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今年北京的夏天,有太多的暑湿和降雨。
记忆中,似乎只有怀孕那年才有过这样子。
但那时候,已经8月了啊,今年却从6月份开始就很热了。
那个记忆中难熬的八月,我每天硬着头皮吃饭,然后抱着马桶吐,天气又闷热,确实是“苦夏”。
今天又下雨了,雨一会儿来,一会儿又停。
晚上我们依旧出去散步,抓着雨伞,去北边的公园。
那个公园刚建了两年吧,很大,很荒。
南半部分区域已经建好,再往北走,隔着一排高大的杨树,隐约可见几户人家。
公公经常去那里散步,去里面山坡上摘野菜,苜蓿,苋菜,还有一种会开紫色小花的野菜,说叫“紫罗兰”,我觉得该是他记错了。
苋菜在我老家是拿来喂猪的。
菜园子里拔出来的各种野菜,和米糠豆饼一起倒进大锅里,添水熬煮,我小时候家里养猪,此为猪食。
还有一种常见的灰灰菜,也是拿来喂猪的。
前几天听书,说灰灰菜给猪吃,吃多了猪会中毒死掉。我好像没有印象啊。
野菜拿回家择洗干净,开水焯,凉水过,攥干水分,就着炸鸡蛋酱吃,甚为爽口。
再往里,还有被人开垦出来的几小块田地,种着玉米地瓜花生和南瓜。
前阵子公公生病,外出遛弯需要陪同,我跟着他去了公园。
那时花开正艳,天很热。
我们从东边的区域转到西边,公公坐在长椅上休息。
一位阿姨在路边树林中摘野菜。
我凑过去,她手里拿着一把野菜,叶片肥厚,整整齐齐,感觉是蒲公英一类的。
公园里的花有很多种。这种花,花心很大,圆圆的,硬硬的,摸着都有点扎手。
最近几次,是和女儿一起去的。
上次来也是下着小雨的晚上。
公园里人很少,走到那个最大的池塘边,青蛙们扑通扑通地跳到水里去。
一片芦苇静静地拥在水中,灯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我们静静地看着这夜。
忽闻一阵犬吠,四只狗先后从小路蹿出来。气势汹汹,声势浩大,看来矛盾比较激化,
一只白狗沿着小路向我们这个方向跑来,另外三只叫着追逐着,向着反方向去了。
我说,不能聚众斗殴呐。
它不理我,径直走到水边,直到两只前爪探进水里,低头喝水。
然后顺着水边走远了。
我们接着向前走,就是它们跑来的方向。
拐过去,看到路边有一只巨大的狼狗。
我们被它的体型震慑住了,它也抬头看我们。
然后低下头,后臀降低,它要大便!
我和女儿商量一下,还是回避为好,于是转身走了。
临走还不忘跟它说一声:我们走了,你好好拉!
每次出游,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际遇。
去水库边玩,看到水里的小蛇游动;去山上玩,看到路边树洞里的一窝小鸟,大鸟叼虫子给它们吃。
今晚雨中的公园,西侧没有人。
平时聚在这里唱歌的人不在,篮球场地也空着。
路面上有很多小蜗牛。
女儿挨个捡起来送回到路边的草地里去。
我说,算了,万一人家本来是去路那边的,你硬是给送回来了,多不好啊?
想起了那只停在路中间的树懒。
东侧有跑道,有好几位冒雨跑步的人。
更有一位男士光着膀子在跑。
今天的雨很安静,只看到几个小小的,远远的闪电。
特别怀念老家的雨天。
快下雨时,站在院子里越过房顶往北看,厚重的乌云从天边席卷而来,真个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用老话说,那叫“来天头”了。
不久大雨点儿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裹着白天积攒下来的热气。
站在窗台上,能看到大门外几十米远的那条河,河水暴涨,黄色的波涛翻滚。
雨将停未停时,我们便迫不及待地出去,打着伞或者戴个草帽,光脚去踩林子里被水冲刷过的平平展展的沙地,黄黄的细沙,夹杂着几缕靛黑,那是铁沙。
城市里的雷雨是不完整的。
隆隆雷声会被车声淹没,灼灼闪电又被高楼遮挡。
前阵子有一晚下大雨,凌晨2点多醒来,外面听不到雷声,但是闪电一个接一个,几乎没有间歇,甚为壮观。
我还特意叫醒女儿起来看。
前天是大暑(Great Heat),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二个节气,也是夏季最后一个节气。大暑,指炎热之极。大暑相对小暑,更加炎热,是一年中阳光最猛烈、最炎热的节气,“湿热交蒸”在此时到达顶点。
天气马上要凉快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