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那些事

守候

2020-02-18  本文已影响0人  送信的贰迷
夕阳西下

寒冬的风有些刺骨的凉,吹打着红扑扑的脸颊,也刮落着枯朽凋零的败叶。这落叶让我想起了老家那颗槐花树下的人和事,心里暖暖的,又涩涩的。

我家旁边有一颗很大的槐花树,自打我能记事起,那颗树便留着我童年时的记忆。树旁有一座矮小的土坯房,在我们那里几乎见不到了。里面住着一对年过花甲的老夫妻,小时候不大爱唤人的我,却很乐意与他们打交道。

五六月的时候,太阳就很火辣了,可是小孩子爱玩的天性可不会被这所压倒,而那颗槐花树下的绿荫处便成了我和伙伴们玩耍的乐园。我们玩过家家时,会像小大人一样模拟生活场景,所以常跑到阿婆家的菜园里去摘菜叶,有时还会把烂泥摊到阿公阿婆家门前,可他们总是那么和蔼可亲,从来不责骂我们。料想换作别人家,恐怕早就向大人告我们的状,让我们挨了一顿骂啦。

老人家的生活总是很悠闲的,闲暇时老两口喜欢坐在门口处,来来往往的邻舍们总会热情地和他们招呼着,“吃了吗?”、“回来了啊!”,这些简简单单的问候,也总是他们最亲切的关怀。心情正好时,会约着和其他老人一起打牌,有时候一群小孩子都会在围观,虽然不知道怎么玩,也总想去摸摸桌上的牌。这时阿公总会笑呵呵的催促我们去别处玩,莫要弄乱了他的好运气。

如果天气不错,落日余辉里能看到灿烂的晚霞时,阿公阿婆会拄着拐杖出去走走。他们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看似很不协调,但实在是一种惬意。我对阿公的拐杖饶有兴趣,那是一个木制的龙头拐杖,有时从阿公手中拿过去和别的小朋友炫耀这根漂亮的“魔法棒”。阿公就驻足在那儿,露出他稀疏的牙齿笑着,开心地望着我们。

待到槐花树上花团锦簇时,坐树下乘凉便是件美事。夏夜傍晚的风有些炎热,也夹带着一股清香。阿公总是喜欢和我们一起找乐子的。他喜欢抽烟,是那种自己卷的纸烟。大多时候都是阿婆帮阿公卷烟,用一张薄薄的白纸,然后把买的烟丝放进去,轻轻卷起来。阿婆的手法很是娴熟,大概是熟能生巧吧。

一旁的阿公则叫我们去摘槐树叶子,待我们小手捧满树叶回来时,阿公从我手中选了一片大一点的没有损坏的叶子,然后把左手抓成拳,拳头处留个镂空的孔,把叶子放上面。我们凝神聚气的望着阿公,他抬起右手,猛地用力一拍,叶子上裂了一条大缝。我们纷纷拍手叫好,然后抢着去玩,拍不烂时还不时来请教阿公。现在想来也觉得好笑,其实只是力气太小才拍不烂罢了。而阿婆总是坐一旁,看我们玩得不亦乐乎。

日子一复一日,花儿开了又谢,草儿绿了又黄,当年的孩童也长大了。不知第几年的春天,阿婆去世了。阿公的生活还是如以前一样平常,只不过少了阿婆的陪伴。阿婆去世时也没什么遗憾,最大的希翼大概是希望活着的人能尽其乐罢。

“时间的齿轮从未停止转动,它用沉默和理智告诉我们,岁月对任何人都是无情的。”上次回家时,我看到阿公如往常一样坐在家门口,但他看起来面黄肌瘦,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气。他在包着纸烟,双手已被熏得蜡黄了,似乎还有点发黑。我叫他时,他在吐出的烟雾里若隐若现,应和着:“回来了啊!”然后呵呵的笑起来。

寒风在耳边呼啸着,想来槐花树上的叶子也掉光了吧。不知阿公现在是否还坐在门前呢?是否还在等着阿婆为他来把烟儿卷?待到明年初夏,槐花是否还盛开依旧?

答案似乎都在不言之中。低下头来,只见手中书页上的动人文字: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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