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摆摊传奇纪实百炼成钢牛庄文集

民国迭事浚县神水

2020-05-15  本文已影响0人  百炼成钢牛庄

        民国二十八年,日寇统治下的河南浚县,连年干旱造成土地贫瘠,粮食减产,饥民遍地。大旱之季,从城里到乡下皆靠井水活命。

        善堂乡有口古井,相传为岳飞抗金屯兵善堂时挖掘,又名岳飞井。附近村民生活用水皆靠此井。

        忽一日早晨,村民从古井里提出来的水桶上有层油,这现象令人惊诧!遂有人围观。随后又有人从古井里提上一桶水,水面依然油光闪闪,众人惊愕!

      围观者中有人说:  这水中有油多好,油比水贵。大家议论纷纷附合着都说有油的水好。众人争先恐后从古井里提上带油的水,担回家中食用。

      没几日古井里有油水,油水可治疑难杂症的消息神神密密传遍十里八乡,方面百里的老百姓趋之若鹜、不分昼夜赶来祈望喝上一碗古井油水。

      此时的古井油水,已被老百姓口口相传成了能治百病的神水。为取一桶神水,人们昼夜排队,斗殴时有发生。古井周围乱哄哄毫无秩序。

      善堂乡有一大财主,姓马,名禄,正值壮年。家有良田千倾,仆佣成群,十多名家丁看家护院。一妻二妾,皆美艳动人。这马禄白面方脸,五官端正;人高马大,圆腰阔背;上过私塾,彼有文化,嘴上甜言蜜语,内心阴毒奸邪、极富心计。

      马禄率领扛枪的家丁霸占了这口古井。马禄对围井取水的人群挥手致意,道: “各位乡亲,大家都来自附近村庄,沾亲带故,亲不亲家乡人。都是为取一碗古井神水,人人争先,互不相让,打斗不断,给地方治安带来不良影响。为维护秩序、避免冲突,以后这口井归我马禄管理。

      “为了公平、合理,保障每位老乡都能分到一碗神水,今日起:  大家必须服从管理、遵守秩序、规规矩矩排队,无论是谁都不许插队。

      “为保障治安人员维护秩序的经费,现在对取井水者开始收费。”

        马禄指使家丁驱赶人群远离古井,并将古井用木栅栏围住,留一出入口,入口处放一长条桌,用于卖古井神水。浑身匪气的家丁凶神恶煞般吆喝着人群往后排队。众多老百姓为求一碗神水,日以夜续不停排队,长长的队排出1里多地。

      转眼半月有余,马禄大发古井油水财,财运滚滚,日进斗金。

      常言:  树大招风;财大招贼。马禄贩卖古井神水迅速聚俭起巨大的财富,引起了县警察局长王二宝的注意。

      县城地痞王二宝依靠给日寇当翻译的大哥保荐当上了这警察局长。王二宝局长擅长三大特点:  开赌场;办妓院;敲诈大户。王二宝局长办案外行,全靠下属出力协助,维持局面。敲诈勒索那是信手拈来,轻而易举,从无败绩。

      王二宝三十多岁,身材矮胖,黑脸横肉,眼小嘴大,满口江湖话,一副滚油锅不喊疼的阴狠表情。王二宝看上了马禄的古井油水财,思忖要敲打敲打马财主,也从这古井油水上捞一把。

      王二宝日思夜想、琢磨琢磨终于想出了办法。

      这天早上,王二宝率领大队警察骑马出城向善堂奔来。马二宝骑在马上,走在队伍前面,土路上马队溅起的尘土飞荡在空中象一条土龙向前游动。

      马禄望着那一片尘土飞扬下的警察马队,越来越近。马禄有种不祥预感: 来者不善。

      警察马队走近,马禄赶紧上前迎接,满脸笑容道: “王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欢迎!欢迎!”

