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则莞尔】 第五十七章（最终章） 猫则莞尔
前方的重重险境也没有打退人们追求真理的勇气，在恶劣的环境稍有好转后又有大量探访人员深入天外城内部，其中一些人有幸拍摄下了刚刚精彩绝伦的战况。焚燎之力与黑洞的激情碰撞，红与黑的史诗之战，都被人们以自己的理解一一记录了下来，再传向地球的角角落落。
“赤炎大帝”、“红色终极”、“血光之爱”、“烈焰之怒”等一系列的高调名词又配合着新的事物出现在了网络上。地球人开始热烈欢呼，他们庆祝人类抗争的胜利，也对救世主的上帝之力表示感恩，全球忽然由暗转明，大步走向美好的未来。对于身处上海的人们来说方才还处在绝境的边缘，脸上只有一副“冰凝泪烛，霜天难晓”的愁容，而现在光明冲破云霄，无人不为之癫狂。对于一件事，一百个人可以有一百种想象，而关于红黑大战的遐想固然出现无数版本满天飞，各种天马行空、稀奇古怪的猜想都涌现出来。这也许是狂欢的一种方式，亦或是压抑情绪得到释放后的一种发泄。在一部分人的眼里，不管将来如何发展，至少现在的世界比过去有意思多了。
而这一切剧本的主角——顾休，还静静立在空中，身上的红光已经淡化。弦识人热烈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们迫切地希望与英雄相拥庆祝，而上空的英雄迟迟没有落地，这让他们更加急迫。顾休在空中纹丝不动，直到焚燎之光完全消失他才微微眨了几下眼，面部肌肉发生了细微的抽动。
当顾休正要低头看向他的朋友们时，身体像被某种东西牵拉住一样发生了抽搐，下垂的头被直接拉起。他的眼睛出现惊恐，表情莫名地紧张起来，紧接着是全身的僵直。顾休突然发出了惨烈的叫声，眼睛睁大看向上方，口腔中爆破的声音延续了很久很久。他的状态就像被人施了法一样，朋友们也立即觉察出了不对。
就在大家还摸不清状况的时候，从顾休的身体内忽然飞现出了不规则的黑色光波，光波直窜天空。源源不断的弦识之力从顾休体内飞出，而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似得失去了全部的行动力，毫无生气。黑色的光波一直向上飞去直到视线的尽头，顾休清瘦的躯体里喷涌出越来越多的弦识之力，强烈的黑光照得天空稍显压抑，发出一种独特的声响让人能长久地铭记。
这样的情况大约持续了三四分钟，当最后一丝黑光离开了顾休的身体后，他像落叶一样浑身松软地倒下，然后快速陨落下来。陈准贴着地面飞行过去一把接下了顾休，英雄已脸色苍白，昏睡在他的手臂上。见顾休没有苏醒的迹象，陈准用一股焚燎之力打入他的体内，暖暖的光很快起了作用，顾休有了一点知觉。其他人也逐渐赶了过来，他们围成一个圈看着顾休，南郭也伸手向顾休发出甲木之力。在两种弦识的合力下他恢复得更快，顾休努力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了江辰凝，他本能地躲开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你终于醒了，太棒了。万岁！万岁！”沈海热烈欢迎顾休的回归，他的声音盖过了其他所有人。在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浩劫之后能再次团聚实在让人感叹，当顾休逐渐清醒后沈海向大家提议一起把他抛起来。于是，众人围成圈用手连成一张网，像足球队的庆祝动作一样将他们的功勋一次次扔向空中。
顾休赶紧嚷着要下来，他稍显害羞的表情似曾相识，大战的胜利让他也成为了大家的中心。晴朗的天空出现了，就在顾休的面前忽近忽远，那是多么放松的状态，他的心头如释重负，眼前的世界是无比的开阔与光明。朋友们的欢呼声围绕着他，他似乎也听见了远在城市中心的人们的欢呼声，还有来自全世界各地人民的庆祝与欢腾。他打败了不可一世的黑日，他做到了旷世壮举，成为地球的超级英雄。现在的心情是自豪、兴奋与狂喜的混合，他尽情享受着自己创造的人生价值。而在这无限的喜悦中顾休总感到有一丝的杂质，就这一点点异样感的存在却让他的心情受到了影响。这像是一种遗憾，像是一次撕裂，也像是一点心痛，这种感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存在，无法消退。其他人无法了解到这种感觉，只有顾休自己清楚心底的感受。当黑色的弦识之光从顾休体内飞跃而出时，他的灵魂仿佛被砍去一半，整个人若有所失。
众人放下了顾休，站立起来后他感到有点头晕，他展现出了一贯的低调与谦虚。“是大家的功劳，没有你们，我们怎么能走到今天呢。”
