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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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眯缝着眼睛，

偷偷地打量这个世界，

我对你的到来并未欣喜若狂。

白天酣睡，

夜里哭闹，

你小而香甜，

我的身边，仿佛只是多了个会聚光的玩意儿。

当你嘴角的口水，伴随某一句咿呀学语，

轻浅地流出，

我的脸上写满荣光。

白天嬉戏，

夜里安静，

你小而机灵，

我的身边，仿佛只是多了个会欢笑的玩意儿。

当你满头的黑发，在我笨拙的剪刀下，

变换着不同的发型，

我的眼里除了骄傲，还有了不得的疯狂。

白天雀跃，

夜里梦话，

你逐渐长高，长大，

我的身边，仿佛多了一个小小的男子汉。

有一天，

你挣脱了我的手，

在你看到橱窗前那架漂亮的飞机时。

你说，你要快点长大，开着飞机到很远的天空里。

我问，你想当飞行员吗。

你说，不止是飞行员，我还想开潜艇，到很深的海里；开火箭，到另一些星球；背上工具，去考古，去探险……

此时，你已经能滔滔不绝地讲很多话，多到我常常望着你，

除了发呆，

只是微笑。

当你的个头蹭到了我的腰际，

眼神不再打量我为你准备的一切，

我内心深处的不舍，与淡定，撕扯着厉害。

白天好奇，

夜里好奇，

你问着千万个为什么，随时像要挣脱我手里的线，展示翱翔，

我的身边，多了一位小大人。

让我多打量你一会儿，

襁褓里逐渐长大的孩子。

然后再试着去松开，

那双牵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