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已露，将为霜——残秋杂感

寒已露，将为霜

——残秋杂感

“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的余韵尚在，寒露的泠然之意已悄然降临，“袅袅凉风动，凄凄寒露零”，凉风动、晨露冷、残秋如血。前几日偶逢夜起，开窗的一瞬渗进屋丝丝寒风，一个哆嗦间不禁寒意袭身，便是所谓的偶感风寒吧。凄凄切切，头疼脑热，四肢百骸间便有气力渐渐流逝，难受不可堪，莫可言状。

人便是脆弱如斯，生老病死旦夕祸福皆不可抗拒，就如杜草堂所言，“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然，我终归是把世事无常归结为老天爷的事情的，我的事情则在于脚下的步履和手头的一些挂念。当是如此：“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跅弛不羁的豪情；“不如意事常八九”，有独善其身的沉淀。秋意浓，既是寒风骤冷、凄凄肃杀的寥落，又是落叶缤纷、鸿雁南徙的延续。

又一日，忽然间便有扑面的桂花香，充满鼻腔，经久不散。闭眼轻嗅，香味直沁到大脑深处，仿佛又触到味蕾，带着淡淡的甜味。定睛四顾，道旁的桂树已是花开灿烂，满目的挺拔姿态。一边的香樟果实正绿，叶子却深红一片，仿佛在树梢间涂抹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透着股闲适的山水画意。“清香晨风远，溽彩寒露浓”，秋景如画，让人流连。

难得闲暇，便紧赶着回了趟老家，故乡的土地风物终究还是熟悉的，哪怕已然久违。孩童们在庭前嬉戏，间或伐一根翠毛竹做些竹哨竹马之流的小玩意儿，绕过一片桔柚树，便有孩子指着青绿丰实的桔子，笑唱“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残荷映着如血的落日，白鸟掠过金黄的麦田，回首处正是那泥巴路蜿蜒尽头的老房子，透着狗吠声和唤孩子归家的呼和声。此情此景不禁也透着些许“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淡然之意。

秋收冬藏，丰收之意，不外如是。秋意浓，当趁此机，迎风向前，向远方。

墨白  戌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