      王二宝: “马禄,有人告你私贩枪支弹药给土八路。用这井水装神弄鬼骗取百姓钱财。扇动百姓抗交粮税,聚众闹事。”

      马禄闻言知其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辨解,双手作揖弯腰一拱,笑容满面道: “王局长大人,能掐会算,料事如神,马某人本事再大也逃不出王局长手掌,望王局长海涵。马某请王局长到家中做客,也好喂喂王局长的马。”

      王二宝知其意,早在预料之中。率众警察牵着马随马禄进了马家大院。

      马禄在家中大摆宴席,招待王二宝一行。每个警察均收到一个鼓鼓的红包。密室里,马禄手捧十二根金条递给王局。王局那黑脸,眉开眼笑,本就不大的小眼瞇成缝,笑纳。

      马祿低头俯近王二宝耳边道:  “王局长,以后这古井神水的每日收费,咱哥俩五五分成。”

      王二宝: “那太感谢哥哥了,兄弟近日手头紧,官场开支大,哪路神仙也不敢得罪,全靠钱铺路,王某谢谢哥哥了。以后哥哥有事,就是兄弟的事,天塌下来兄弟扛着。”

      此后,古井边,栅栏口,多了俩警察。

      此时的浚县全境,古井神水治百病的传闻,街谈巷议,妇孺皆知。县长杨双喜在县府中人交头接耳,纷纷攘攘议论中知晓了古井神水一事。

        正值壮年的扬县长,中等身材偏瘦,浓眉大眼,白面书生气质,曾在京城念过书,做过教师。兵荒马乱之际,无书可教,无业可做。为谋生,无奈只好投靠日伪做了县长。耳闻古井神水传闻,心生疑窦,思来想去决定去实地探索一番。

        一日,杨县长率众部属召集城防团官兵一百多人,骑着马、赶着坐满人的马车、一行全副武装的官兵,浩浩荡荡奔向善堂乡。

        守在善堂乡古井边的俩警察见县长带大队人马赶来,料知不妙,趁机溜了。

        马禄的家丁只顾贩卖井中油水,不在意周边变化,一抬头,见来了众多官兵,惊悸!

        杨县长指挥城防团官兵控制了马禄的六名家丁,并安排民工拴住绳索下井要把古井里的水掏干,一探究竟,查验井水中的油从何而来?

        半天光景,十多名民工轮番上阵、费尽气力,终于把井水掏尽,露出井底,一具男性尸体被铁链捆绑在石头上沉浸水中。井中水面浮油,原是尸体瘸烂溢出的尸油。众人哗然!一片惊愕! 排队买水的人群一哄而散。

      杨县长震惊!愤怒至极!立即下令抓捕贩卖井水的马禄。马禄得到消息,惊㤺失措,来不及带上银两、为活命赶紧跑了。

      王二宝闻听古井沉尸之事,惊出一身冷汗,担心与马禄平分贩卖井中尸水一事败露受到追究,惶惶不可终日。

      这马禄逃亡之后如丧家之犬,垂头伤心之余,思虑着如何渡过难关,逃过这劫!思来想去决定先找同伙王二宝商量办法。

      王二宝见马禄化装来访,忙领进自家妓院内厢密室。商议结果:  一,贩卖井水之事马禄一人承担,不连累王二宝,以便王二宝活动营救马禄。二,向杨县长行贿,贿赂杨县长身边所有人。三,行贿所需:  马禄、王二宝两人各摊一半。计议已定,两人心下踏实,心神稍定。王二宝提议拜作结义兄弟。马禄落难之人,闻听此言,心暖,满口答应。

      王二宝备上酒菜,两人歃血为盟,成为虽非同日生,但愿同日死的结义兄弟!马禄为兄,王二宝为弟。

      马禄写信一封交予王二宝,王二宝带信去善堂找马禄妻妾取行贿之钱。

      这王二宝本性地痞流氓,到了马禄家,一见马禄美艳妻妾便心猿意马,怦怦心动,话未说完,激动不已,恨不得立马解解馋,拈拈花惹惹草了却风流心愿。

      王二宝拿到钱并不走,搭讪着表示吃过饭再走。无奈,马禄妻妾只好安排女佣准备饭菜。王二宝见有机可乘,告诉马妻,只有自已有办法帮马禄渡过难关,暗示需马妻陪陪。马妻妇人之心见识短,怕误马禄性命,半推半就宽衣解带遂了王二宝心愿。王二宝在马妻身上疯狂云雨之后心满意足拿笔巨款走了。

