成为你的问题。我记得,你曾赤脚踏过泥地,留着齐耳短发,穿着背心短裤,度过了十二岁以前的大多数夏天。而剩下的夏天,就是穿着色彩鲜艳的红花衣服和裤子,都是奶奶买的。若是她还在,我想我一定会帮你问一下,为什么她喜欢给你买那般花哨的衣服。

        我也突然想到,对于我现在喜欢素色简单的衣服的原因或许有一部分来自于从小对那种过分艳丽衣服的深刻印象。就像《遮蔽的天空》里引用的那句--来自过往的记忆造就了每个人独特的命运。

        这里只是一件小事,这也是我想说的。我之所以想要回忆并写下来,是因为每个人关于过往岁月的记忆是不一样的。我怕自己忘记了,其实我已经模糊了,于是我便尽力去回想,回想关于你的一切。

        对于穿着,我对你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你总是“鲜艳”:桃红色的衬衣;大红色黑格子裤;亮红色的凉鞋上面有两只熊猫;扎羊角辫时两边各套一朵橙色的花。这描述全来自于那一张你二年级的班级集体照。

        我想念上一二年纪穿鲜艳衣服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上学放学,奶奶总是能知道你有没有在路上逗留,因为你那鲜艳的衣服老远就能认出来。若是上学走慢了,奶奶便在河对面的家那边,吼上句“那娃儿,走快些哦,上学迟到了。”若是放学回家走慢了,奶奶便吼一句“那娃儿,饭煮熟了,吃饭了哦。”

        于是你便急匆匆的往回赶,回了家发现,大多数时候饭都还没开始做。而奶奶呢,总能找到各种方法让你赶紧回家。

        那时候你只当奶奶骗你。但现在我懂了,天黑了,如果你不回家,奶奶会担心的没时间做饭的。

        红花衣服是我对你,对奶奶回忆的第一件事儿,那是我关于你们记忆的纽带。我想那时候的你肯定也没觉得那大红花衣服有多艳,因为你若不喜欢你便不会心甘情愿在大多数十二岁以前的夏天都穿着。换我现在想想,你那时无非是有啥穿啥,毕竟当时没有那么多选择。

        所以啊,时代确实是发展了,快时尚下的我们选择太多了,我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挑花眼了。选择那么多,我能选择什么呢?我知道,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不选择,只有大人才做选择题。

        亲爱的小孩双,我想关于我的这个问题还将继续是我的问题。但如果现在的我想穿穿裙子,我应当大胆的去试一试的。因为我想尝试的,都是我生活中还很少甚至是不曾经历过的,那样的话,我就需要经验,而且是一定数量的经验。

        我也得谢谢你,双小孩,因为你曾丰盈了我的童年,你是我的经历,是我值得回顾的过往。

        你的亲爱的,

        大双

第二信 田野四季

双:

        这是我最想回忆的一段过往。我羡慕你,也庆幸我自己有过那段岁月。

        关于田野,就从冬天说起吧。

        具体哪一年的冬天我想没什么好细说的,只当它是冬天罢。故乡的冬天越来越热闹了,可那热闹只是一时的,过后便是更难耐的寂静。

        你大约耐不了那寂静,于是我记得你找了个大瓶子。那会儿才刚入冬,天也不寒,你就提着一个瓶子,不厌早晨的露水,跑到田里边去了。

        故乡因为一条河分成了两边,那天早晨,我现在想你那时胆子也忒大,就一个人从最靠近河谷的田,一个一个地毯式的搜寻。你抓开谷草堆,底下大多数时候是有青蛙的。也不知是青蛙在睡懒觉还是天气偏凉,抓开谷草堆它们也不动弹。偶尔有几个跳动的,你也没让它们多蹦哒两下就抓着放到瓶子里了。

        河谷的地方,已经看不见家了,我到现在回老家都不曾去那么远的地方了。一来,庄稼荒芜。二来,来去匆匆,早已没了当时的闲资。

        可你当时啊,就那样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田野里。我依稀记得,你抓了许多青蛙;还依稀记得,你将抓来的青蛙,全都放在了在河老上面的自己家的田里。青蛙是益虫,它是吃害虫的。

