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之外的法律：电梯吸烟案之巨婴论解析

１、网友明红律师语：法律不是科学，也不是逻辑，而是一种公共政策。

２、小编将其调整为：法律不是逻辑，而是公共政策，因而法律是科学。

昨天，在小编的微信朋友圈，刷屏的是“电梯阻烟致死案”，标题大致是《劝老人别在电梯里吸烟，结果老人猝死，劝阻者被索赔40余万》。

其报道的内容为：大约半年前，37岁的医生杨某，在小区电梯里劝一名老人不要抽烟，两人发生了争执，情绪激动的老人心脏病发作离世。死者家属将杨某告上法庭，要求赔偿40余万元。一审法院认为，杨某的行为与老人死亡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酌定杨某向老人家属补偿1.5万元，老人家属不服上诉。11月1日，本案二审开庭，并未当庭宣判。老人家属称，此次意外，老人自身有心脏病是一个原因，但杨某的劝阻也是一个原因。

同时，小编昨天还被网友拉入一个“法律群”，讨论此案。群里的观点有正反两种：正方，支持一审判决；反方，反对一审判决。小编过去一直反对在法律适用中进行道德说教，然而这次我站在支持一审判决的立场，这让那位拉我入群的网友有些失望。

小编认为，对这个案件的法律适用问题，没有讨论的价值。因为，一审适用的是公平责任原则。所谓公平责任原则，是指对损害事实的发生，加害人和受害人都没有过错，由双方公平地分担损失、承担责任。法律规定公平责任原则，就是拿来适用的。在此案中，被告的行为没有过错，正是适用公平责任原则的典型事例。

但是，对本案件在法律适用之外的问题，则值得思考与讨论。对群友们的争论，小编认为有两个看点：第一，在非法律人层面，体现的是论辩者的角色置换心理，他们痛恨不遵守公共秩序、在公共场所吸烟的行为；第二，在法律人层面，体现的是论辩者对公平责任原则不予接受的心态，他们认为既然行为人没有过错，就不应当承担任何责任。

小编认为，以上两种层面的认识观点，在实质内涵是一致的，是同一种思想在不同人群中的表现。小编的观点是：公平责任原则，并非行为人真的没有过错，而是指行为人没有法律上的过错，但是在其他方面则存在过错；如是行为人真的没有任何过错，那么他根本就不能成其为行为人，他也就不应当承担任何责任。因而，公平责任原则，其所归责的对象，仍然是有过错的，只不过这种过错十分特殊，难以用法律上的过错来进行评判与界定。

我们知道，民法是调整市民关系的法律。而市民关系有两大特征：第一，在人与人之间的民事关系上，它遵循的原则，是要求人们像商人一样精明算计；第二，在人与人之间的接口关系上，它遵循的原则，是要求人们像绅士一样文明谦让。比如，具体到该案中的电梯吸烟与劝阻场景：劝阻他人抽烟，并引发纠纷，不管那位吸烟者的行为如何不妥当，但这位劝阻者的行为或者行为的方式，很难说符合文明礼让的绅士要求。

本案中的电梯吸烟及劝阻争执，其实就是一场典型的巨婴之间发生的互怼撕逼。第一，对劝阻者来说，吸烟者制造的烟雾，就是对劝阻者健康的损害、权利的侵犯；第二，对吸烟者来说，吸烟是其权利行驶与行为自由，劝阻者已妨碍其权利与自由。总之，双方的判断都自认是正确的，双方都认为自己就是正义的裁决者，双方都不会主动为对方让步。

因而，就此案而言，“公平责任原则”的适用，其情理及价值基础，或者裁判结果所起到的指引作用，包括以下两个方面：第一，我们每个人都应当尊重与礼让他人，即使我们有绝对正确与可靠的否定对方行为的理由，也应保持这样的尊重与礼让。第二，我们每个人都应当认识到，当我们认为自己绝对正确的时候，对方可能也是如此认识的，此时较为明智的选择是回避争执。因而，如果我们做不到以上两点，就可能会为此付出代价及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