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性故事谈谈情,说说爱

愿你的任性有人守护

2017-06-28  本文已影响307人  曾小一

吴毅离世前握着一古的手,留下最后一句话:“我这辈子做事三分钟热度,唯一坚持下来的就是爱你。”

他和她是在一个胡同里长大的孩子,在他们七岁的时候,吴毅妈妈曾在他俩一起玩耍时打趣道:你们俩这么爱在一起玩儿,一古长大以后就嫁给我们家小毅吧。”

“我长大后才不要嫁给他呢。”一古继续把玩着手里的积木,脸却红扑扑的。

“你不嫁,我还不娶呢。”小毅伸手就把一古的刚搭好的积木给毁了。

以至于那段时间,一古看见小毅就睁大眼睛瞪着他。小毅贪玩,早把此事抛到脑后,也睁大眼睛瞪着她,他以为一古是在和他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呢,气的一古一连几天都没和他讲话。

他和她从小周六的时间就给了少年宫。一古妈爱看《还珠格格》,尤其爱“紫薇格格”温婉的气质,特别是她弹得一手好琴,一心就想把女儿培养成第二个她。好在一古上了几堂古筝课后甚是喜欢,可把她妈高兴坏了。

吴毅就不一样了,他兴趣广泛,父母不知道他到底喜欢哪一门课,就都让他尝试了一下。毛笔字上了一个月乏味了,换!钢琴课上了一个半月不想练了,接着换!这换来换去的一个小学下来,所有的少年宫的老师都认识他了。教画画的李老师和他开了个玩笑:“吴毅,你这个名字我看你父母取得真贴切,吴毅,无毅,可不就是无毅力吗?”

吴毅感觉自尊心严重受到了伤害,为了证明自己,就把课长期定在了李老师的绘画课上。好不容易熬过了初中三年,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了少年宫了。还真应了李老师的话,高中的时候他死活都不听一古的劝告,决定不再继续学画画,加入体育队了。

  在操场散步的时候,一古开口问: “小毅,你学画画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想学了呢?我看你画的挺好的,不是还拿了个二等奖吗?”

“我在画画上花的时间够多的了,我还有好多喜欢的都没来的及尝试呢。我不像你那么有耐心,一个古筝学了这么多年了,还激情满满的。”他佩服一古的毅力,同时又觉得她挺傻的,每天都要练上个几小时不烦的吗?

“我是因为喜欢呀,好几次在梦里我都在练习呢!”

  “那岂不是把太多的时间都浪费在同一件事情上?”

“这怎么能叫浪费呢?你就等着看吧,我一定会向你证明,专注一件事情,并且肯投入时间在上面,是值得的付出的!”

十八岁那年一古已经拿到了古筝最高级别考级证书,并参赛获得的全省一等奖。以音乐特长生的身份被上海音乐学院录取。

吴毅开始有点慌了,因为他学的东西都杂而不精,没有一个能够称为特长而被艺术学校录取的,这次高考考的文化分只能上专科。

填志愿那天,一古找到吴毅:“小毅,你报了哪座城市的大学?”

“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你不就知道了。”他想给她个惊喜。

  “小毅,我有件事一直想对你说……”

  “那你说吧。”

  “……  , ……”

“说呀,你不是说有事对我说吗?怎么不说了?你今天可有点怪怪的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就是觉得你都18岁了,都随心所欲这么多年了,有没有想过对未来的规划呀?”一古想听听看小毅的未来里会不会主动提及她。

“哎呀,我去。敢情你憋了半天就憋出个这?”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立即又充满笑意,是的,每一次见到一古他嘴角都有藏不住的笑意。

“不然嘞?怎么?你还期待有点别的什么吗?快和我说说看。”

“嗯……恭喜你被提前录取了,我收回以前说的话。你太棒了,你证明了那时候对我说的那句话,专注果然有回报。”