      这王二宝用马禄一半的钱送给杨县长,另一半自已昧了。杨县长接到王二宝这重重的贿便不忍再去追究马禄贩卖尸水一事,按下不提,自古: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井中尸体是谁,因无人报案也不作查究。

      马禄渡过此劫,无事。回家后其妻为表功告诉了马禄自已为救夫付出的身价,马禄闻听气极,咬牙沏齿发誓要报这侮妻之仇!

      民国三十三年,日寇投降前夕,扬县长率众部属及城防团官兵二百多人投诚国民党部队,被国军收编。扬县长后随国军去了台湾。

      日本投降后,王二宝作为汉奸被国民政府追捕,走投无路时想起结义兄弟马禄。趁黑夜带着枪,用马驮着行李溜进善堂乡拍打马禄家的门。

      马禄开门一楞,怎么是王二宝?忙问:  “怎么了?半夜过来。”

      王二宝答:“外面风声紧,来哥哥家躲避几日。”

        马禄: “请进。”王二宝㤺忙牵马进门。

        马禄将王二宝安排在后院厢房住下,好茶好饭供应。王二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为表示感谢马禄的收留之恩,告诉马禄自已有个密库,存有大量烟土,有机会可去取出换钱。马禄默记于心。

        十日后,马禄向县国民政府密报汉奸王二宝现藏于自已家中。县国民政府派出精干追捕队将这汉奸王二宝抓获,经公审以叛国罪在城外处决。

      马禄从王二宝密库中取出大量烟土,狂喜,发财了。鸦片烟土,黄金等价。兴高彩烈之余忘乎所以,竟抽起了鸦片烟土。边抽边卖。越抽越飘然,越抽越神仙。没几月,烟土没了。烟瘾上来似针扎火潦难受致极。

      马禄抽光了积蓄,气走了妻妾,开始贱卖田产。一亩二亩,分块分片,三天二头卖地,价格极底。马禄家多年佃户老刘,省吃俭用一辈子吃苦受穷,攒下的钱陆续从马禄手中买下了百十亩贫地,好地买不起。

      临近解放时,马禄已身无一文,地无一垅,仅剩祖传老宅安身,乞讨为生。昔日大财主马禄因抽烟土变成了乞丐。

      解放初,正在镇上讨饭的马禄遇见从城里来的土改工作队,极富心计的马禄嗅到了翻身的生机。马禄极力动员正在寻找工作队驻地的李队长来自家住扎办公。马禄腾出正房大屋,自已搬到小厢房居住。

      土改工作队驻进了马禄祖传老宅。马禄每日跑前跑后帮助工作队开展工作,饭时,工作队给马禄一碗饭。马禄极善讨好、巴结李队长,彼得李队长欢心。

        划定家庭成份时,马禄钱无一分,地无一寸,靠乞讨为生,要饭的乞丐,极贫。定成份为: 贫农。

      当了大半辈子佃户的老刘,现在家中有田地百十亩。定成份为: 地主。

      马禄乃乡下极少有文化之人,又极积帮助土改工作队进行土地改革,李队长吸收马禄进了农会,并保荐马禄当了治保主任。

      农村土改全面开展,阶级斗争开始,在上级指导下马禄组织贫下中农开会批斗地主老刘。火红的阶级斗争的岁月,对地主,那是日日批,月月斗。

      马禄解放前大地主、大财主,风光无限过,解放后贫农,治保主任,领导贫下中农斗地主,又是风光无限。

      老刘解放前极贫极穷的佃户,解放后地主成份,成了全村人的批斗对象。

      人的命运如天上的云,变化无常。

祝文友们事事顺心如意!幸福满满!

                                百炼成钢牛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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