        你那时可能也想过,青蛙是会跳走的。但你那时肯定想不到的是,青蛙会住在田边的土洞里,田有洞了,就关不住水,爷爷就得一个洞一个洞的填上。后来爷爷没提过田漏水,我想青蛙大概是待不惯离开了……

        田野剩下的冬天,谷草堆就被捆起来绑上树了,等到最冷的时候给牛儿吃。谷草没了,田野可没空着。小麦粒和小油菜苗撒和栽在被牛耕过的田里,经过寒冷的冬天,只待来年五月,小麦和油菜籽成熟收割。

        那田野土壤孕育了小麦和油菜籽。但溯其根本,它却是养育了这片土地上的人。可有时候,我们忘了,于是我们以为种出粮食的我们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就肆意的把塑料抛给土地,把一切废弃物扔向它。慢慢的,我们把那一块土地也抛弃了。其实不然,是土地把我们抛弃了。

        双,这本没什么好说的,但我想到了,我就还是写给你。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现代的无土培养,也是适应。

        历经冬春,来到夏天,牛儿又一次派上用场,不过这一次,是水耕了。田野似乎比耕耘者本身还要忙碌。

        那时候,你最喜欢的就是爷爷耙田的时候站在耙上面了。牛儿拉着耙,耙上站着你,爷爷在后面控制耙。那可是比任何游乐园里的玩具都要好玩的,那是独属于你的童年游戏。

        田耙好了,插秧的日子便到了。那是最忙碌的一段日子,孩子也不例外。奶奶那时候早已准备好了小水靴,你和姐姐一人一双。早早地吃过早饭,奶奶还在家里收拾,你和姐姐便穿上长水靴出门插秧去了。

        你们是怎么学会插秧的没了印象,但奶奶的话却是一下从脑海里冒出来了。“秧子是把草,栽在哪里哪里长。”这是有块田边底下是石头,你问奶奶栽不栽时她说的话。只要有一点水土,它便能长大结果,自然本就是神奇的造物者。

        插过秧的田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续着水的,那时候慢慢进入盛夏了。人们也进入了稍微闲暇的日子,因为日头太盛。

        等到九月份,这名义上是秋天了。秋天的游戏即将开玩。

        秧苗长出了谷穗,现在是稻田了。比起爷爷他们关注的丰收,你和你的小伙伴们最在意的却是游戏。

        游戏准备时间:先找一个有分叉的长树枝,然后将分叉的部分留二十到三十厘米。第一步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便是找蜘蛛网,然后将蜘蛛网网到树叉上,等树叉上布满了网,准备工作也就结束了。

        接下来,在傍晚时分,你和你的小伙伴们来到田边,那时谷穗上停满了蜻蜓。网蜻蜓就是你们的游戏。

        田野总是你们的乐园,接下来更好玩的游戏才拉开大幕。收割后的稻田水放干了,等读一两周的书从学校回来,你们就在田里撒欢儿,追逐打闹。等到傍晚,奶奶在家做饭,你们就忙你们的事儿了。

        还有什么比躺在谷草堆上看星星更好玩的呢。你们在田里搭一个谷草堆房子,然后将晚饭挪到房子里吃。吃过晚饭,大人们在他们的房子边纳凉,你们就在你们的房子上看星星,听蛙声。有趣的童年!

