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计
㈠离家出走
清晨,太阳懒洋洋地洒满了整个村子,催促人们起床的大公鸡不厌其烦喔喔喔叫个不停,勤快的老农已经要出发下地干活了。
“小志,一会起来饭凉的话,自己热热再吃啊,我下地去了”妈妈一边冲着里屋喊话,一边整理着衣衫,带上草帽出门了。竖着耳朵听着没了脚步声,小志一个激灵跳下了床,手忙脚乱的从柜子里拿出几件自己平时穿的衣服,抽屉翻出三百块钱,然后从锅里叼个馒头,背着包向强子家走去,“咚咚,咚咚咚”,在院子里擦摩托车的强子听出了这是他和小志约好的暗号,把抹布往地上一扔,拿着包兴冲冲的把摩托车骑到了小志面前,“带钱了吗?”强子说着话,点燃了叼在嘴里的烟头,“带了带了,够我们玩乐好多天的”小志兴奋的跳上了强子的摩托车。
车子骑到了村口,早已等在这里的大俊坐在小志后面,“你们这么磨叽,我都等好一会儿了”,“急什么,跟你说了七点半村口集合,这会下地的人没几个,不会看见我们的”……马上就可以独闯天涯的兴奋和激动充满了三张青涩又稚嫩的小脸,他们犹如挣脱缰绳的野马,想到马上就要回归属于自己的世界,撒着欢儿嘶吼着,狂奔着。
㈡闯祸
一辆小摩托车挤着三个叛逆少年,因为厌倦父母的约束,厌恶学校早晚不断的自习课,于是便一起逃离那个如同炼狱般的地方。十六岁的他们已经是小大人了,要急不可耐的融入到社会。
“唧……”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划破热闹的集市,响彻云霄。随着“哎呀”一声老奶奶倒在了血泊中,刚刚还是兴奋无比的三个少年此时都被吓得脸色煞白,犹如盛夏多变的天气,晴空万里瞬间便成了乌云密布。吵杂的集市刹那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分分钟把出事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完……了,完了,我……我们闯祸了”小志哆嗦的话都说不利索,大俊躲在强子后面,捂着眼不敢看,唯一较镇定的强子蹲在老奶奶身边用手试探老奶奶的呼吸,然后逃出手机拨打了120,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谁家的孩子啊,不好好上学,净出来惹事”
“就是,就是,他们父母怎么不管呢?”
“这下看这几个孩子如何收场”
真是出师不利,刚出来混就这么晦气,强子嘬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随手拿起一根烟,约十多分钟,三人坐上了赶来的救护车,凑了一千块钱,先把老奶奶送进了急救室,大夫说是颅内出血,随时有生命危险,“强子,我们怎么办?跟爸妈求救吧?”“不行,说好出来混就要做好自己承担一切的准备,没钱我们就去打零工,哪怕去偷去抢也决不让家里人知道,我不打电话你们俩也不许打……”“嗯嗯,我们听你的”两个人点头如捣蒜!
“咕噜咕噜”小志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窃窃的说“我饿了”,“我也饿,可是我们没钱了”“我这里还有几十块钱,我带你们先去吃点东西”,两人紧跟着强子走出了医院,一碗面下肚,大俊强忍着眼泪“早知道会这么倒霉,就不出来了,我想回家了”,小志也跟着说:“我也想回去了,妈妈肯定急坏了”,“你们要害怕,现在就滚回去,我不拦着,以后咱们兄弟都没得做”,两人赶紧闭了嘴。
回到医院,大夫正在找他们,还是挺幸运的,老奶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还需留院观察,另外需再交三千块钱医药费。三人一听又要交钱,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大夫,麻烦你通融一下,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一定把钱送过来”,强子握着大夫的手,恳求道。“唉,你们这些孩子,我猜这事你们家里人肯定不知道吧?你们还是比较走运的,如果这位老奶奶的家人知道了,要上告你们,到时候你们的父母该多伤心啊,这我劝你们还是通知家人比较好,这事你们解决不了的,后期还有好多问题,我先帮你们垫上,你们加紧想办法吧”。说完转身交费去了。
㈢反省
三人在工地上做小工,搬砖,挑水泥,什么都干,饿了就吃方便面,为了能快点把医药费补齐了,晚上又去快餐店打工,虽然苦,虽然累,但他们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因为害怕,因为愧疚,曾想过要逃跑,但责任和担当让他们瞬间长大了,没日没夜的三天,只凑了两千块钱。
“你们没有逃跑,能说到做到,还是值得表扬的,我捐一千,也算是出一份力,还有我已经通知了你们的家人,下午应该就能到,老奶奶的家人也过来了,老奶奶醒过来了,说要见见你们,进去吧”,大夫推门让他们进去,转身把门带上。 这算是他们这么近距离的认识对方,老奶奶好年轻好漂亮啊,最多五十多岁,应该叫阿姨才对,小志心里嘀咕着,先上前一步握住了阿姨的手,“老奶奶,哦,不,应该叫您阿姨,您一点都不老,对不起,是我们撞了您,害您进了医院,阿姨您能原谅我们,答应不起诉吗?”“你们三个臭小子,是不是瞒着家人出来撒野啊?我也是当时走的急了,跟我儿子闹别扭了,心里堵的慌,光顾想事了,没看路,咱们双方都有责任,看你们都还不大,如果我起诉你们,你们的父母该多伤心”阿姨语重心长地拉着拍拍小志的手:“只要你们向我保证,以后不准再骑那么快的车,一定要注意路上的行人,千万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阿姨,我们知道错了,这次给我们的教训太深刻了”
“是的,阿姨,您不起诉我们,没有敲诈我们,已经是幸运的了”
“阿姨,您真是个好人,您想吃什么,我给您买去”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就跟阿姨热络起来。
㈣回家
闻询赶来的几个父母在病房看见被撞的人已经没什么大碍,看着各自的儿子,相互望了一眼,便再没说话,他们心里明白,孩子们受得惊吓也不小,相信这次他们会有所改变的。
半个月以后,小志在图书馆遇见正在翻阅资料的强子,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忙碌了起来,至于大俊,正在教室上自习呢。
叛逆的十六岁,迷茫的十六岁,让人艳羡的豆蔻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