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悲歌（五）

      我和玫瑰果园镇的中心街由东往西'走着。在橘黄色路灯的照射下，我们俩的影子被长长的甩在身后。街上的街上的不是很多，我也没有碰到一个认识的。但是从他们的形态中我感觉到有些人对玫瑰并不陌生。

  偶尔有一辆运送砂石的大型翻斗车呼啸着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除了带来一股热烘烘的夹带着汽油味以外，那就是还可以看到漂浮在灯光中的滚滚浮尘。我们俩不得不往路边靠一靠；我现在多少有点儿后悔没有走那条没有路灯的水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们俩已经走到一半儿了。

    “你们这楼什么时候能盖完？”玫瑰看着路旁那栋正在修建的门市楼。

      “加上地下室一共四层楼，完成这两层就用了一个月，把剩下的两层建完、再加上室内外装修，正经得一段时间呢。”

      “照这么说你在果园镇正经能待一段儿时间呢。”

    “楼不建完我不能走。”我和玫瑰边走边说着。前面不远就是我住宿的地方――黎锦标家。他家路旁也建了一栋三个单元四层的门市楼，也建起来两层。本来我和其他工人是有宿舍的。之所以能在黎锦标家里一住就是一个月、并且还将继续住下去；这完全是因为黎锦标媳妇的原因。我从县城来到果树镇开始的时候只给他一家盖楼；宁瘸子他们那个活儿是后期联系的。我是三月下旬坐着长途客车来到果园镇的。虽然我离这里只有60公里、但我还是第一次来；如果不是因为到这里来干点活儿，我可能一生都不会涉足这里。没来这之前、通过电话就把彼此的情况沟通明白了：一个通过朋友认识的、名字叫张百顺的人承包了这里的水电工程，邀请我来给他做电工领班；自从我的双脚踏上这块土地、一直到几个月以后离开，我这个电工领班只领导我一个人。实际也用不了太多的人。这里是乡镇盖房子，跟城市里修建高楼大厦比不了；用的都是陈旧的甚至是淘汰的机械。用的木工、力工、还有瓦工，都是一些去不了大型正规的工地、在家压地头子的老弱病残。就是这样参差不齐的杂牌军有的人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靠这样的建筑队伍、工程进度就可想而知了。

  “你还在他家住呢？”走到锦标家门口了，她问道。

    “是啊，还住在这里。有点儿习惯了。”

      “也自由啊，一个人住着一间大瓦房，晚上愿意去哪就去哪、愿意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愿意领谁回来就就领谁回来。”

      “别胡说八道。”

          “我说错了吗？你领我到碧海云天他们知道吗？你啥时候回屋睡觉他们知道吗？上次我在这住了一晚上的事而呢跟他们汇报就吗？你都自由倒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恐怕一点也不夸张吧，你跟我说实话，你把没把百合那个婊子领回来？”她说额百合是伊甸歌舞厅另一个女子。

      “没有！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没有！别说这些了！”

      “真他妈骚性，趁着我回家那两天就勾搭到一起去了。”他说的是我来到果园镇第二十天发生的事。“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这个事的时候肺子都要气炸了”

    “我没有勾搭别人。”我知道我是狡辩。

        “谁也别说谁，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说完这句话停住了脚步，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往北一拐、走上百十来米，就到伊甸歌舞厅了。

      “你凭良心说，百合有我漂亮吗？”

        “没有。”

        “他有我对你好吗？”

          “没有。”

          “那怎么还跟她近乎呢？”

            “出于礼貌……”

  ''      “礼貌？你拿我当傻子、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傻子。”她又开始不依不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