“别试图扯开话题,请正面回答我,到底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好吧,既然非要我回答,那我就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根本就没什么规划,也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见更多的人,听更多的故事,尝试更多的事情。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呀?”吴毅所说的这些话,确实一直一来也是这样想的。

“你现在还是这么想吗?我怎么觉得你除了个子比以前长高了不少,思想还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你这样虽然表面很自由,但你有没有考虑过现实问题。没有了你爸妈经济来源的支持,你做的好多事情处处都会受到限制。你就不能找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发挥点工匠精神啊?”女孩果然比男孩要想的多,想的更加长远。

“不能!我做不到!”他这话说的有点赌气,却也是大实话。吴毅知道一古是为了他好,这些话,他父母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吴毅虽然喜欢一古,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因为他觉得她美的太耀眼,自己虽然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却始终进不了一古的心里。听了她刚刚一番话,吴毅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一古是不会喜欢这么平凡又普通的自己。

大学里吴毅是学的动漫设计专业,因为报专业之前那段时间,他刚迷上了动漫。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的是选对专业了,原来这个专业要学这么多有趣的东西呀。以前自己学的那三脚猫功夫的素描,还为现在打下了基础,也算是以前没白学了。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一古。

“很好啊!你现在认真学,学好了就业前景很不错的。以后去影视公司上班,见到了明星帮我要签名啊。”一古因为吴毅选择了这个专业,特意上网了解了一下相关知识。

“你怎么和我爸妈一样,关心的只有就业前景,一点都不关心我学的开不开心。”他转了一下身子,拿背面对着一古。

“你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好不好?你明年就要去实习了,这是很现实的,必须面对的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越来越关心他的未来。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你以为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吗?我只是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才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原来你和她们都一样,根本就不了解我,在乎的只是物质上的保障。”

“笨蛋,那是因为我在乎的人是你啊!”一古小声的嘀咕着。

“什么?你说什么?”吴毅其实都听到了,只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想再次确认一下。

“没,没什么。”一古红着脸逃跑了,她怕她一股脑的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都对他说了出来。这些年小毅喜欢上了好多东西,也尝试了好多东西,却没有一样是长久的,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她怕他对待感情也是这样。可是这位敏感的姑娘却忘了,从小到大,他的身边连个亲近的姑娘都没有,除了她自己。

吴毅的内心其实也非常矛盾,到底是要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还是踏踏实实过别人眼中稳定的生活?以后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和固定的收入。他心想,一古应该喜欢后一种吧?

他试着收敛自己那颗泛泛之心,一心投入了自己的专业,这次,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走心了。

毕业后,他进入了一家还不错的大企业实习,计划着转正后就要向他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意。早就组织好的表白语言,在脑海里重温了几百遍。

事实上,他那份被压抑了的,强烈的渴望,在蠢蠢欲动。以为自己对其控制住了,其实不过在自欺欺人罢了。对于现在的社会状态而言,想要完整的跟随自己的心去发展,那可真是一个奢侈的想法。这是因为这一点,吴毅试着将自己分割成两半。一半是情感,一半是理智。这两个看起来完全是对立的一半,却仍然让他平衡不了中间这个尺度。他选择的回归完整,只是情感的那一半多于理智的一半。

工作了一个月,他就完全耐受不住了。对于他这种从小野蛮生长的人,单位上的格子间,对他来说太过束缚。看多了同事拍马屁的嘴脸,他觉得恶心。自己的不合群,也被不少人穿了小鞋。他生活的既压抑又无聊,最后他挣扎了一番,发现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与其说是他不习惯于这样的生活,更加恰当的是,他不想要过这样的生活。于是他选择了逃离,逃离这个像机械般运转的大楼。

离职后的生活,囊中羞涩,带给他一个大大的耳光。他既自负又自卑, 他无法什么都不顾虑的,按心中所想去生活。同时又看不起那些最终被生活所屈服的人,连试图的挣扎都没有。

吴毅很迷茫,于是提着一打啤酒去找一古了,他甚至连请她去好的餐厅吃顿饭的钱都没有。

他来告诉她:“我辞职了。”

“嗯,我知道。” 就算他不解释,一古也知道他辞职的原因。事实上,在他去实习的期间,她看到他那个满脸疲惫的身躯和暗淡的眼神,就预感到了这个结果。

“最近有一个男生在追求我”

“哦”

“只有一个哦吗?”

