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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子

2021-11-15  本文已影响0人  山顶的小吃店

1、

橙子有些慌了,小橙子已经失联三天了。

小橙子很安静,上小学后生活一直是家里到学校两点一线,甚至连上放学的路线都是固定的,这样突然消逝在橙子的视线里,让她极度恐慌。

第一天没回家,橙子以为她去了姑姑家,这是她唯一想主动去的地方,当橙子踏着夜色,跌跌撞撞地摸索到山腰上的小屋时,才知道小橙子并没有过去,橙子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打着手电,沿着从家到学校的路一步一步搜寻,然而直到天亮,什么都没有找到。

橙子整个人掉在了冰窟里,小橙子从出生就不受家人待见,就因为是个姑娘。

所以,小橙子从小就很懂事,学会了各种家务活,也从来不跟弟弟争风吃醋,安静得就像墙角的杂草,她很少出现在奶奶和爸爸的视线内,连吃饭也是和妈妈躲在厨房。碰到周末或者空闲时间,她也很自觉地牵着对她和顺的水牛到山脚,水牛安静地啃草,小橙子安静地看着它。

要知道,这一年她才九岁。

橙子发疯似的见人就问,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没有人关心小橙子的下落。橙子的奶奶一如既往的冷漠,她的丈夫则远在千里之外的粤省打工,更无暇关注不能传宗接代的女儿。

村里没有人看见,和她一起放学的同学没有看见,他们都习惯了小橙子一个人低着头走路的样子,像一阵风。

2、

橙子苦苦哀求,村民们和娘家的亲戚在第三天逐渐参与了进来,他们扩大了搜寻范围,从学校按照扇形往外扩散,橙子也向公安局报了警。

几天过去了,他们开始向五公里外的镇里寻找,但毫无头绪,小橙子神秘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橙子整天念叨着,披头散发毫无生气。她顾不上婆婆手里的小儿子,每天漫无目的地四处打听,山脚下的沟沟壑壑她都扒拉一遍,生怕漏掉蛛丝马迹。

整整十天过去,村民们放弃了,亲戚们也放弃了,公安局调取了镇上的所有监控也没发现任何可疑踪迹,他们猜测小橙子应该被山里的什么动物叼了。

橙子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女儿怎么会神秘失踪?即使遭遇了不幸,总该遗留些痕迹,掉落的书包、破碎的衣物、零落的血迹等等。

橙子将女儿的照片和信息贴满了周围的村落和镇里的交通要道上,直到她想去县城张贴的时候,邻村的小男孩送来了一个系着丝带的竹筐,橙子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因为那个竹筐是女儿每天带饭的工具。

小男孩是在他们村口石拱桥的草丛里发现的竹筐,那边没有血迹和任何打斗的迹象,这让橙子心里平静了很多,至少女儿不是被野兽叼走了,哪怕是人贩子,女儿的性命应该无忧,剩下的就是努力地寻找了。

3、

橙子在家收拾行李的时候跟婆婆大吵了一架,婆婆认为她不该丢下五岁的小儿子,去寻找毫无希望的小橙子,这不理性,也不聪明。

“不要浪费钱了,你找不到的。”婆婆靠在房门边,手里揉着给孙子晚餐吃的肉丸。

“......”,橙子欲言又止,低下头勒紧了蛇皮袋上的打包绳,再熟练地将两根短绳系上去,做了个绳圈,她背上行李试了试长短,觉得正合适。

“反正你别想从家里拿走一分钱,”婆婆着重强调了一下,“这是明年盖新房用的。”

“我自己有手脚,饿不死。”十年来橙子第一次怼上了婆婆,她现在看到任何东西都会联想到女儿,婆婆手里翻滚的肉丸如此的刺眼。

带上门,橙子发现这个家笼罩在雾霭里好陌生,十年前她嫁到这里,从此就屋前院后,像头驴一样围着它一直转着,今天第一次好好打量,稀落的茅草耷拉在屋檐上,烟囱斜着脑袋一口一口地向外吐着青烟,山里的晨雾把一切都裹得湿漉漉的,这些零碎的景象组合起来,显得格外的诡异。

橙子不是没有知识的山里女人,她是念到高二被强迫辍学的,再加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才走进了这个家,三十年来她一直在认命,这一次,为了和自己命运相同的女儿,她决定和命运抗争一次。

赌一把,大不了饿死在异乡街头。

4、

橙子没有回头,她怕儿子醒来后的哭声。

她的目标很明确,走之前打听过,买小孩的地方集中在闽省和粤省,所以她决定先去粤省找丈夫,然后两个人一起沿着粤省往北找。

这些年来橙子也偷偷攒了点钱,但她不知道什么是通货膨胀,一张去往粤省羊市的火车票就掏空了她的积蓄。这是一张站票,橙子躲在车厢连接处,背靠着行李,一摇一晃地向南驶去。

