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 半个世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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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的当天，我就给石天发了微信，你那有电吗？
石天回复也很快：我自己有电，但是，没有来电。
我：全球断电的桥段？
石天：我感觉，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我：？？？
石天：如果类比2003年纽约大停电，我们这一次绝对赶得上他们了。可是我是一个阴谋论的支持者，所以，我不相信仅仅是停电这么简单。
我：你也断电了？
石天：是的，现在只用手机。
我：了解了，停电后全部断电是我们演练的一部分，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这么做。
石天：但愿我想多了。
我：但愿只是纽约大停电。
来电的时间比官方宣布的要晚，并且有的地区限电，有的地区还没电。我心里也是有点不踏实。在彻底恢复情况之前，我决定一直住在古美。这个国庆假期，赶上了大停电，对来这旅游的人也是一个不同的体验，见识了大城市的拥堵，见识了人口的密集。见识了城市系统对于单一能源的依赖，见识了城市的脆弱。
学校限电这事对思密达来说，简直就是续命，第三天的时候还没有来电，我给她的两个充电宝已经耗尽了电量，而且，她的手机已经空管了。即使不是完全来电，对于她来说，能给手机充电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洗澡？有点困难，毕竟在学校比洗澡重要的事有很多。
情况正在好转，但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那种感觉说不上，就是怪怪的。我让顺子别太大意。顺子不以为然的嘲笑我神经过头。
来电意味着便利店得以正常营业，白天我是不上班的。目前的情况我吃不准，所以我白天得待在古美，晚上上夜班。小王是不喜欢上夜班的，这样就皆大欢喜。
李安邦并不是没有来过上海，他这次是来度假的，赶上大停电，李安邦觉得值了，毕竟身处于这样的大事件中，那种感觉不可用语言来形容。
半夜在便利店值班，石天发来微信，我这里短暂的来过电，然后，又停了。
我：电压不稳吧。
石天：停电时间已经超过纽约大停电了，所以，不应该是高压输电线的问题吧？
我：发电厂的问题？
石天：不知道，但是停电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不正常的。
我：其他地方呢？
石天：论坛里除了我们这里没有哪还停电了。无线电我没用，你是知道原因的。
我：好运气，班比诺。
随着国庆假期的结束，顺子也开始上班，李安邦并没有回西安，因为他国庆假期连着年假一起休了，顺子就说李安邦，这么长的假期，来上海太可惜了。
李安邦说：“赶上大停电，一切都值了。”
顺子用看我的眼神看着李安邦，MDZZ。
夜班的时候，有时李安邦会来找我，他没有任何要帮我的意思，只是来看看我的备用点，“文子，你这个思路，从哪来的？”
我说：“论坛里有人这样设想过，我觉得不错，拿来主义嘛。”
李安邦说：“这样一来，即便便利店被抢劫一空，你也不怕。”
我说：“呸呸呸，少乌鸦嘴。”
“上海真是天亮的很早呢。”
我说：“早上六点半的内环高架就已经很堵了。”
李安邦说：“六点半，西安的街头并没有什么车。”
我说：“我9点下班，你也回去睡吧。”
李安邦说：“要不咱找个网吧来几局帝国时代3？”
我说：“熬不下来了，感觉前几年还可以，这两年精力不如以前了。”
李安邦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我才不相信你，赶紧的，这周围哪有网吧，来两把。”
我说：“娄山关路地铁站那有个长房国际广场，那里有网咖，其他的小网吧就别去了，环境感人，价格感人。”
李安邦说：“那就去网咖。”
我说：“二半夜给便利店进货是不是很好玩？”
李安邦说：“所以我决定有些东西是不会在全家便利店吃了。对了，其他的全家怎么没有卖星河航空的巧克力，唯独你这里有？”
我说：“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卖，那是我自己吃的。”
李安邦说：“自己……吃的？”
我点点头，“对啊，自己吃，你不觉得星河航空的巧克力特别好吃？”
李安邦说：“文子，你给我交个实底，你到底在顺子家存了多少物资？”
我说：“你都看见了啊。”
李安邦说：“看到是看到了，但是，我无法估算这些东西到底能抗多长时间。”
我说：“最开始我是按两个人一年的量储备的，后来把思密达算进来，就准备了三个人一年的储备，再后来，我也不知道我存了多少东西，反正多点没坏处。”
李安邦说：“你存的那些水够吗？”
我说：“不知道，反正也遇不到这种情况。”
李安邦说：“你赶紧给小王打电话，让他过来。”
我看看表，“急什么急，小王从来不迟到。”
离开便利店，我和李安邦去网咖玩帝国时代3，战况正激烈的时候，停电了，“我去，又停电了？”
我和李安邦相互看了一眼，“什么鬼？”
因为停电，所以也没有办法退卡，走出网吧，我说：“得，又没地方去了。”
李安邦说：“你觉得这次和前几天有关吗？”
我说：“没关系你信吗？”
李安邦摇摇头，“不过还真像全球断电的套路。”
我想了想，“有类似之处，不管怎么样，我要去古美，你先回家。”
打的到古美后，我又给思密达打了电话，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给思密达发了微信和短信，告诉她看到后在我们约定好的地方见面。