“他人怎么样?对你好吗?是你喜欢的样子吗?”

“他是我的音乐导师,人品很棒,对我非常好。”一古故意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哦,那很好啊。”吴毅拼命挤出一个官方式的微笑送给一古。

这次来,  虽然他已经辞职了,但是他还是想借着酒胆,问问一古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可就算酒劲已经上头,他也被一古那几句话给堵在心里了,难受极了。

“他人品很棒,对一古很好。”既然一古主动在自己面前提起他,想必应该是喜欢那个人的。至于我这个连固定收入都没有的人,给不了她未来。每次见面,一古都不忘叫他稳定下来专心做事,肯定自己是没戏的……

一古本来想趁着说起这件事,看看吴毅的反应,没想到他表现得如此平淡,毫不在乎。果真自己就如他众多朋友当中的一位,在他心中,并没有比旁人多出半分位置。他兴趣广泛,却只想当个爱好,不想深究。接受不了朝九晚五,做事三分钟热度,杂而不精,他有这么多缺点。最终抵不过自己对他的喜欢。每次对他专心的劝告,不过源自于自己的害怕,害怕他对待感情也一样。

一古早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跟着吴毅流浪的准备,自己的专业无论走到哪都能混口饭吃,他愿意成全吴毅,愿意让他成为完整的自己。让他无所顾虑,放心坦荡的做自己。可是今天吴毅的反应让她退缩了,她怕自己跟了他去,不过是他心理上的累赘。

吴毅和一古带着彼此的心事,就此分别了。

吴毅一边游玩,一边学习,一边工作,把中国的每个城市都住上了一两个月,基本上每个地区的暂住证被他都集齐了。就在第四个年头,他想试着把脚步踏出国外去,体验更多的风土人情。走之前,他给一古寄了封信,讲了一些自己的近况和出国的计划,唯独对感情之事只字未提。

他告诉一古,这几年下来,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存在,现在已经不再受内心的煎熬了。他说,有些人生来就带着传承的职责,把一生献给家族。有些人天资聪颖,有些人后天勤奋,通过努力,终成大师。有些人迫于生活的压力一生都在服务于生命之需求。有些人贪婪,荣华富贵还不能使他满足,渴望名利双收。有些人淡泊明志,甘愿与世无争,在平凡安稳中度过此生……

至于他自己,他想,自己只是个过客、看客和听客。他愿踏上更多土地,浏览更多风景,聆听更多故事。到每个地方体验不同的工作,尽管薪水不多,但也足够衣食住行,他愿意做个平凡的苦行僧式的自由人。

一古经过这几年在上海的打拼,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就算自己不打理,每年也有不错的分红。融资的那个人正是当年的导师,他已经成为她人生很好的朋友。一古通过理财,积累下了不少存款。读了吴毅写给自己的信,她想,是时候去找小毅了。

一古明白,小毅追求自由的途中肯定有不少的艰辛,只是他未曾提起。年薪五万的上海和月薪5万的上海,体验的不是同一个上海。她想守护他的任性,希望他过更好的生活。把一切打理好之后,一古义无反顾的去找吴毅了,尽管她以为他不喜欢她,她依旧愿意陪伴他,守护他身边。如果说吴毅的梦想是游遍世界,那么她的梦想就是陪他游遍世界。

后来的相遇,如同干柴遇到烈火,一碰就是一生的火花。他实现了他的梦想,她也实现了她的梦想。

最怕你一生碌碌无为,还安慰自己平凡可贵。

给你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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