橙子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她是被方便面的香味唤醒的,拢了拢额头散乱的发丝,橙子把头扭向车门方向,她没有钱去买晚餐,因为从未出过远门也没有准备任何干粮,忍着吧,忍忍就到了,橙子自己安慰自己。

这趟火车好像没有尽头,白天黑夜的一直在喘气,橙子已经忘记了时间,强烈的饥饿感让她一阵阵发晕,而时不时飘过的方便面香味和来来回回的人群更让她无法深度睡眠,她在半睡半醒中忍受着饥饿和疲惫的双重煎熬。

车厢里明显热了起来,橙子能感觉到终点就快要到了,她很快就能找到丈夫,很快就能踏上寻找女儿的旅途,很快就能把女儿从噩梦里解救出来了。橙子一直这样鼓励自己,这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

5、

火车终究是达到了终点。

橙子随着人群一步步挪到站前广场,抬眼望去,密集的摩天大楼和交错的车辆行人让本就虚弱的她一阵晕眩。橙子没有告诉丈夫过来找他,她怕丈夫会拒绝她的要求,只能拿着丈夫回家留给他的地址,自己来寻找。

“大姐,请问您知道这个地址怎么去吗?”橙子拦下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怯懦地问道。

妇女手里拿着旅社图片,一脸笑容地回头,看见橙子背后的蛇皮袋和蓬头垢面的样子,脸色迅速耷拉了下来,一边扭头,一边嘴里吐着一串橙子听不懂的语言。

橙子问了好久,不是没人理,就是不知道,一个没有路名的工地,的确也为难了很多想帮忙的热心人。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橙子有些慌了,在这鱼龙混杂的站前广场,她感觉每个人的眼里都有刀子,在一点一点削去她身上仅有的自尊和勇气。她找到角落的一个垃圾桶,把自己紧紧地埋在行李和垃圾桶的夹缝里。

“没人来接你吗?”橙子抬起头,是上午那个没有理她的旅社女。

橙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木然地点点头,又把那张写着地址的纸片递给旅社女。

“你这没写哪个区,也没有路名和门牌号,这是找不到的啊,”旅社女撇撇嘴,“要不到我那儿凑合一晚,明天再说吧。”

橙子下意识地摇摇头,对于陌生人的警惕让她全身绷紧,然后肚子却在这时候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走吧,我又不会吃了你,明天我想办法帮你找找看,”旅社女不由分说地拿起橙子的行李,朝一旁的小巷走去。橙子无力反抗,也对旅社女升起了一丝期望,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6、

橙子其实长得蛮漂亮的,她从小就知道这一点。

当她吃了晚饭,洗刷干净后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一张传统的中国古典瓜子脸没有任何血色。旅社女姓韩,让橙子叫她韩姐,她热心地张罗一锅面条,让橙子美美地大吃了一顿,又安排橙子洗完澡,等橙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韩姐细细地盯了一会,脸上的笑容就绽放开来。

“妹子,长得真俊!晚上你就睡这个房间,大城市管得严,你的身份证给我,我去登记一下。”韩姐把橙子带到旅社后面的一个院子,和蔼得和亲姐姐一样。

橙子不知道怎么回绝,只能递上证件,韩姐关上灯,带上门走了。

早上醒来后,橙子觉得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她揉揉眼想起身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异样,她环视一圈,不对,这不是昨晚的床,也不是昨晚的房间,恐惧一刹那涌上心头,这是哪儿?

“韩姐,韩姐。”橙子推着门,门被反锁了,她焦急地喊起来。

“喊什么?一大早的!”过了很久,一个粗壮的男人声音传来,橙子跑到窗户前,才发现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走了过来,脖子上的金链子闪闪发光。

“大哥,这是哪儿?韩姐呢?”橙子抓着窗户的钢条,手指抓得发白,心里隐约的不安愈发浓重。

“这儿没什么韩姐,”男人伸出手,想摸摸橙子的面颊,橙子慌忙地缩回身子,“你是昨晚转过来的,以后就是我们二爷的人了,听话点,会少很多苦”。

橙子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她是进了贼窝了,等待她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明天:“大哥,我不是来打工的,我是来找女儿的,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橙子恳求道。

“出去?二爷花了五万,怎么舍得放你出去!”男人有些狞笑。

橙子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一股尿意从小腹处涌起:“大哥,求求你了,我真的是来找女儿的,放了我吧,我只会做饭洗衣服,其它的什么都不会”。

男人突然猛地大笑起来,然后开始猛烈地咳嗽,涨红着脸好久才平息:“放心,这个工作你肯定会做,而且还能做得很好。”