        双,我有时候会羡慕现在的小孩有那么多游戏。可等我回忆了你的童年,我就突然释怀了。我们有我们那个时间地点的游戏,童年一样多姿多彩。

        你那丰盈的童年,是我独特的记忆。田野的春夏秋冬,又何尝不是你的一年四季。

        田野是你的乐园,也是我永远的回忆。而我将永远记得你。

        你的忠实的,

        大双

第三信 花果山

小跟班双:

        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至少在那一段你跟着大孩子们翻山涉河的日子里,你是个他们眼里需要被照顾的小孩,是他们的小尾巴。

  翻山是为了长在半山腰的大栗子树和遍山坡的映山红。至于涉河,孙悟空的花果山有水帘洞,你们的花果山自是少不得小河溪流。

  双,花果山是我想了许久的名字,也不知能否合你意。如今不论这干巴巴的字了,不然你老想着孙悟空的花果山。你且听我说说由来罢。

  映山红你那时叫艳山红。如果现在的我醉心于它自然舒心的颜色,你定是不肖的。你在意的是摘其朵,弃其蕊,食其叶,清香美味。每年山坡遍布映山红的时候,大人们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能多吃、吃多了会流鼻血。我已忘了那时候你是不是在意了,不过映山红的味道还在我的脑海里,只是我现在不吃了,我只远远的看。

  映山红是花果山里唯一的花即是果的。接下来我便从花儿说起,虽然你那时看过的花若是吃不得你便很少在意。可如今我会仔细瞧每一处我经过的有花儿的地方。但我都是根据你的记忆来回忆的,因为有许多花儿只在我的脑海里有她们的一席之地了。

  河谷里最多的是扁竹叶,你最喜欢它扁扁绿绿一丛一丛的叶子,可惜我竟忘了它开花的时候,只记得白色的花儿布满整个河谷时,是天然的爱丽丝仙境。

  河谷往上就是如目遍眼的蒲公英、野菜花还有许多我如今都不知道名字的花,且叫她们小黄花、小紫花和小粉花罢。她们都是自然的东西,有了名字反倒不那么自然了。

  初夏的芍药花开的最美,一朵便成了风景。你曾把一朵单层芍药花压在了你最喜欢的笔记本里,还把从别人家摘来的多层芍药花细心养着。但我知道,因为你告诉我的,你最喜欢的还是房子边成林的刺花,那是爸爸的弟弟亲手栽的。因为你曾在山里看到,只说了句好喜欢,第二年的夏天,房子边便多了一道红的、白的、粉的和紫色的风景线。

  如今那花儿还在,不过我总是赶不上她的花期,就像你从没认真看待那时的幸福一样,你认为一切理所当然。可即使是健康的生活,也不是理所当然的。当然这是后话了,此时你还是开心快乐的。

  你且记得,他为你栽下刺花,只因为你的一句好喜欢。你记得的,后来你因爷爷的一句喜欢吃百合饼,便在屋边栽下了百合花。盛夏的百合花让你也让我知道,为爱的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花儿还不曾说完的,不过花果山的果子不服气了,因为他们才是你的最爱。如今我全写了花,不是因为我喜欢花多一点,而是因为果子们想要变成果子,他们都得听花儿的。

  桃子自然是桃花开过后结果,樱桃和杏子的果子一红一黄、一小一大全然不同,但花儿却都是白色且形状一致的,苹果的花儿白中带粉,梨花自然和梨子果肉一样白,枇杷的花儿小果子大,山楂吃着自然是酸多甜少,麦黄李子还是比良种李子好吃,家里的橘子树和柚子树好像从来没认真结一个果……

  也不总是这样,就像葡萄、核桃和枣子你就从没见过它们开花,但你总吃到它们各不相同的果实。

  还有一些长在山上野外的果树,也记不得多少了。总之,花果山自然是名副其实的,更别说油菜花果、土豆花果、豌豆花果、蚕豆花果、黄花花果……

  即使那时你不是孩子王,但你生活在花果山中,你便过分的富有。如今花果山还是名副其实,不知怎的,我一点也不富有了,即使我做了孩子王。

  小跟班双,我是多么羡慕你,只因那时你属于自然。

  你的现在的孩子王,

  大双

第四信 冬夏既在,何必春秋

冬夏的双:

  常有人说,故乡没了春秋。你定不会有这般愁思,冬夏于你而言已经足矣。于我而言,自己不可能停在原地,我如今是没有了故乡的春秋和夏,但我见识了许多地方的别样四季,脑海里还有你的斑斓两季,我就着记忆写下,让自己永不失了。

