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洪流里与你相遇|缅怀鲁迅先生
八十年前的今天,上海当值一个萧瑟的秋天,秋风呜咽,草木凋零,行人裹紧了衣服,步履匆匆面色却平静,战火暂没有蔓延到这里,上海算是文人墨客的一片乐土。
没有人在意,在寓所一个房间里躺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病痛的折磨使他日渐消瘦了,宽大的灰色长袍里好似再能装下一个人,衣服有些褶皱并不能算整洁。
当年“横眉冷对千夫指”,如今只剩一双剑眉如故,星目里的光芒已渐渐暗淡。许是病久的缘故,颧骨高高的凸起,脸色有些灰败。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鲁迅啊,当年激扬文字,指点山河不可一世的光辉形象,现在只在这方寸之地蜷缩着。
便是嘴里念着“去也终须去”,仍有一股酸楚不禁涌上心头。
1936.10.19,文坛的一颗巨星,陨。
上天对他何其厚爱,成就他能够流芳百世的文名。
振聋发聩的批判声惊醒了多少世人,从而我们眼见得那“吃人的社会”快速的土崩瓦解。
多少人在他的文章中汲取力量,成为新中国振兴的中坚力量。
他的叙述在抵达现实时是如此迅猛,就像子弹穿越了身体,而不是留在了身体里。
他那坚强的心灵和勇不安分的性格让他一生都在折腾。
也幸而有他的折腾,让文史上留下他的美名。
前几日,朋友看过我的文章,告诫我要少些抒情,做一个会讲故事的人。说起他觉得鲁迅先生的作品语言精简却又隐含着深刻的道理,曾试着仿写,却是一塌糊涂。
我心里暗暗发笑:先生的作品岂是吾等凡夫俗子能模仿的,便是有三分像,也只能是得其形而不得其意。
今日读余华曾发表在凤凰周刊上的文章——《鲁迅是我这辈子唯一讨厌过的作家》,记她少年时曾用鲁迅先生的名号当做和人争辩时的杀手锏,一句“鲁迅先生说”便如稳操胜券,无人敢反驳。隐隐想起小时候作文里,没有名人名言时便搬出先生的名头来,只为显得自己也是读过几本书的文化人。
小时候学《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后,人人都在课桌上用小刀刻一个“早”,人人都在连环画上蒙一层白纸临摹。先生的文章我们是不懂,却是引起一番模仿他的潮流。
大抵念书的人都把“朗读并背诵全文”当成是一句魔咒,偏偏先生的文章都在其里。于是“鲁迅”的名号渐渐不是是潮流,反而令人深恶痛绝。
我记英文单词时,明明是个个识得的字母组合起来却时常让我搞不清楚,先生的文章亦时常让我觉得晦涩。
但这却不妨碍我将鲁迅先生奉为文学上的第一偶像,每每论及都仿佛自己身上也有了一层光环,显得洋气许多。
说不清楚是何时能在鲁迅先生的字里行间有了一丝对人生对历史的了悟,只记得在《阿长与山海经》里对《山海经》有了兴趣,却又因为它言辞古奥诘屈聱牙望而却步。
“做一件事,无论大小,倘无恒心,是很不好的”。
每每读来,总使我觉得面皮发烫。
从前我将他当做高高在上的神祗,只觉他有“渡尽天下人”的一颗慈心,即使他疾言厉色横眉冷对。
知道的多了,才知他少年时便倍感世态炎凉。祖父入狱,父亲重病,家道中落……一桩桩一件件,倘若是我,我不能不恨这个世界,不能再存一丝救世的心肠。
所以,他是鲁迅啊。
他能果断的弃医从文,仅靠着一枝笔杆子便换来毛泽东的赞誉。
一张薄纸便是他的江湖,供他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供他挥斥方遒戎马一生。
众人的称赞或是怒骂,被他远远的甩在身后。
恰如他所说:愿中国的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无论你好与不好,总是难免招来一些闲言碎语,你只需掩住耳朵,当他放了一个屁。
倘只看书,便变成了书橱。
看书使人增长学识丰富学历,却未必能使人聪慧,只有思考才能。
先生去世前,仍挥动着笔杆,将写作当成是一生的大事来做,留下了多少脍炙人口的作品。
当为吾辈楷模。
写作便是灵魂的救赎,是与读者一场曼妙的舞蹈,是一番温暖的慰藉。
一个读者与一个作家的真正相遇有时候需要时机
恰如我曾经丢在角落里布满了灰尘的《鲁迅文集》,但好在我又偶然的一瞥,在命运的暗示下,暗示我这泛黄的书页里隐藏着伟大的叙述隐藏着一个高贵的灵魂。
书至此
笔停
10.19日晚怀鲁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