橙子脸色惨白,她还没有傻到听不懂男人背后的含义,无力的双腿已经撑不起身体,她缓缓地瘫坐下来,泪水伴着抖动的抽泣无声滑落。

7、

橙子被关七天,也被打了七天。

每次都是一样的流程,床头放着一套半透明的紫色连衣裙和一盒廉价的化妆品,橙子没穿过这样妖艳的衣服,也从来没想过穿上,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于是,柳条就会抽在她的身上,这样的惩罚痛彻心扉但却不会伤筋动骨,几天下来,橙子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虚脱得几乎无法直立行走。太阳升起落下,橙子有些绝望地透过窗户看着楼缝里遗漏的夕阳,那惨淡的昏黄像极了她这零落的人生。

橙子忍受着肌肤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的疼痛,也在享受着,肉体的折磨会让她暂时忘记精神上的苦楚,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就这样也好,橙子告诉自己。

或许主角光环第一次光顾了橙子,就在她奄奄一息支撑不住的时候,她被解救了,这个车站连锁犯罪集团已经被盯很久了,橙子碰到的仅是冰山一角。

橙子还上了羊城卫视,和一群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受害者一起,控诉这个犯罪团伙,他们有的被骗,有的被抢,有的被打,还有的被仙人跳。橙子一直低着头抽泣,她不知道说什么,孤独无助的绝望和死里逃生的喜悦混合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

幸运的是,橙子找到了丈夫。

8、

橙子的丈夫是听他的堂哥,也是带队的工头说起才知道橙子来到羊市,他和堂哥一起把橙子领回了工棚。

工棚很简陋,十几个操着不同口音的男人挤在一个不到十平米的铁皮屋,浓烈的汗味和脚臭味沿着门缝顽强地钻出去,游荡在工地的生活区。

橙子只能把她丈夫的床铺拉上简易的遮羞帘,南方的闷热在遮断的帘子里积攒着,让人无法喘气。

橙子不在乎,短短大半个月经历的变故让她无比珍惜熟悉的人和环境,来到工棚的第一天她就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满心兴奋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丈夫眼里的阴霾和工友背后的讥笑。

安顿好的第二天,橙子跟丈夫提起了她的寻女计划,恳求丈夫和自己一起把女儿找回来。

丈夫没有等橙子说完就粗暴地打断了:“你真没有被他们糟蹋?”

“……”橙子一下子愣住了,脸色涨得通红,双手微微颤抖着。

“七八天呢,他们能放过你?”,丈夫接着说,眼神有些冷。

“没有,我不同意,他们就打我,我身子是清白的。”橙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声音里带着哭腔。

丈夫没吭声,扭头躺在床上睡下了,给橙子留了个后背。

自那天起,只要橙子提起找女儿,丈夫就时不时地拿她说不清楚的几天刺她一下,在质疑和辩解的纠缠下,每次话题都无疾而终。

9、

转眼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橙子说服不了丈夫,自己只能一边在丈夫的工地帮忙,一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发一些传单,小橙子还是杳无音讯。

快要过年了,橙子的心掰成了几瓣,女儿的不知所踪,儿子还嗷嗷待乳,丈夫对自己不冷不热的,除了有需要,其它的时候基本没有好脸。

橙子的眼泪是流了擦,擦完再流,女儿还没找到,自己还惹了一身骚,她不知道以后的路还要怎么走下去。

“橙子,听说今天集市那边有马戏团,我们去看看吧?”负责做饭的梅姐和橙子收拾完灶台,顺嘴问了一声。梅姐每天和橙子待在一起,也心疼这个小她十几岁的妹子,想拉她出去放松一下,反正晚饭还早。

“算了梅姐,你自己去吧”,橙子现在对一切娱乐活动都提不起兴趣。

“集市那边人多嘴杂,说不定能打听到你女儿的消息呢!”梅姐劝道,她们的工地在羊市远郊,还保留着农村的集市。

橙子坳不过梅姐的热情,随手抓起一把传单,就跟着向几公里外的集市走去。

农村的马戏团是真正的杂耍团,包罗万象,除了没有动物表演。一人五块钱,橙子跟着梅姐看了一会,单手劈砖,单指钻转,胸口碎砖,似乎这个马戏团是砖厂的销售科,看得橙子哈欠连天。就在橙子昏昏欲睡时,几个衣着清凉的姑娘上台了,光天化日之下,几个姑娘就在帐篷里跟着音乐脱起了衣服,橙子在快要炸裂的帐篷里深埋着头,进退不得,她很后悔今天的无聊行程。

