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录·57｜谈战争与和平

文/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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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历史是一部文明史，也是一部战争史。

如果不了解战争的原因和根源，人类也就无法避免今后的战争。关于战争的根源和起因，有各种各样的理论，但至今并没有一种令人信服的解释。

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认为，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因此，所有的战争都是为某种政治目的服务的。这大概触及到了战争的一些本质性的东西，但仍然没有触及其最深的根源。

战争是一种社会现象。也就是它是属于第四自然哲学（即社会科学）的范畴。我已谈过，一切第四自然哲学的东西，其第一性原理都是人性，因此，只有从人性上才能找到战争真正的根源。

人性的深处是脆弱的，而脆弱将导致人性的分裂。人性的分裂的特性，又必将导致冲突，当这种冲突无可调和时，在人类社会层面将上升为战争。

人性可以分裂为善和恶、好和坏的两个极端。其中坏的一端，例如人类的贪婪、恐惧、嫉妒、愤怒、仇恨、占有欲、征服欲、控制欲，将带来掠夺性质的非正义战争。而其中好的一端，例如人类的理想、抗争，将带来追求解放或者反抗的正义战争。

因此我们可以认为，人性的脆弱和分裂在社会层面的呈现是战争的第一根源。

一切非正义战争都是在获取权力和财富，其中最重要的财富就是领土和资源，当然在古代女人也是财富的一部分。而支配和扩张权力与财富的这种欲望，正是人性的贪婪；巩固权力和财富的需要则是源于恐惧。

无论是亚历山大的东征，成吉思汗的全球扩张，还是纳粹希特勒发动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无不是这种贪婪和征服欲的体现。

一国对另一国的极限围堵和打压这种冷战形式，背后也是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全感使然。这将加剧世界的分裂。

有人把战争归结为文明和文化的冲突，其实这只是表面现象。中世纪十字军东征，类似这种宗教的战争，其根源仍然是人性的贪婪所致，仍然是宗教权力在世俗权力上的扩张。当教宗的权力不受约束的时候，战争便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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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性是亘古不变的。因此人类的未来仍然岌岌可危。

前面我谈到了市场经济、法治和契约精神是人类文明的基石，自由、民主和宪政是人类文明的基座。它们都是基于人性利己和人性的恶进行设计的，所以才最大可能的保证了人类的自由与繁荣。而市场经济体制和契约精神更是通过市场的手段，通过自由贸易来避免了通过掠夺和战争的方式去获取财富，一定程度上整合了人性的利己和利他，避免其过度分裂，为人类的和平找到了一条可行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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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人类找到自由的价值之后，宪政、法治和市场经济都构建在自由价值的基座之上了。而真正的自由就是防止被暴力强制。战争就是这种最严重的暴力。因此一切热爱自由的人们就应该自觉的抵制战争。任何进攻性和掠夺性的战争，无论以何种理由，都是非正义的，都是罪恶的，都是破坏自由的。任何正义的战争，只可能是防御和反抗性质的。当然这其中的性质，有时也是很难界定的。

而无论是民主政体还是专制政体，总会有一些狂人会扩张个人意志，或者一些政客为了响应民众的诉求，利用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而发动对外的战争。民众在这个时候就起了战争的催化剂的作用。因此，民主并不能避免战争。希特勒就是由民主选举产生的，而希特勒若没有民众的支持，若没有民粹主义，是不可能发展为纳粹的，是不可能发动战争的。因此人类任何时候要警惕的，除了战争狂人，更是民粹和民族主义。民粹和民族主义正是源于他们人性深处的不安全感和恐惧。任何的民粹主义都是对自由的践踏。真正的宪政和法治要避免民粹的裹挟，要真正对政府和军队的权力进行约束，任何时候都要避免将权力集中于个人和单个利益集团之手。人类文明只有建立在坚实的基于自由价值的权力制衡的宪政制度之上，并避免受到民粹和利益集团的裹挟，才有可能避免战争的厄运。

如果以这个观点来看，世界头号强国M国直到如今都没有建立真正完善的宪政和自由制度。因为二战后200多场战争，大部分都是由M国发动和参与的。M国居然通过战争、通过石油和其他资源的掠夺来维持其强国地位，M国的自由至今仍然建立在对他国自由和安全的践踏之上，这是对自由的巨大的讽刺。这并不仅仅是某一个总统、某些议员的错误，更是背后利益集团的操纵。M国绝大部分人直到现在还没有理解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和法治，尽管他们一直以自由国家自诩。一个不懂得制止战争的民族和国家，是永远都没有资格谈论自由的。

这样我们就能看出，尽管是一个宪政的现代国家，如果他们没有真正的建立自由的价值观和精神，没有建立起排除民粹和利益集团裹挟的制度，对外战争仍不可避免。因为只要一个谎言，就可以让他们的议会同意政客和军人发动一场战争。而在战争过后，尽管谎言已被戳穿，但没有任何战争的发动者受到军事法庭的制裁。这便是伊拉克战争的情况，也是现在M国面临的状况。他们的法治和体制竟然如此的不健全，他们的民主居然这样容易被政客和利益集团愚弄。而海牙国际法庭这样的机构，也沦落成了西方强权的工具，因为它竟然从来没有审判过M国的总统和军事首脑，但他们是发动人类战争最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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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防御性反抗性和制止国家分裂的战争才有正义性可言，人类要避免战争，就应该把防御性国防政策写入他们的根本宪法。任何首先发动非正义战争的人都要受到国内和国际法律无情的制裁，都要受到议会的制止和民众的抵抗。当然这需要联合国范围进行推动。我认为联合国─如果真的想维护正义和和平─就应该为这件事情费力。但既然现在M国可以绕过联合国安理会发动战争，那么只有把发动战争限制在各国法律之内，才有可能真正避免战争。

在这种可能性还没有达成之前，人类还有其他技术性的制度安排来尽可能避免战争。那就是国家领导人和军队首长及国家主要强力部门负责人、议会议员，在提名之前就应该通过至少两个独立权威机构的严格的人格和心理健全测验，排除其好战和攻击性人格及不健全心理。而由于人的伪装和易变，他们任期内应定期做这种心理测验，如果不合格，则应强制弹劾或卸任。为了人类不毁于一些有性格和人格缺陷的治理者，每个国家都应该将这种制度安排推动成他们的法律。这不仅有利于人类的和平，也有利于国家和全球的治理。一个允许人格和心理不健全的人来治理的世界，当然是糟糕的。

但人类的人性深处的脆弱和分裂是根深蒂固的，因此我对这些并不抱乐观的态度。人类的未来仍然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下。和平对人类而言永远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2019/12/15，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