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调频旅游◎行走在铺满诗意的路上摄影随笔专栏

歙县:梦里新安江

2018-10-26  本文已影响20人  张若木

从狮石出来的那天晚上住歙县王村镇,从白际到狮石,再到王村镇,一路马不停蹄,靠一部自行车,真的很累,累到一夜的噩梦,没睡好。王村镇是歙县一个很大的镇,纵横好几条街,和城市没什么区别。

下图是离开王村在去坑口乡的路上,就是这种很原始的田野,我故意选择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如此才能看得真切,新安江以北的歙县地区要相对富庶一些。

此时是早上六点来钟,一路上雾气弥漫,远处的山水,农田,村庄看上去隐隐约约,安安静静。

歙县位于安徽省南部,属古徽州六县之一,古代为徽州府治所在地,是徽州文化及国粹京剧的发源地之一,也是徽商的主要发源地,全县四十多万人口,这在整个黄山市是最多的。记得我以前曾经说过,要是没有对歙县这一方水土有个大概的了解,都不好意思在此谈论徽州。

穿行的路线是王村镇通往坑口的一条村道,之所以走这条道,还是想从坑口到深渡,正好又沿着新安江看沿江美景。这条路上没所谓旅游景点,一切都是朴实的。

王村镇 — 坑口乡路线图

歙县的一些旅游景点大概知道一些,什么渔梁古镇、棠樾牌坊群,我到现在都没去过,这次也不打算去,别人都代我看过和想过。还是想独自静静地在最真实、最原生态的村落里慢慢地转悠。

歙县乡村

我喜欢这种吃饭方式,没有虚情假意和那么多套路,彼此要是关系好将起来,端着个饭碗就可以随便到邻里家坐下,二郎腿一翘,拿起筷子夹菜,和在自个家吃饭并无二致。我吃饭的时候喜欢吧唧嘴,吃相超级难看,上不了台面,怕别人指着脊梁骨说:这家伙上辈子没吃饱过。

农村无嗣后者现在可以领取一定的扶助金。

村头的长廊是他们喜欢坐在一起议事和聊家常的地方,那斑驳的墙面石灰都蹭掉了,木板磨蚀的铮亮,那些岁月的痕迹里似乎溢出了一番陈年的味道:醇厚而回味。

我翻看这些老照片时,曾注意到右边这位手捧着水杯的长者,他衣着朴素而得体,眼神里似乎有种洞穿世事后的迷离,褐色的脸廓很有古人的风范,虽说我也说不上古人长得啥样,直觉上就觉得他虽生活在徽州穷乡僻壤,但决不粗俗,像私塾里的先生,应该是一位知书达理之人,气质摆在那儿。

歙县坑口乡村民

沿途老建筑还是挺多的,需要指出的是,这些照片大概在2014年左右拍的,去年,当我再次踏足这块地方,那些我认为一息尚存的古意已经荡然无存,仿佛武陵渔人再也找不回那桃花源的圣境。这正应验了我想过的:那些如化石般弥足珍贵的景象有机会抓紧时间看,而那些新鲜的东西可以暂时搁一边,新鲜之后还有更新鲜,历史潮流浩浩荡荡,不用担心。

就此,快到新安江了,这条小溪是新安江的一条支流。

当我一进入新安江边,这景色一下进入的眼帘,着实令我有点吃惊:朦胧的雾气中,一位村妇摇着撸向我驶来,仿佛在给我摆拍。

新安江边摇撸的妇女

大概是九点钟到的江边,季节已过了中秋,天有点冷了,江水在空气中凝结成雾气。

坑口:新安江边

我从坑口上船轮渡去对岸,有个同船的老乡喏喏的问:“这车多少钱?”

摆渡的对岸后,沿着新安江一路往东,路上车少,人也少,近处的琵琶树瑟缩着,远处山水和房子若隐若现,好像刚从梦中醒来,仿佛徽妹子还在临窗梳妆,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不时有渔夫划着双桨去收网,舢板在水面拖弋出八字形的波纹,那江景是怎样的新 ?又怎样的安啊!

一个地域有条美丽的江河是幸运的,河面不见得要多么宽,但要蜿蜒,两岸要有起伏的山峦。像沈从文笔下念念不忘的湘西沱江,是不是也是眼前这江景?

他在给张兆和的信中这样说:“尽管从梦里赶来,沿了我所画的小镇一直向西走。我想和你一同坐在船里,从船口望那一点紫色的小山……我相信你从这纸上可以听到一种摇撸人的歌声,因为这张纸差不多浸透了好听的歌声!”

徽州六县除祁门和婺源靠近江西,其它几个县与浙江的经济往来要多些,新安江也就成了徽州人去往江浙经商的最重要通道,滔滔江水见证了千百年来多少骨肉分离或衣锦还乡的徽州往事,于是,也就有了“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这句酸楚的徽州民谚。

新安江棉溪段

新安江的水域是宽阔的,明清时,新安江曾是徽州与江浙一带最重要的物流通道,如今,随着陆路交通的兴起,水面上千帆竞发的场面已经不复存在,繁华落尽,曲终人散,新安江又恢复了本该有的平静。

说起来,我最早知道新安江是源于小时候见到的新安江牌香烟盒,蓝色的调子,图案并不怎么美,就是一水电站大坝,但这名字不俗,“新”和“安”俩字搭配的多好!听着就让人心向往之。不像祖国西南江河的名字,什么澜沧江啊,怒江啊,听上去就心潮澎湃,就竭嘶底里,就随时准备抄起家伙投入战斗,哥我不喜欢。

歙县街口镇一带

从那以后,我又沿新安江走过三次,近距离看过当地村民的生活,和他们聊过天,坦率说,走近看,新安江一带的农村生活并不像它的景色那样来的富有诗意,新安江沿岸的景色是美的,但很多是视觉上的,所谓距离产生美,我们只是走马观花,只是站着远远地看,看完之后便挥一挥手,不带走半点云彩,没有俯下身去感受这块土地的每一寸肌肤,它皮肤下涌动的毛细血管,它情感的热度,它被风雨剥蚀的沟沟壑壑。

说到美景,我会将单纯视觉上的美景和宜居之地截然分开,两者不要混淆了,这很重要。比如,王洛宾钟情的青海湖边,那潋滟的湖水,无尽的草原,洁白的羊群,构筑了一幅怎样仙境般的景象,从此就像三毛爱王洛宾一样,爱的死去活来,但真要你住上三两个月,未必还是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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