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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姥爷与他俩的战友们(3)杜康双杰

2018-12-26  本文已影响39人  江苏阿康

1936年12月“西安事变”爆发时,康百万正好身在西安,他作为当地商会代表亲眼见证了张学良将军和杨虎城将军逼蒋抗日的一幕。

“西安事变”后,国共两党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康百万见国共两党又进行了第二次合作,让他再一次看到了国家和民族振兴的希望。虽然他这时还无法表明自已共产党员的身份,但他时刻没忘为党工作,这些年他与表弟杜恒有不仅默默地照顾着许多烈士家属的生计,而且偷偷地在收留当年失散的战友,设法把他们安置在自家商行和杜家堡,他们一直在暗暗地积蓄革命力量。

见到眼前时机,康百万的心早就飞回到了日夜思念的南三河边战斗过的家乡,他就一直在做回到两淮地区组织抗日活动的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家乡现在这么快就已经面临日寇侵略的危机了。

康百万收到了家里从怀远县拍发过来的告急电报后,他无心继续在西安逗留了。他连夜让在西安主事的二舅爷徐干余把自家在西安城内经营的典当铺、粮店、药铺等商行一帮大小掌柜召集起来,在紧急交代了一下日后事务后,他携带了一些花费用度,就全然不顾寒风霜雪,一早就带着一帮亲信保镖上了路。

为了便于行走,康百万一行人乘车出了西安城后,就一律在西安城外自家马场改为骑马。一行十多人,挥鞭策马,直往淮安县南三河北岸的康家庄急赶。

为了躲避民国以来的连番战乱,康百万的全家老小这时候都集中在苏北淮安县黄集区康家庄园的大宅院里安身。

康百万一行人穿过陕西白河分店,到湖北省襄樊分店歇脚换马,又过河南省平顶山、漯河、商丘等地,在快要到达安徽省蚌埠城康家商行的南方总店时,康百万等人见路上向北逃难的人越来越多,于是大家一起下马步行,一边赶路,一边沿途询问逃难的人蚌埠一带的情况。

听难民们说,日本鬼子已经从南京城一路打过来了,马上就要打到蚌埠城下了,现在蚌埠城内外聚集了大批的国民党军队,那些官兵正在破土垒包,修筑工事,积极备战,看那架势,蚌埠城一带马上就要有大仗要打。

闻听蚌埠城战事在即,康百万虽然也担心焦虑,但是他并不惧怕。康百万自幼练武,在常年经商中走南闯北,早就练就了一副处事不惊的胆量和气魄。他一米八二左右的身材,膀阔腰圆,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显得非常魁梧有力。

身逢乱世,康百万为了保全一家老小和族人的平安,他除了承继祖业在江苏到陕西一带走生意外,他还在西安城、蚌埠城和两淮等地有其他多方经营。他在接手了康家庄外部生意后,他把祖上传承下来的仁义礼字信五个堂口的生意规模都有了成倍的扩展。

生意上自不必说,康百万作为大门大户的康家门族的中坚力量,他通过自己近二十年来带领族人在生意场上的打拼,为全家和族人们积累了大量财富。在人脉关系上,康百万在社会上也建立起了八面玲珑的社会关系网,这些年他与他的表弟杜恒有,在两淮阴以至苏北一带早已闯出了一些名头。

杜恒有,是康百万大姑家的独子,1904年出生,淮阴县清江浦渡口人,杜家原是古洪泽镇上的一个名门望族,随时代变迁,古镇被湖水所淹,他们到民国时除根留在西顺河集外,主要到淮阴城运河南岸的花街买地设肆发展。这些年,杜恒有在淮阴城最繁华地带的花街买下地皮兴建了一条支街——杜天庙街,沿街数十间店铺大多数都是他这些年新置办的家产。

杜家的这些店铺现在有的由杜家自己安排人手经营,有的对外出租。因花街位于经过淮阴城区的大运河右岸,这一带人口稠密,商船南来北往,商贾往来频繁,因此这些店铺的生意自是十分红火。

依靠着古老的杜天庙,杜恒有在杜天庙东侧原先的宅地上,扩建了一处算得上是当时淮阴城区里最像样的豪宅。豪宅里有数进房舍,豪宅分前后院,后院房屋供自己一家人居住,前院房屋供自家日常商务洽谈、办公和过往客商接待使用。

为了躲避战乱,杜恒有还在老家洪泽湖高家堰边的十三浦为杜家一门购置了千亩良田。为了防备湖匪强盗,杜恒有在康家庄舅舅和表哥康百万的支持下,购买了大量石头和水泥,在十三浦西侧建起了一座坚固的杜家城堡,用来安置杜家族人。每当战乱纷起时,杜恒有就带着自己家人躲到杜家城堡内。