陈准上前给予了兄弟间最具情义的拥抱，“好样的，终于结束了，让我们好好庆祝！”
“谢谢。”
“害羞什么，你可是第一功成，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享受喜悦，享受每一天！”
“嗯，当然。只不过，刚刚最后那个来自宇宙的力量还是脱离了我的身体，我现在的力量应该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走就走吧，该是你的它就会再回来。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你让自己太累了。”
“可这是怎么回事呢？黑白你知道吗？”
黑白跳上了一块巨石，保持在与顾休平视的高度，“你应该感受到了，那就是另一半的你，在刚刚他及时出现，与你组成了完整的弦识力量。简单点说，你的灵魂被一劈为二，分散在宇宙两点，在刚刚实现了完美碰撞与融合，那个完整的你触发了弦识的最高力量，将黑日毁灭。”
“你刚刚简直太帅了，你知道吗！”沈海插进一句。
“应该说你们还没有实现百分之百的融合，因此在战斗结束后他又从你的身体内离开了。也许在下一个危难的时刻，他又会出现。不过，你的确是非常特别的存在，不知是谁特意创造了这样的局面，一半的灵魂，与另一半的灵魂。我猜测你和他应该是拥有同样力量的弦识之力，他有多强，你就有多强，因此你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顾休一脸茫然，当他再次从黑白那里听到让人吃惊的言论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事实。
“那真是很强的一种力量，让人印象深刻。”陈准的神情充分体现出他对天外神力的尊重之情。
“你应该有这个自信，你绝对是地球上最强的弦识人。而现在你需要探索自我，重新认识自己，弦识是一门学问，在这里你会找到真正的自己，你们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黑白补充说。
“我会的。”顾休表情认真，“我又想到了许之诺，他们可能马上就会回来吧，到时候又是一场战斗。”
“现在的你要解决他们太容易了，他们谁都不会是你的对手。”左侦耸了耸肩。
“别高兴那么早，弦识可不是都在你我预料之中的事物。黑白，我们现在是不是要为许之诺他们回来做好准备了？”顾休问道。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黑白回答。
“什么事？”
“尽管我是这样猜测，仍然不确定那一定是对的。那个黑色的弦识是将来我们重点需要研究的对象，对之后的战局至关重要，他与顾休之间的关系是否如我的猜测？我需要去确定这个疑问。而以我现在的状态我根本追不上他，我需要弦识之力的支援。”
“如何支援？”顾休还懵懂着。
“我们帮你，去吧！”陈准回答得很坚决。
“这点小事还用问吗，我们肯定支持你。”沈海也举起铁拳表示支持。
“虽然现在已经帮不上多少，但希望对你有帮助。”左侦摸了摸黑白的头。
这时莫文然也站了出来，“尽管认识不久，但我很欣赏你，我也愿意入伍。”
“太好了，有你们在，我很是欣慰。那是一个很值得追索的谜团，我现在就去。”
“那来吧！”顾休说罢浑身就燃起焚燎之光，众人跟着也一起燃起了弦识之力。莫文然用一掌推出了他炙热闪耀的焚燎之力，源源不断的力量直接输入了黑白的身体。弦识人们在几乎丧命的一场大战后将自己最后残留的力量输给了黑白。左侦也拿出了自己的护身符赋予黑白三色弦识的力量。不同色彩与不同亮度的光照在黑白身上，长久以来作为导师的他第一次站到了台前，接受大家的寄托，将要冲向最前线。
当最后一抹光暗下时，弦识人们已经倾尽了自己的一切，他们的领袖站在中央受到了他们最真诚的支持。黑白环视四周向每一位战友致敬，他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又充满力量。地球的战斗刚刚结束，黑白将开启一次追踪神秘黑色力量的天外行动，大家期盼着他的好消息。
“谢谢各位，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从某种程度上讲你们给予了我灵魂，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
“这样够吗？其实大家的力量都所剩无几，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到你。”顾休问道。
“确实，还差一点。”