  我提了许多次河谷,且让它当一次主角。

  不过是一条小河,宽的地方两三米,窄的也不够你一步跨过,它自然是称不上母亲河的,不然人们也不会挖塘堰、蓄水池。也正是因为这样,小河水干净清澈,是你们的夏日基地。

  比起长得有几分吓人的青蛙,可以伤人的螃蟹却是更让人头疼,但照样乖乖的被你抓在手里。如果说有什么能吓到你,估计也只有毛毛虫和蛇了。但我依稀记得,你和大孩子们做了件大事,且等我一件一件回想罢,还是先把镜头给这一段的小河。

  如今漂流很是流行,可要你看,那不就是你们以前在小河里经常玩的游戏吗。你们几个孩子排成一队,跟着河水滑下去,就像是天然的漂流场一样,一段刺激的滑行以后,一个一个的掉入平缓的大河坑里,坑也不深,每次你们四五个人依次的掉入,就像下饺子似的。接着你们便又跑到开始的地方,重复刚才的动作,乐此不疲。

  大人们还是担心你们的,因为小河有个大坑,里面的水蓝的发黑,我至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不管怎么样,那时的话却是震慑住了你们---他们说那个大坑里有水鬼,是死在里面的人变的。

  也正因为这样,你们很少去有那个大坑的河流下游,而是往上游去,哪里怪石林立,是个趣处。

  你的夏天多数还是与小河相伴的,如今小河上游建了水库,“漂流场”不复存在了,和你一起漂流的伙伴们也成了他乡的游子,你也不去河谷了,那里太过幽静。

  可上一次,我看到有妇人在河上浣衣,突然的,一根弦就把我拉回去了,我和你成为了一体。我总是这样,很容易被过往岁月的一点一滴所感染,蒙上忧郁。

  可你明明有那么快乐的童年,即使是万物俱静,冰雪覆盖的冬天。

  打雪仗、堆雪人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可冬天的大多数时候你们总是在忙别的事儿,像个小大人似的。

  你和你的小伙伴背上背篓,大孩子走在前面,小孩子走在中间,后面跟着汪汪和胖胖-有时候它们也跑到前面去,你们一行去公山捡柴。你总是捡松果,大柴也没你的份儿。可当你知道你捡的柴,做熟了一顿饭的时候,你吃的分外的香。

  冬天还有许多事儿,特别是快过年的时候,你们不是等着吃的,你们总是在寻找吃的。你们又去河谷地了,那里的土壤肥沃,长在地下的嫩折耳根美味爽口,上了桌,比香肠还要受欢迎。

  冬天虽是连青蛙、蛇和小河都没了踪迹,但冬天才是真真的热闹,对你们而言,父母归家;对归家的人而言,终得回家。

  过年快乐,你的新衣服真好看。

  你的有些谨慎的,

  大双

第五信 丰收和丰盛

胖小双:

  你还记得你的绰号吗?二筒、二饼、二娃,还有什么呢?反正和可爱相关的,至少你这样认为,也没什么不好。

  我并不想说关于你的“胖”,那时你也没这个概念。我想说的是丰收的季节和丰盛的酒宴,都是一样的丰富。

  关于收获,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我,都是幸运的,我们从没碰上灾荒。到现在我都觉得,只要种下了,便一定会收获,可我知道的多一点,功劳自少不得土地和爷爷的。

  每年最大的丰收就是收割稻谷了。这一次,我就写一个时间人物内容比较明确的回忆罢。

  那时你11岁了,你的童年接近尾声,像是谢幕礼最后的压轴戏,丰收的季节到了。

  早上六七点钟,家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都是乡亲邻里还有各家的小孩,他们上你家吃早饭来了。奶奶煮了大白米饭,难得的在清早炒了几个小菜来招待他们,平常时候早晨,奶奶总是捞点泡菜,让你们下白米饭吃。那天是不同的,因为他们都是来帮忙收割稻谷的。

  吃过早饭,妇人们拿着自家带来的镰刀,汉子们抬或扛上收割机和半桶就到田里边去了,孩子们跟在后面,凑热闹去了。

  奶奶就在家里准备午饭和等待一大背篓一大背篓的稻谷回来。

  为什么那次是丰收呢?

