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多舛的堂姐（三）

昨天晚上给大外甥交代好了，啥情况让它及时电话联系我，一晚上没有接到电话，这就说明堂姐的状况是稳定的。虽说如此我还是一大早就赶到了医院。

我到医院的时候，堂姐的儿孙除在香港的二孙子之外其他的都在场。他们都围在堂姐周围，有的在按摩腿脚，有的在给喂开水，有的在陪着说话。堂姐说话虽然口齿不清，但是都能听清她表达的意思。堂姐的精神看起来很不错，据说昨晚上她一眼未合，医生打了镇静剂根本就没起作用。

看到我的那一刻堂姐立马向我招手，我赶紧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她嘴角上扬着露出了一丝微笑，低声说道：“掐我。”外甥说：“舅舅，我妈让你掐她。”我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轻轻掐了一下她的手心。“疼”。堂姐笑着说。然后又用手指着病床上方挂着的液体，不知说了句什么。只见外甥女用手摇了一下瓶子，对堂姐说：“妈，你看，液体一直在往下滴，都正常着呢。”

大外甥见他妈一直在关注着液体和血氧仪，动不动还让人看看是否正常，便对他妈说：“妈，一切都很正常，你就放宽心好好睡一会吧。”堂姐笑了笑，说：“你们都在我身边，我高兴地睡不着，就想跟你们说说话。”我一看这情景，跟外甥说：“看起来没啥危险，我还是去店里吧。”说完握了握堂姐的手，说：“姐姐，我去店里了，中午再过来看你。”堂姐用微弱的声音说：“你忙去吧，有事就不要过来了，等我出院了再说。”

……

下午五点四十左右，我在店里坐着，突然感到心里一阵难受，还以为是肚子饿了。正在吃桃酥的时候，我接到了大外甥的电话，说他妈在五点二十分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堂姐已经被转出病房，正打算送往二外甥城郊准备好的灵堂。

大外甥说，我走后他妈一直都很兴奋，还让几个孙女给她唱歌。堂姐平时最喜欢听红歌和秦腔，她的手机上下载了许多歌曲，不论是做饭还是行走，总是歌声不断。她让孙女们唱东方红、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爱北京天安门，仅仅一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听了不下五遍……

堂姐是下午两点失声的，她的嘴唇不停地动，但是发不出声音，这时候她的下肢逐渐失去了温度。大外甥叫来了医生，医生说既然这样就把氧气停了吧，但是几个子女说啥都不愿意，他们非要等到老妈的呼吸自然停止。后来还是我的大侄子做了最后的决定，在他的主持下换掉了氧气阀，不一会儿堂姐的呼吸停止了。

……此时是五月十七日凌晨零点十六分，我坐在堂姐灵前喝酒，陪着大侄子写祭文。堂姐走完了坎坷的一生，作为最小的弟弟，我为她的去世感到万分悲痛。同时也为她感到高兴，老姐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人生如此也就无憾了！

老姐，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