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像:老街·老人

老街

要买纸箔香烛，就要到泥泞脏乱的老街上。

摊主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矮小的个头，眼皮松垂，穿着臃肿的厚棉袄棉裤。在春寒料峭中站了一天了，在渐浓的黄昏暗色中，她两手插在棉袄袖管里紧抱在胸前，缩着脖子。

她很和善，“我的孩子，你们不懂我告诉你啊!”她的热情絮絮叨叨，我们晓得她很想做成这笔生意，虽然只是几块钱。

找零钱时，她慢慢地掏，一张张角票数，捏着钱，仰脸算帐，嘴里碎碎念念，一直未停下来。

一位老人

一位老退休工人，患着严重的关节病，瘦削的身子歪侧一边，靠一根手仗支撑，细脖子扭着，抬不起转不动，竹杆般的大腿并在一起，胶着一般，只靠两条小腿在空荡荡的裤管里挪动。

厂子欠他一年的工资，厂里说就是同情也解决不了。

前一段向受灾的地方捐过冬衣被，这里专为他留了一些线衣，线裤，短大衣，旧棉袄，今天都给了他。

他抬不起来头，只能嘴里连声忙地道谢，“谢谢您，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