“哦？那怎么办？”
黑白的双眼再次亮起白光，这时不知从哪飞出了那根木雕，它被弦识之力卷上天空，快速的旋转让它从远处看上去像一个圆盘。圆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大家移动了过来，在接近地面时又变换了姿势，最后木雕垂直插在了土壤之中。而黑白的弦识之力还在继续发力，插在土壤中的木雕一直处于震动之中，大家也都感觉到将要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
就在一刹那，一道白光从木雕中射了出来飞向上方，但很快又调转了方向向下飞行，最后直接击中黑白。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看到一股弦识之力横空出世划出自己的轨迹，在空中遨游一圈后回到了主人那里。白色的光照亮了小半边天，那种特有的温和感是其他人无法复制的，纯净无暇的光泽让人看得陶醉。
很快，黑白完全吸收了白色的光，而随白光一起出现的还有原本被封印在里面的可兰洛非。他被抛在空中，身体团成一圈，在空中快速飞行了一段后慢慢展开，最后轻盈地落在地上。释放他的举动也让大家都很惊讶，气氛一下子又进入了警戒状态。
“黑白！你怎么把这家伙给放了呢，他可是个坏东西啊！”沈海着急了。
“没事，我收回了被封存的三分之一的力量。现在已经恢复到了六分之五，感觉良好，他不会是我的对手。”
可兰洛非从远处走了过来，表情看上去依旧邪恶不堪，“黑白，看来你有更大的行动，把我放出来意味着你已经不顾一切了。”他看了下周围继续说：“虽然我在里面，但是依然能感到点什么，刚刚这里发生了大事件。看来应该非常精彩，在里面的感受真是不好受，错过了一出大戏。”
“相当精彩，不过你还有机会，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宇宙转转，怎么样？”现在黑白的毛发看上去更加蓬松，富有光泽，他的状态看上去非常好。
“你要带我去？”可兰洛非又想了想，“虽然我很对你恨之入骨，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力气来报仇。地球看上去那么无聊，我愿意和你走一遭。就这么几个弦识人，地球实在是个乏味的地方。”
“好的，我们马上就得出发，他已经走远了。”
这时莫文然开了口，他上前几步说：“黑白，你可得千万当心，那股力量虽说可能是顾休的另一半，但是对我们来说还是非常危险的，不排除他会对你发动攻击的可能。他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我其实不太清楚你现在的实力，保险起见还是得关照你一下。当然，我想你可能想得比我更加透彻。”
“没错，莫先生，您说得对，那是非常危险的力量。所以我才要做好万全准备，将另外三分之一的力量恢复出来。我还不知道那股力量的极限在哪里，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探索的问题，我希望能和他友好相处。可兰洛非，我还需要你帮个忙。”黑白转向了他的死敌。
“你又在想什么，我是永远都不会帮你的，难道你还不懂吗？”
“我需要你的弦识，这样我才更有信心去面对他。”黑白走进了可兰洛非，让后者不自觉地开始后退。
“我现在需要休息，你要对我进攻实在是胜之不武。退后，阿耨多罗！”
“我必须将你融入，我需要你的弦识之力，来吧。”黑白又向前了一步，语气与目光同样坚定，他双眼再次放射出白色光芒，把全身的注意力都对准了可兰洛非。
可兰洛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即转身飞跑起来，四肢在地上发生强烈的摩擦。虽然身体非常虚弱，但可兰洛非努力飞行起来，他艰难向上拔升，晃动的瘦弱身体看上去不堪一击。黑白发出一道白光就轻易将他击落，紧接着像是有一阵风把可兰洛非带到了黑白身边。
“放开我！你想对我做什么！”可兰洛非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歇斯底里，他想要逃出黑白的控制，但是很快他就感受到了更强大的弦识之力。黑白的光完全聚焦在了可兰洛的的身上，这让他感觉相当不适，他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身体失去了自由，精神感到被侵入。“你才是黑洞，你这个恶魔！我命令你放开我！”