  十多个帮手,两台收割机,除了午饭后迟夏日头最盛的一两点钟,一整天的忙碌。天黑透了,大家才结束了,回来吃饭。以前庄稼远,一家人种的也多。但大家你帮我我帮你,也就把庄稼都收回来了。

  后来这互帮互助的传统怎的没了我也道不出细节,我只知道你的童年谢幕礼后,再也没了那份热闹,村里的老人一个一个的,或猝不及防、或悄无声息、或自然而然的去了那个他们曾想过无数次的人生的终点站。

  他们的人生谢幕,而一个又一个新生的婴儿,他们的一生才刚刚拉开帷幕。

  那时你12岁,你和奶奶参加一个新生儿的满月宴。知道是酒宴,你便欣然而往,那时的酒宴相当于过年的排场,甚至更大,美味佳肴是你们最喜欢的。

  我也背不得什么八大碗、十大盘的,记着丰盛一词便可了。双,你可能会羡慕我,现在的我们竟是吃腻了那排场上的东西。酒宴变成我最不喜欢的地方,一来吃多了生厌,二来坐在一群或大谈特谈国家大事或轻声细语她人是非、如此种种,反而没了胃口,匆匆离席。

  你知道吗?上一次有个酒宴,我正在桌上吃着,那会儿是午饭,那主持人说让来宾吃完好好休息娱乐,主人家备了晚饭。

  我当时就随口问了句:“不是说只招待一顿吗?”

  那桌上的人,齐刷刷的朝我盯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大爷开口道:“是一顿饭,但说还是要说的。”

  双,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受吗?

  豁然开朗。这就是处世之道,明明大家都知道那一顿饭并不存在,可大家都明了并心照不宣。

  从那以后,我更讨厌酒宴了。

  丰收还在,只是热闹不在了。

  丰盛依旧,只是心境不同了。

  但双你经历过丰收,体味过丰盛,那就够了。

  你的怪诞的,

  大双

第六信 童年迷案

不解世事的双:

  那会儿你上二年级,就在上学的路上,你捡了二十块钱,那时的二十块钱应比现在的两百块值钱的。就一张二十,被一块石头压着,你捡了起来,那时候没有人告诉你捡了钱要交给警察叔叔,你交给了老师。老师问钱怎么来的,你就说了实话,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那钱还是在你手里,后来放学回家你把钱交给了奶奶。

  第二天放学回家后,你捡钱的事儿已经被好几个人知道了,奶奶说有人告诉她让你最近不要走水边,说你捡的钱是别人留的买路财,如果走水边会被拖下水去。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了,只记得他们回家的时候专门带着你走水堰塘边。但为了“保险起见”,一个哥哥走前面,姐姐走在你后面,你们一群小孩就大摇大摆的过了水边,有惊无险,至少你这样觉得。但不管怎么说,正因为这样,你一点也不害怕了。

  但那二十块钱到底什么来头也不得而知了。有时候,我们常常以为不相信就不会有伤害,其实不然,不怕你不信或是相信,就害怕你将信将疑。

  其实有时候,事在人为,毕竟二十块钱在当时来说可是能买一头小猪的,旁人听了,徒增羡慕。

  但好在不了了之,不久之后又一谜案突现。

  那时候你马上读三年级了,爸爸从外地寄回来了你和姐姐的学费,爷爷取邮局取了回来,交给了奶奶。奶奶有个箱子,她就把钱放在了里面。

  快开学的前几天,奶奶带你们上街去买东西,快到中午了回家来,却是发现她放箱子的那间屋子门锁被撬开了,进屋一看,箱子的锁也被砸烂了,里面的东西被四处乱扔着,奶奶看了这景象似是有所感觉,呼了句“遭了”,顺势去看,翻找了半天,确认钱没了。