等人群的激情消散,橙子忍不住哀求着梅姐想回去,梅姐看了看时间,也快到晚餐的时间,应了声两人起身就要离开。这时候女主持人报幕他们马戏团压箱底的节目,花瓶姑娘。

梅姐没来由的一阵激动,一把拉住橙子重新坐下:“这个好,我听好多人说过,看完再走。”

橙子只好坐下,她不明白一个捧着花瓶的姑娘有什么好看的,特别是她周围的人,一个个伸着脖子瞪圆双眼,呼吸都急促起来。

然而,当花瓶姑娘被端出来的时候,她就直接吐了梅姐一身,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10、

橙子醒来的时候嘴角还残留着呕吐的余物,她是被梅姐薅醒的。

橙子发不出声音,只知道用手指着舞台的方向,那边是空的,表演早就结束了。

“人呢?”橙子好久才挤出干瘪的两个字。

“演出结束了,他们也要换场了”,梅姐扶着橙子:“你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不能让他们走,梅姐,求求你,不能让他们走!”橙子一把抓住梅姐的衣袖,挣扎着要去追马戏团,她两眼通红,像是要冒出火来。

梅姐死死按住失控的橙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马戏节目让这个温顺的女人发起疯来,但心里隐隐约约地感觉问题出在哪儿。

“告诉梅姐发生了什么,你一个人过去会被欺负的。”梅姐是当地人,知道走南闯北的马戏团是什么货色。

“那个姑娘是我的女儿,小橙子。”

11、

两天后,橙子在医院见到了女儿,医生通知她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橙子没有大喊大叫,几天前见到女儿的第一眼她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她不敢走进那个白得心慌的病房,她不敢面对躺在床上的女儿,那个人形物体。

橙子不知道古代有个叫吕后的女人,发明了一种刑罚叫“人彘”,如果她知道,她发誓一定会把她的祖宗十八代的祖坟全部扒掉,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铁石心肠的人?

橙子默默地坐在走廊里,心如死灰,丈夫来过一次后就沉浸在索赔上,再也没有踏足这家医院,橙子想丈夫也不想,或者是不敢看第二眼吧。

橙子安静地陪着小橙子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两天,那个瘦小的姑娘一如既往的安静,长时间持续的营养液和激素让她失去了听力和视力,不知道多久以前她就变成了一具只会呼吸的机器,虽然她可能有思想,会疼痛,可有谁能听到,有谁想听呢?橙子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女儿的面孔,仿佛要把女儿一辈子的委屈擦掉,干干净净轻轻松松地到另一个世界快乐活着。

12、

橙子带着女儿的骨灰回到了老家,没跟任何人说起外面发生的故事,只说女儿发生了意外。

那个马戏团长被判了死刑,丈夫也得到了一笔赔款,似乎这个案件各方满意皆大欢喜,但橙子却没得到她想知道的,谁抢走了她的女儿。

新年后,丈夫留在了老家,家里也盖起了村民羡慕的二层小楼,橙子却一直不愿意住进去,因为那是她女儿用命换来的,里面带着血腥味。橙子也一直不同意再生,一个小橙子已经填满了她的内心,再也装不下去任何生命。

日子还是一天天在苟且中过去,直到丈夫要拆掉老屋修建猪棚,橙子只能搬进新房。拆房的前一晚,橙子仔细地清理着小橙子的房间,这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痕迹,按着农村规矩,那些老旧的衣物需要烧掉,因为带着晦气。

橙子看着叠着整整齐齐的小衣服,流着泪展开一件丢进灶台一件,每件衣服都是一段故事,故事在一阵阵火苗中灰飞烟灭。橙子烧了一个晚上,脸庞烤得炙热,内心却越发冰冷,直到她在烟火余温中晕倒。

晕倒前,橙子勾着腰,手里好像紧紧攥着什么。

13、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橙子家的新房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势非常猛烈,当村民们带着大缸小桶赶到时,整个新房已经轰然倒下,变成一片废墟。

消防队和警察赶到时,他们能做的只有寻找遇难者尸体和排查失火原因。一番搜索后,除了提前送到娘家的小儿子,三具碳化的成人尸体表明这个家里的人已经全部遇难,但遇难的地方和遇难者的姿势非常奇怪,三个人都在大门口,一个横躺,另外两个保持着跨越的姿态。

几天后,县里通知下来,没有像村民传播的各种谣言那样,正常的意外失火,虽然当天的火势明显有助燃的痕迹,虽然上面有不同的意见,但在当事人都已经过世的情况下,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只有橙子手里紧攥的铁盒,被当成机密文件,锁在县局档案室,没有解封时间。

没有人提起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也没有人试图去解封,盒子里阴暗的一切似乎是封印的恶魔,只要漏出一丝缝隙,就会有一只手伸出来,揭开所有人掩饰的一切。

一只绝望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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