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记事2
休假的时间总是那么快,今天已经第5天了。
怀二宝六个月了,这段时间因为工作身体严重透支,医生检查时发现我有先兆流产的倾向,于是就开始了在医院里安营扎寨。
婆婆苦口婆心地劝说:“孩子来的不容易,工作的事还是放一放,以后有的是机会”。想到最近老公兼职收入不错,心里有些摇摆不定,毕竟两个孩子,压力一下子变大,我不得不多做考量。
生活记事2住院第一天,打针的反应太大,全身如同火在烧,呕吐不止,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孩子在肚子里的情况。
细细察觉,那一猛针下去之后,身体似乎轻松了不少,特别是肚子下坠,医生说这是宫口缩近的药物,属于正常反应,孩子在肚子里欢快的活动着,我心里也安心不少。
下午,隔壁病床来了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医生搭话:你们俩都是保胎,住一起做个伴,以免分到其他病房有小宝贝晚上哭闹,也可以安心睡觉。
那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鼻子旁边有一个明显的痣,陪同来的是她的丈夫,个子不高,穿的一身洗的发黄的短袖,显然两个人并不想和我们交流,一进病房就拉上帘子两夫妻说起了悄悄话,女人虽然长的不怎么靓丽,却有一口好嗓子。两口子轻言细语,我隔着帘子都羡慕不已。
生活记事2过了不久,我的针基本打完了,老公回家换婆婆来照顾我,隔壁床的女人在那边开始有些念念叨叨,一会指使着老公去跑腿买东西,一会哼哼唧唧地喊肚子不舒服,一会说刚刚跟医生说病情的时候,不应该说肚子疼,这会肚子不仅疼了而且血越来越多。
我在旁边病床都觉得原本清静的空间,这会聒噪起来,他老公不厌其烦地叫护士看了两三次,护士态度变得不怎么友好的,只认为她是无理取闹说:“总会有些反应,不要太心急”。
她的声音渐渐变大,她老公被她折磨的没有办法,小声告诫她:“小点声音,别人还需要休息。”
她声音有些隐忍又憋屈,“我不说话?是不是我疼死了最好。”
到了最后,她一会闹着要回家,一会强烈要求医生停止输液,我在旁边都被折磨的耳朵起了茧子,只认为她是太任性娇贵,所以变着法子折磨她老公。
护士站终于派出一个负责接生的护士,一进门,就质问:“你说哪里不舒服”。她解释了半天,护士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婆婆帮我洗漱好后,便提着衣服去清洗。隔壁床丈夫在护士的吩咐下,去楼下护士站买生产用品,护士这才有些遗憾地说:你放轻松,不要乱叫,深呼吸。停顿了一会才有说道:“宫口全开了,孩子已经到了门口,90%保不住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我没有想到,我们都在麻木忽视的时候,她的孩子在受着折磨。一个晚上,她在一帘之隔,声嘶力竭地想要挽留这个孩子。
而我在旁边如坐针毡,心里的焦虑和害怕没有任何人述说,我在心里无数次在想,为什么要让我遇见这一幕,对于一个同样怀胎六个月,同病相怜的妈妈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这一个晚上,我和她都彻夜未眠,我把自己头蒙在枕头下,默默地流泪,一是害怕,自己会不会也有同样的遭遇,另一个是惋惜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从我们的身边悄悄的溜走。
孩子似乎感应到我的害怕,时不时地踢两脚,让我安心,他还活碰乱跳地陪在我身边。多少次我想逃离这个房间,想自己静静的不要看着这个场景。
不知道菩萨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一些,迷迷糊糊之间隔壁床还在继续着,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念诵着地藏经佛号,不知何时睡着了。护士说落下来的是一个女孩,听说还有微弱的呼吸,但是由于只有五个月,所以没有办法救治。
梦里,那个孩子,似乎乖乖地躺在温箱里,明知道是自己骗自己,但是这样想,心里似乎好受些。
我竟不知道一个生命会如此的脆弱,如果当初她没有谎报病情,是不是孩子还依然在,如果当初我们及时发现,是不是孩子还有救。有时候我们对人性的麻木,本能的把人想象的丑恶又是多么的可笑。
再想起如今,执着于事业的我,此刻却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孩子与我有缘,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如果我没有珍惜,她就会悄悄的溜走。
对于执着于工作的态度此刻也淡了不少,条条道路通罗马,只要自己自律坚持,哪怕带着两个孩子我依然可以完成梦想。此刻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