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3）

    午休被电话铃吵醒，一看是闺女，心头一紧，睡意全无，上班时间一般不来电的。

    是同事帮忙打来的，说她牙齿出血了，需要捎她的身份证去医院。果然中了我的担心。

    我站在路边伸长脖子望着车来的方向。曹操快车，也就三分钟，仍觉得等了一个世纪。

    给司机说明了情况，师傅明显地加速了。远远地，闺女已等在单位门前的路边。

    看她不用同事搀扶，也好好地站着，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

      到医院，当时给她拔牙的医生不在，安排了别的医生。

      我也跟了进去。她吚呜着要医生轻点！医生小心地一看，口罩外的眼睛笑成了一道缝：＂哪有出血？＂

    “打车半个多小时，是不是已经止住了？＂

    “一般情况下缝了针的不容易发生二次出血等情况，相当于起了固定保护作用…＂

    ＂我不能躺下睡觉，太痛！已经坐着睡几个晚上了。＂女儿补充说。

      医生叫来另一位看起来年长的医生，复检后也是一眼睛的笑意，说一切都好着！

      回去的路上，女儿来一句：＂他们是不是认为我来搞笑的？＂

      我憋住笑说：“医院嘛，患者太多，医生认为很严重才值得他们看。也不算白跑，看一下不就放心了？！＂

      她下午请了假，不用上班，打算洗个头再回家。

      理发店旁有家凉皮店，勾起了我的食欲。她不愿意我先吃，说让她闻闻味儿！

      凉皮端上来了，红油小米辣、面筋、黄瓜，她俯过头来，扒在碗边上嗅着：＂好香，凉皮怎这香…＂

      盯着我夹起，送入口中，咀嚼，眼神就这样来回移动！我停下来说：＂如果是我，会躲开不看别人吃，你倒好，专门看别人吃！那馋样让我有罪恶感，好象虐待你不让吃似的…＂

    她催我快吃：“看一下嘛，解解馋…＂

      我…

      这是我吃过的最不舒畅的一碗凉皮，估计以后再吃凉皮就会想起那直勾勾渴望的眼神，好笑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