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锦书(14)
露:
想你!
上个星期五晚上回家,听家人说你打过电话来并留下电话号码。第二天中午一点,我准时打电话给你,可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的声音----粗心的三妹把电话号码记错了。我感到很失落,因为我好想和你谈谈,像从前那样,可惜阴差阳错……等到见面的时候再开怀畅谈吧!
上星期五是一个老师结婚,在罗布古(火红与石咀之间的中点站)请客,于是借这个机会,我才得回一次家。那天吃完饭天也黑了,幸有一个老师同路,步行半个小时去等车,而车子在距石咀七八公里的地方抛锚,于是又拦了好半天的车才坐回石咀,到家时已快十一点,爸妈无不惊喜。走在满天星光下,我想起了从前那个不会想家的小女孩----她被隔离在梦的另一端了。
经常回家,经常想回家,并不是常人所以为的有事,而是想借此机会稍事休息。家里有温暖、有关爱,可以给冰冷的季节一些温度。尽管每月坐车的钱要花去近三分之一的薪水,但我仍然坚持,这种时候,回家似乎已成了维系我生命的必须。
一个多星期来,我一直都在生病。重感冒使我昏头昏脑,不知所以;扁桃体炎使我水米难下,苦不堪言。在家里有爸妈照顾,倒也可以忍受;在这里却每天一个人进出,冷清清的房间里没有生气,完全是落叶辗转风中的无助和落寞。
这种时候又有人打听的消息,说今年分工的这批电大生只录干一部分。这个消息无所谓信与不信,在此之前已有一百七十元的月薪作了铁证,我完全相信这种说法大有可能。我真的不知道,我整天那样痛苦地坚守在这里是为的什么。要说是为了理想和信念,可我并不认为教书是一种幸福;要说是为了责任和义务,微薄的薪水不能为爸妈添一件衣,平凡的身份不能为他们争一丝光……我一直都以为我在这里其实没有意义。
录干、加工资遥遥无期,相信“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我想我没耐心等到阳光普照的那一刻了,我的学生们是个谜----不论重复多少次,他们同样一无所知。我实在不敢希望从他们身上收获成功和骄傲,当然,我能力也的确有限,我从没自诩过我会是一个好老师。还有学校、教办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师范生出身的校长对电大生的不屑……任何一种事实似乎都在证明春天的到来只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神话,我还用守候吗?
我听说这次自考只有3科:《政治经济学》、《现代文学史》、《马克思文艺理论》。《政治经济学》是考过的,帮我报其它两科,还有买教材。拜托了!如果你考的话,《政治经济学》教材我有。就此住笔,见面谈!
Kiss you!
友
1997.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