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可曾饶过了谁

刚吃罢早饭，就接到哥哥的电话，嘱咐我先别给石叔办出院手续了，后天石叔生日时候出院，一起回家就好。行吧，我赶紧打电话给表弟，告诉他先别着急去医院了。让表弟打电话给赵主任，再给石叔安排上针药。

屋子里卫生还没打扫完，电话铃又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顺手接了起来，原来是石叔借用临床大嫂的手机打来的。石叔有点焦急地说：“不是今天出院吗，你怎么还没来？”我说：“哥哥让你后天出院，咱一块回家，今天继续打针。”石叔的音色有些颤抖：“多打两天也不过如此，还是今天出院吧。你娘自己在家，我不放心。”好吧，我这就去给你办出院。遂给哥哥去了电话，哥哥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国庆节回家，看到石叔又瘦了许多，哥哥商量我再带石叔去济南看看，我说：还是在昌乐看看吧，他也不愿去那么远了。”由于疫情原因，医院里陪护人员是不能进出病房的，小宝还要上学，哥哥有业务还要出发，护士长嘱咐我说：“大爷能自理，我们多照顾他一些，你们放心就是。”也只好如此安排了。心里又感觉老不是滋味，石叔八十多岁的人了，我却不能在他身边陪床。夜里躺床上心想：“小宝上中班也学不了多少东西，要不我还是给他请假，一起去医院陪石叔去。”第二天便带小宝去了医院，护士长劝我说：“呼吸科净些肺病的人，不允许小孩子进来的，又说石叔体格还行，走路带风，让我放心就好。”护士长叫出石叔跟我说话，石叔笑呵呵地说：“医院里的饭菜不比你做的差。”他吃服了那萝卜包子，劝我带小宝回家。”

短短的几天功夫，看到石叔脸色好了很多。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拍片看他的病情有所发展，我们只告诉他并没发展，就是缺营养，嘱咐他好好吃饭便好，他也在努力进食。他的病也只能吃药维持，让人暗暗心痛。

我跟哥哥商量，还是把叔娘接我家来住，叔娘不答应。哥哥说：“我给她们买的楼离你家太远，不行就在你小区给她们租个房子，你过去伺候他们也方便了许多。石叔的病也许撑不了多少年了，我们尽尽孝心。”其实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在我家里住就好的，家里房子宽敞，能住得过来，又何必租房子。”哥哥说：“叔娘会觉得不自由，还是有个他们自由的空间比较好。”我也只好答应着。跟娘说起此事，娘坚决不同意。娘说：“家里宽房大屋的，我还能做得了吃，家里生上暖气也不冷，不去花那份子钱。”哥哥有心跟娘说明石叔的病情，又怕伤了娘。其实娘早已心中有数，她曾跟我说过给石叔准备了一些寿寝的小东西，娘主要是怕麻烦我们。哥哥言下怪娘太固执。二老在老家，我们也实在放心不下。等石叔过生日时候，回家与娘面对面商量吧。我跟哥哥决心已定。老人身边真的该有人伺候了。

办完出院手续，石叔高兴地跟个孩子似的，满脸笑容，好像那病根没了一样，生命又有了盼头。高兴地跟我分享着说：“一星期多的时间，体重长了十斤。”又说自己学会蒸大包子了，回家教给我娘做。我笑脸相陪说：“刚好啊。”又顺便跟石叔说：“回家多劝劝我娘，还是搬县城来住吧，我做饭肯定比娘好吃。再说，哥哥也能安心工作。”石叔说：“家里还有很多秋菜没收上来，等收了秋菜来再说。” 我答应着：“行啊，你们来了，生活质量才会提升，不要再拖了。”

表弟今天正好没外出，他的车也舒适，载石叔回家。车在我眼前渐行渐远，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惆怅落寞盈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