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也不惧

2016-10-24  本文已影响0人  小乌衣

80后的我早已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了,年初舅舅走了。梦里依稀还是上学的时光,骑车路过舅舅家门口,阳光晴好大门却铁锈斑斑,想起他笑起来的样子,格外清晰。却分明知道人不在了,睹物思人可是物是人非,空空荡荡的难过。

仲夏,烈日炎炎里。

婆家奶奶过六七的日子,我们回去送老人最后一程。年过八十多年卧病,尤其过世前的一段日子,受尽病痛折磨,灯油耗尽般干瘪枯瘦,看得人惊悸心疼,生命的终点如此让人不敢直视。一来年事已高医药无望,一来生命延续变成了日日煎熬。过世对老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生者念及于此,也多少有点安慰,情愿相信死后真有极乐世界,不受病痛之苦。

送行的有家人,有亲戚,也有街坊邻居,一行人一字排开。有长者引路唱词,孝子手捧灵座,穿过半个村子,到一方水塘边祭奠,水塘边一早有石头垒起的牌坊,应该是象征逝者漫漫黄泉路中的一程,在此与亲人作别吧。

乌衣/文

女儿尚不满2周岁,腰上系着红色的孝带,被爸爸抱着走在送行队伍的前面,完全不懂生死离别的苦,伸胳膊指着前方喊起来:“水,有水”。待得走近,一行人陆续跪在地上,唯公爹端着供品往前沿着台阶立在水边洒祭供品,他一边向前女儿一边喊:“危险,危险,快回来吧”。

祭礼完成,就地点燃香、烛和火纸,燃放鞭炮。女儿一把回抱住老公的脖子,脸往他肩上一埋,“放炮了,放炮了”叫起来,她是挺怕炮声,尤其离得这么近。好一会儿,炮声渐熄,她抬起头来,看着大家都看着她,她突然说了句“吓死宝宝了”,于是大家都有了几分笑意。

逝去像是一场冷寂覆盖的严冬,处处是干枯的枝桠与颓败的落叶。而童声清脆,是刚刚萌土的嫩绿新芽,让人无端就生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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