杜家堡防守十分严密,杜恒有建起杜家堡后,他就与表哥一起研习阵法,在杜家堡外以树木、花草、陷阱,加上小鸟、猛犬,精心设计了重重机关。在杜家堡内,杜恒有从族人和地方信得过的渔民中招募了数十个私人武装,在经过严格训练后,让他们持钢枪日夜轮流守卫。

除了依湖而建的坚固的杜家堡,有人私下里说杜恒有在1932年冬天还秘密收留了一批地方武装,那是突围到洪泽湖区的盱眙县李桂五和武飞红军游击队幸存的人员。

那些人后来通过康百万疏通上海青帮杜月笙的关系,都安排进了洪泽湖上的船帮。这批人进了船帮后,由杜恒有买下了数艘大船,让他们负责杜家堡在洪泽湖上的交通和运输。为了这些人的安全,也为了战乱时能让杜家堡和康家庄在洪泽湖上多一条退路,康杜兄弟还在洪泽湖内的数个无名小岛和芦苇荡里藏有粮草,为这些人和康杜两大家族另外建立了秘密藏身基地。

康百万与杜恒有是亲表兄弟,年岁相当,他们小时候一起在西顺河集杜家读私塾,他们的启蒙老师是落难后来到本地的一名非常有学问的练武之人。

那是孙中山发动辛亥革命进行北伐的时候,在深冬时节的一天夜里,那先生浑身是血地倒在了杜家当时居住的西顺河集的庄院门外,被杜恒有父亲杜建淮开门查哨时发现,于是他赶忙悄悄喊起了夫人康氏,派人把伤者抬到了自己家里进行救治。

先生在杜家养伤一个多月后痊愈,自感杜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自己一时又没有更好的安身去处,他便自请教授恩人一家孩子的文治武功。

先生在杜家教学一段时间后,在娘家念过私塾而又非常精明的杜恒有母亲,见这位先生比自家从地方上请的私塾先生高明得多了,确认这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于是她就私下里与丈夫以及自己的哥嫂商量,借故把自己大哥家的长子康百万也接了过来,让他与自己儿子作伴,然后请先生一并教导。

那先生自是听从,但是他也恳请杜家,自己再也不能收取杜家之外的第二个徒弟了。他怕童言无忌,人多口杂,露了自己的行踪,那样对杜家和自己都很不利。如果他的身份泄露了,他的生死事小,他怕给杜家和康家带来灭顶之灾。

先生学识很是渊博,他不仅教学杜家几个孩子算术文章,而且还传授康百万和杜恒有两个男孩子的拳棒武功,以及如何排兵布阵。闲暇时候,先生还教弟子们种花养鸟,帮助他们怡养性情。

先生教学很是尽心尽力,他在教授了两个爱徒三、四年后,见两个孩子从懵懂玩童渐渐成长为懂事的少年,看他们都已经学有小成,自己的一套拳法和其他刀枪棍棒功夫这两个孩子竟然一点就透,三、四年下来他们都已经能够练地得心应手了,其他文字功课他们也都熟记于心,先生见自己现在已经别无可教,他便辞别杜家,要求只身一人回到南方去寻找失落的友人。

临别时候,先生才私下里告诉两个徒弟自己真名姓周,拳名“金台”,叮嘱他们要勤修苦练,修心养性,不要持强欺弱,不要坏了他和传承这套工夫的祖师爷保家卫国的名声。先生还说,自己走了以后,叫他们不要出去寻找他,以免招惹麻烦,如果有缘的话,今后他自己自然会回来看望他们。

康百万和杜恒有与师傅依依惜别后,各自在家苦练功夫。到了舞象之年,康杜两兄弟根据康家庄的安排,一起进了安徽省怀远县和安庆的新式学堂继续学习深造,在那里他们接受了民主思想教育,并与后到那里学习的小老乡李桂武相识,还认了亲,结为了兄弟加好友。学成后,他们各自回乡继承了祖业,经过一番打拼,现在他们兄弟两人都已经成了地方翘楚。

这些年杜、康两兄弟不但练就了一副好身体和一身好本领,而且也各自在自己喜欢的实业上大有建树。虽然他们现在都有了一定的人脉关系和经济上的实力,但是他们这些年从没有忘记启蒙恩师当初对他俩的谆谆教诲。

随着他们学识和阅历的提升,他们也越发坚定了当年在安庆城求学时在心中树立起来的那一份拯救中国的信念。他们日常待人诚实守信,注意修身养性,带领族人乐善好施,尽力帮助那些地方上需要救助的穷苦百姓,因此他们二人在本地凭借名声和实力,在“两淮”江湖和生意场上,人称他们表兄弟俩为“杜康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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