  奶奶气的也没做午饭,一会儿隔壁邻居过来才知道,他们家也被偷了。

  后来多久吃上饭的不记得了,只记得爷爷回来后,奶奶同他说起,他们谈到说不可能是外面来的小偷的,那小偷怎的这么巧知道放钱的屋和只偷了两家人。那会儿公路都还没通呢,外地人来了可能都不知道怎么走的。

  但还能说什么呢,一切只是推测,只是苦了爸妈在外辛辛苦苦的赚钱,后来又只得重新寄了钱回来。

  只是奶奶好像断定那贼人不会再来偷钱似的,重了换了把好锁,还把钱放里面。以至于有一次四五年级的时候班上让交钱有什么用,奶奶不给你拿,你就拿了斧头做势要把那箱子劈开。

  后来箱子是好的,钱你也交了。只是从哪以后好久,村里的人见了你都笑眯眯的问你那件事。

  你从没想过真的要把奶奶的陪嫁箱劈坏,这与那永远也不知道真相的谜案终是不同的。

  至于那没有真相的童年谜案,偶尔会跳出来一个念头,可那仅仅是猜测罢了。

  且让谜团存在脑海里,童年也不总是明了,大多数时候不过是懵懵懂懂,看不透彻。

  那才是平常的童年,是你的童年。

  你的预言家的,

  大双

第七信 最后的夏天

小双:

  你的童年具体结束在那一天不得而知,我曾以为我有写不完的快乐回忆,可真的写了,才发现一切历历在目的不过尔尔,你终究是童年的回忆了,在童年那段最天真烂漫、可可爱爱的岁月里,经历颇多。

  你即将踏上另一段岁月,而我将继续在过往回忆里成长。前信我提及过,你们几个孩子做了件大事,就在那件事情中结束这看似平常的人生阶段吧。

  时光回到零八年的夏天,如果说用什么词形容这个夏天最合适,我想是如临冰窖;倒不是说天气,那个夏天如往常的夏天一样,酷暑炎热。

  但我想关于那年夏天发生的地震及其种种,时间好不容易愈合的或是尚在恢复的伤痛也就没必要再揭开了。我后来去过重灾区北川,留下的遗址让我再一次陷入了阴霾。

  那年夏天,因为余震频发,大家都搬到了房子外面去睡觉。有一天中午,你和姐姐拿着凉草席准备去找个阴凉一点的地方去睡觉,碰到了其他几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于是你们就没睡觉而是到了一家没人在家的房子边的石头上玩过家家、煮假假饭。

  不记得那天是谁第一个发现了墙角的那条毒蛇的了,第一个动手的应该是你们中最大的那个男孩子,他拿着石块便朝那条花蛇扔过去,那蛇被打,便往墙里面钻,那是别人家的房子的墙,可能是老鼠还没有把洞打通,那蛇竟是没有钻进去,也不知是那蛇被打晕了还是死脑筋,就一直往想钻到墙洞里去,也没说换个方向逃跑。其实那种情况下,若是换个逃跑的方向,那蛇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大家还是害怕多一些,至少对于一群最大也才十三岁的孩子来说。

  后来,你在那蛇已经它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将手里早就捡好的石头扔了过去,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觉得自己当时是和大家一起打死了一条蛇。

  其实不然,不仅是你就连动手最多的小孩也没能打死毒蛇,大人们在听到了你们的动静来了一看,说那种蛇毒性最强,问你们有没有人被咬到,确认没事儿后,其中一个家离的近的便回家拿了锄头将蛇锄断埋了。