黑白对可兰洛非的反应没有任何回应，他的弦识之力充满生机，在场的弦识人都能感受到他强大的精神力量。这已经是一个全新的黑白，他的实力让可兰洛非毫无还手之力，在弦识之力的作用下可兰洛非的身体逐渐出现了扭曲，他被拉长变形。
“他要吃了他吗？”沈海问。
“润土之力要将可兰洛非融入黑白体内，从而吸收掉他的弦识之力，黑白在为出发做最后的准备吧。”莫文然解释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六分之五的黑白，再加上我们与可兰洛非残存的一点弦识之力，听上去应该已经非常厉害了，不知道是不是比一个完整的黑白更加厉害。”陈准也分析起来。
顾休看上去很严肃，黑白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但眼前的情况并不完全让他安心。他思索着什么，看了一眼身旁的江辰凝，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她说话，两人间的距离总感觉又疏远了一点。这时，顾休好像突然意识到江辰凝比以前又消瘦了许多，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木讷，居然没有发觉女神的身体变化。江辰凝安静地站着，姿态舒展放松，优美的身姿像是狂暴环境中的沉静花叶，她没有露出喜悦也没有烦忧的神思，看上去是一番与他人截然不同的状态。顾休无法猜测到她的内心，只是凭感觉看江辰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至于是什么那就更说不上来了。
很快，可兰洛非的声音消失了，他的身体在弦识之力的吸力下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流线状的物体在白色光芒的驱动下进入了黑白额头中间的位置，最后被全部吸入。一转眼，可兰洛非就在所有人面前消失了，黑白的光消失了，一切恢复如初。
黑白晃了几下头，拉伸了几下嘴，然后又甩动了几下前爪，他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一系列的活动动作。“现在我感觉良好，一切就绪了，感谢你们长久以来的支持。”
目睹黑白刚刚吞噬可兰洛非的一幕让沈海着实吃了一大惊，眼前的黑白让他有些陌生，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现在的黑白。“黑白，你把他吃了？他算活着还是死了？”
“精神永存。现在看来追上黑色弦识非常重要，就刚刚他留给地球的短暂感触已经让我们无法忽视这力量的存在。也许现在你们还无法体会到我的感觉，但是将来你们会知道这有多重要。我想过去的经历对你们每个人都很重要，这是地球的浩劫，但也只是伟大宇宙的一个可有可无的片段。现在，我需要完成眼前这件最重要的事，在我看见那道光的第一刻起，我就决定追上他，这就是灵魂的敲击。当你们每个人的灵魂被敲击时，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履行内心的意志，你们的精神牵动着你们的身体。其实我们根本分不清是弦识影响了我们，还是我们控制着弦识。”黑白庄严陈述，展现出的是一如既往的统领风范，“好了，我要走了。”
“黑白！”江辰凝叫住了黑白，“当心，前途未知，千万保重。”
黑白跑了过来直接跳上了江辰凝的怀中，江辰凝动作连贯，顺势接住了他。她顺着黑白的毛发自上而下轻轻抚摸，黑白抬头看向她，眼睛里出现的是一丝依赖。黑白标志性的冷峻眼神在此刻竟然消失了，水汪汪的双眼仿佛给他换了一副面容。这一幕在其他人眼里看上去很是奇怪，黑白与江辰凝之间擦出了让人有些惊异的火花，而这样的化学反应也许也是弦识在做崇。
作为看得最清的人，顾休很明白他们之间特有的关系，这种关系也是让他烦恼不堪的重要原因。他曾经视黑白为人生导师，黑白就是真理的揭示者，会在他无助时为他点起希望之光，在山崩地裂时让他看见心中沉静的佛。而现在这位弦识导师与他的女神发生着弦识的碰撞，这碰撞犹如一场宇宙大爆炸在顾休的心中毁灭了一切心情，现在他的内心只剩下简单的内容，黑白与江辰凝。
江辰凝轻声与黑白耳语了几句后放下了他，这是最后的告别，转身后黑白一一向所有人告别。弦识人们向他挥手示意，用最郑重的注视为他送行。顾休走到了江辰凝的身边，他心中有着按捺不住的感情在翻腾。江辰凝很快看出了他的心意，善解人意的笑容饱含温暖，”顾休，有话想说？”