在等思密达的时候，石天的电话打过来，“喂，出大事了。”
我说，“什么？”
石天说，“和电网连接的设备都坏了，没有连接电网的都能用。”
我说：“所以，战争？”
石天说：“不知道，不过我断定应该是受到了袭击。”
我说：“至少我们是幸运的，手机，汽车还能用。”
石天苦笑到，“也只好如此安慰自己了。”
放下电话，我回到房子拿了撤离的应急包，在和思密达约定的地方等着她。
下午四点，思密达终于给我回微信了，我才睡醒。
我：赶紧过来，我在老地方。
思密达：你别说你一直都等在那。
我：不然呢。
思密达：那你再等半个小时。
见到思密达已经是五点了，对于迟到思密达的借口也很充分，我要化妆，不然怎么出门。
我说：“看来今天晚上你是不能住宿舍了。”
思密达说：“和你住吗？”
我点点头：“是的。”
思密达说：“什么情况？”
我说：“没什么情况，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
思密达说：“就咱俩？”
我说：“你可以带一个人，只能是一个人，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当然，我是不希望你带任何人的。”
思密达想了想，“还是带一个人吧。”
我说：“那就带个能活下去的，地鼠那样的，就算了。”
思密达说：“如果带两个人呢？”
我白了她一眼，“一旦要离开这里，我会甩掉那个多余的人，你是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思密达说：“行，我知道了。七点，还在这里见。”
再次停电，意味着从六点开始，整个城市变得漆黑一片，吃过饭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想着石天的话，区域性毁灭是不可能的，那样无异于灭国的重大行动，瘫痪一个特大城市也是不现实的，那样的手段太过残忍，唯一能解释的便是，为了打击军事目标而袭击了发电厂，但是对于连接电网的城市，则不在目标范围内。综上，要么是一般性的恐怖袭击，要么就是战争。但是，我们并没有收到关于战争的任何消息，所以，很有可能是一次恐怖袭击。
七点半，我来到约定的地方，思密达身后跟了三个人，我看了她一眼，“你这，什么情况？”
思密达把我拉到一边，“叶子，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男的是她的男朋友。还有一个叫西北狼王，我也给你说过，她可以活下去。”
我说：“叶子和她男朋友我是不会带回去的。”
思密达说：“事情有这么严重？”
我说：“我不确定，但是这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没法照应每一个人。”
思密达说：“今天先凑活，明天再说。”
我说：“房子不够大。”
思密达说：“开两间房啊。”
我说：“开房？”
思密达说：“对啊，不开房我们住哪？”
我说：“我有地方。”
思密达看着我，“你丫别说在这周围真租房了。”
我点点头，“算了，就这样，走吧。”
两室一厅的房子刚好够住，我房子没有多余的应急灯，只能客厅放一个，我的卧室放一个，另一间小卧室是没有光亮的。安排好房间后，我回到卧室，从床底下翻出背包，这是明天撤离用的。思密达走进卧室，“你丫真的租房了。”
我说：“你不都看见了。”
思密达说：“那今天晚上，咱俩睡一间房？”
我说：“最好如此。”
思密达说：“我和狼王睡行不？”
我说：“不行，晚上，有事，需要你。”
思密达说：“那行吧。”
我说：“叶子，还有她男朋友，我是不喜欢的。”
思密达耸耸肩，“我也没办法，和狼王约好了，但是叶子听见我们在说啥，要跟着来，你也知道叶子，我，不好拒绝。”
我说：“算了吧，不说她了。晚上九点，你得干活。”
思密达说：“干嘛？”
我把手机递给思密达，“上边写着，晚上九点半，聊天频率，二级加密。”
思密达说：“这是？”
我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9点的时候，我把门从里边反锁，听到反锁门的声音，思密达说：“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像诱拐少女的猥琐大叔么。”
我撇撇嘴，“你要不现在喊两句不要啊，你不要过来啊给他们听听？”
思密达给我一个毛栗子，“滚蛋。”
我从床底下拿出我的无线电设备，思密达看到后说：“你，要干嘛？”
我说：“你负责发电，喏，那是手摇发电机，不过我改了一下，可以脚踏发电，发电的时候有点累，你先适应一下。”
思密达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干嘛？”
我说：“发报机能聊微信啊。”
思密达白了我一眼，“你大爷的，不说算了。”
九点四十我准时开机，此时聊天频率里已经乱作一团。
“马猴要刷副本了，大家注意了。”
“不不不，不只是马猴，还有东巴。”
“东巴有啥事？”
“东巴没有手机可以用。”
“东巴手机没信号？”
“东巴不光没信号，还漆黑一片。跟马猴一样漆黑。”
“我给你讲，章邯今天被人刺瞎双眼，割了舌头。”
“等会，章邯也出事了？”
“我们伏虎镇比你们好不到哪去。”
听着无线电，我拿手电照着墙上的地图，表情变得不对劲。
思密达看着我，“喂，你听到什么了？怎么是这个表情。”
我没有理会思密达，继续听无线电。
“KUMA斯基也瞎了，所以你们就不要抱怨了。”
“蕾姆的角断了，这算不算一件比较头疼的事？”
“马猴胡椒，马猴胡椒，燕子归巢，燕子归巢。”这一条是石天发的，他让我赶紧撤离。
“尸体，你在讲啥？”
“固守待援，勿念。”
“东巴炸了，东巴炸了，这可能是东巴的最后一条信息，大家平安，但愿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