  那本不算什么大事的,只是事后大人们夸你们几个孩子胆子大,竟也不怕蛇;还说那蛇毒性大,还好你们把它打的半死了,若是真的咬到人,不然半死的可就得换个个儿了。

  所以在你甚至是我的印象里,对于这件事儿都记忆深刻,你虽然怕蛇,但你曾经打败过它,还有什么比打败畏惧的敌人更让人得意的呢?那时候的勇气大约就是失无可失。

  那年夏天本应当是个平常的夏天,可那一阵震动震碎了平常,大地的面孔支离破碎。可生活的本质就是,因活而生,愿时光能抹平一些伤痛。

  我的亲爱的小双,我时常在闲暇时陷入思考,未来的我想要什么?可我从没得到过答案。如今一点点回忆关于你的一切,我竟变得如此富有。

  现在,我成了看别人长大的人了,也偶尔感慨时光,或许在某一天我会幡然领悟关于发生在你、我、她身上的一切的意义,也或许一切本就没有意义,我且过好当下并不断总结过去吧。

  小双,幸会。

  有幸拥有你的,

  大双

第八信 冬天来的那样快

双:

  在我写这封信前,我认真考虑的第一件事是我该如何称呼你,你不是小双了,但你也还不是我。我再三思虑,就称双吧,这一次我完全以朋友的角度来回忆你了。

  冬天来了,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熟悉的少了一个,不熟悉的多了几个。爷爷照例在院子里杀鸡,你站在爷爷身旁准备随时听爷爷的吩咐。父亲也不知和二叔一大早去哪里了,若是以前奶奶该问了。

  今天是过年,不过好像总少了什么。或许是新衣服,但又不是;或许是火炮声,但时间过早;对了,是寻常的聊天声。每个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手头的事,为了中午的午餐,没有多少交流,连你也只是爷爷在让你拿东西时发出一个“好”字,便直接付诸行动了。

  时间滴答过去,饭做好了,每年过年都有的红烧肉、芋儿炖鸡、酸菜鱼等被一样一样的摆上桌。摆好了后大家也都上桌了,人齐了,正位空着。

  “妈,我们吃饭了哈,位置给你留起的,你看到了就回来吃饭哈。”爸爸说完,爷爷拿起了筷子,往空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那是奶奶最喜欢吃的),随后说了句:大家吃吧,便也没管大家到底吃没吃端起碗自顾自的吃了。

  双,你已经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时候了。从那时起,你慢慢的改变了,可为什么人总是要失去一些东西的时候才成长呢?

  那是个冬天,那个脸上总挂着笑容与从容的奶奶就那样在冬天甚至是秋天都还没开始的时候突然离开,我曾想过如果就医及时或许我现在还有奶奶可叫,可一切如今来说都是徒劳。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变成了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人,你那时甚至都有一点害怕当二叔让你去奶奶的床边给她说说话,她是能听到的。你胆怯的慢慢的走过去,带着哭腔的喊了句奶奶,你那时肯定没想到那是你最后一次当着奶奶的面叫她了。当你喊完以后,一滴眼泪从奶奶的眼角流出来,她眼睛还是紧紧的闭着,但她什么都知道。

  双,我想告诉你,我曾无数次忏悔我当时的犹豫与害怕,因为那是奶奶,是哪个陪伴你我整个童年的老人。

  我们永远的失去她了,可我好像又没有失去她,我曾在梦里见过她,她在另外一个地方生活,头发也长长了;我曾在我们这个世界见过她,不过不是完完全全的她,她们和她有几分神似,而且她们都没有认出我。这样也好,至少我又看到她重新健康的生活了。

  双,关于奶奶我记忆所剩不多,但却记得深刻,这就是延续,你我都值得庆幸的,因为我们拥有过她,而对于你失去的,也将变成我成长的,我已然接受这一种成长。

  乍暖还寒,你的乐土好似陷入了更深的寂静,那一年,又一个老人在刚挺过了寒冬的第二天去世。冬天来的那样快,却走的格外的慢。死亡接踵而至,那时只当是平常事,后来想想竟然没有一个老人是安详的老去、死去。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健康,一切不过是侥幸的生活。

  而至此,我也将对你说再见。

  双,谢谢你来过,你曾给了我如此丰盈的童年;我也将继续侥幸生活,去换一个更丰富的现在!

  你的淡然的,

  大双

岁月遗拾征文--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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