“有。”顾休尝试平静下来说：“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这对我来说很难接受，但是我必须面对。同样，我也要面对对于你的感情，无论是煎熬还是疯狂，我真的已经因你而变了。我原本只是一个黯淡的人，没有光彩与惊喜，像再普通不过的一颗棋子安放在这世界被忽略的一处。我以为，此生不会有变化，没有高峰，看不见云端，没有奇迹，成不了英雄。但是，你的出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唤醒了我身上沉睡的细胞，或者说你真正给予了我弦识之力，让我完全变成了另一个自己。江辰凝，我无法控制对你的感情，这种吸引与依赖让我难以自拔，我也希望亲口告诉你。只要你知道，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江辰凝温柔又不失冷静，以一种鼓励的口吻说道：“顾休，我也一直在重新认识你，你是一个真诚的人，富有热血与梦想。能认识你我非常开心，你刚刚的表达过于自谦了，我可是从你身上看见了无法被忽视的光芒。说不定哪一天，依赖你也会成为我的一种习惯。”江辰凝的表述简单，让顾休动容。
“你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人感到不真实，你的存在就是我人生的礼物。”
江辰凝笑着低下了头，“真的吗？那就好好收藏吧。”
黑白走向远处，在起伏的道路上越行越远，一直走到了一个小坡的尽头。他回过头看向地球人们，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身体感到了疲惫，弦识人们突然感觉黑白所处的地方起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他像身处仙境，有光芒暗藏脚下。黑白也看着他们，连他的神情看上去和平时也有些区别，但人们说不出差在哪里。就在大家还在研究眼前场景的奇怪之处时，黑白默默张大了嘴，向两边微微咧开，两侧胡须也跟着上扬起来。虽然这只是面部发生的细微变化，但是很快就让人感到了惊人之处。
江辰凝脸上灿烂完美的笑容刚刚还在眼前，那种令人快乐的弧线是不会被轻易忘记的，而现在的黑白居然也表现出了这种画面。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顾休看着前方，开始瑟瑟发抖，他怀疑自己的眼睛与精神状态。如果一定要解释，那么只有幻觉才站得住脚。
当顾休快速看向他人去寻找答案时，发现同样惊愕的表情被复制在了每一张脸上。黑白在笑，他的确在微笑，不管这符不符合常识，这样的美妙的弧线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黑白脸上。在现场的一片惊愕之中，只有江辰凝还保持着平静与自然，她仿佛是唯一能理解那微笑的人。
黑白的微笑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他们再一次感受到了弦识带来的震惊与统治。黑白缓和地开了口：“朋友们，我们身处的地方就是一片未知，也许我们永远也无法探究出自己要的答案，但是我们仍然可以向天发问。我们所有的认知可能都可以被‘宇宙’这个词包含，但是更广阔的那个应该叫什么？我们不知道。不满你们说，就算是我这样身处弦识世界那么久的灵魂，都无法向你们给出一个完整的答案。所以，请你们尽情惊讶吧，但也不要停下探索的动力。现在我就要去完成一场探索，我要借助你们的力量追上那个神秘的黑色弦识。”
“黑白！”沈海想要叫住黑白，但是他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向天上飞去。一颗白色的流星从地面升起，光耀的尾炎散射开来，他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了地球上方。
顾休感到若有所失，他不知道何时再相见，长久以来的陪伴让他难以适应没有黑白的生活。心中还有许多话要说，顾休重整情绪，期待神猫的再度驾临。
在一系列的纷争与战斗后，城市仿佛安静了，回到了人们最习惯的状态。但人们也清楚地认识到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弦识会再一次出现，战斗还会再度开始，光明与黑暗交织在地球的每一次转动，没有人能够准确的预测未来。过去发生的故事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再伟大的生命都要做好准备，谁都一样，因为明天是不可阻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