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 第3章 姐妹合谋
文｜女钢铁侠
回到家后，夫妻俩一直没有再接到白玉的电话，也没有白兰的消息，两人有些坐不住了。
白兰妈提议，不和白玉打招呼，他俩直接到白玉家去，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丫头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说去就去，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动身了。白玉的家住在距白家村五十多公里外的林县，没有直通车，中途还要换乘一辆汽车，等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白玉家以前也住在乡下，离县城很近，前两年整个村庄被集体搬迁，据说有一条高速铁路要从那里经过。政府给村民们发放了拆迁补尝款，白玉的丈夫李军就在县城里买了一幢二百多平米的公建房，一半住人，一半开了间小超市。
白玉平时就在家里看超市，卖货，理货。李军则买了一辆小货车，在蔬菜市场搞批发，从乡下往城里运菜，每天起早贪黑，日子倒是过得很红火。
刚搬家的时候，白富贵两口子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来，对路线不熟，下了车，一路打听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白玉的家。
当他们夫妻俩突然出现在白玉家门口的时候，白玉正在整理货架上的商品，发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来之前怎么不来个电话？”
“怎么，还不能来呀？”白兰妈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回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俩走丢了，这城里不比农村，拐弯抹角的。”
“鼻子底下长着嘴呢，找不着还不知道问吗？”说完，白兰妈进了屋，这翻翻，那看看的，每个屋子都查看了一遍。
“妈，你看什么呢？”
“少装糊涂，白兰呢？你把白兰藏哪儿了？”
“不是说了吗？白兰没在我这！”
“不在你这，那她在哪儿？”
“我哪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她没事？”
“她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的。”
“我说白玉呀，你比白兰大，不能和她合起伙来骗我，她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孽种留一天就是祸害。要是被熟人知道了，白兰将来怎么嫁人？你现在是帮她，将来就是害她！”说完，白兰妈开始抹起了眼泪。
“妈，我没骗你，她真的不在我这，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觉得这事还得白兰自己拿主意，强迫没有用，将来她要是后悔了，还不得恨咱们，毕竟是一条命啊！”
“命？我看就是个害人精，害得我和你爸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还得东奔西跑。”白兰妈越说声越高。
“行了，先不说了，你们还没吃中午饭的，我去做饭去。”白玉见母亲越说越气，觉得这事被外人听见不好，连忙借机去做饭。
白玉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叫父母过来吃饭，自己则坐回到超市的收银台处，照看生意。
“你怎么不过来一起吃？”
“我们已经吃过了。”
“李军中午也回来吃饭了？他平时不是不在家吃饭吗？”
“哦，今天没去进菜。”
“那怎么没在家？”
“有点事又出去了。”
“哦。”白兰妈没再细问。
吃过午饭，白兰妈收拾了碗筷，帮忙把屋子里打扫打扫。然后对白玉说：“白玉呀，我和你爸今天不回去了，一会儿，我俩出去走走。”
听了母亲的话，白玉感到有点意外，以往父母都不在她的家里过夜，总是当天来当天回。进城以后，父母只来过一次，呆了半天，下午就坐车回去了，怎么挽留都不行，只说是在姑娘家住不习惯。今天这么反常，是不是见不到白兰，他俩就不回去了呢？白玉心里这么想，但是却不能问，只得告诉他俩附近有一个公园，景色不错，可以去溜达溜达。
晚上，白玉的丈夫李军回来了，见岳父岳母来了，连忙打招呼：“爸、妈，什么时候来的？”
“李军回来了！我和你爸是中午到的。”白兰妈说道，“今天没到乡下去收菜呀？”
“去了，今天又从乡下收上来一车大白菜，现在正是卖秋菜的时候。”
“哦，那今天听白玉说你今天没去乡下？”
“是吗？那你可能是听错了，我一大早就走了，才回来，忙了一天。”
“中午没回来吃饭啊？”
“哪有时间回来吃饭啊，忙得脚打脑后勺，就在外面随便吃一口。”
听了李军的话，白兰妈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事，正好白玉不在眼前，心想先不说破，等等再说。
吃过晚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天也不早了，白玉把被褥铺好，安顿好父母在卧室里睡下，两人则在外间把沙发铺开，临时对付一宿。
晚上，白兰妈起夜，推门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厨房的灯竟然亮着，不知道白玉在里面干什么。
“怎么还没睡？”
“我渴了，起来喝口水，妈，你出来干吗？”
“我出来上个厕所。”白兰妈瞟了一眼白兰的手里，拿的不是水杯，而是一个保温饭盒。
“喝水用保温饭盒干什么呢？”她想，但是她没说什么，而是出了厨房，回到卧室，再次关上了门。
她回到屋里继续躺下，旁边的白富贵早已进入了梦乡，可是她却再也睡不着，耳朵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外面开门的声响，她披着棉被就出了屋，见白玉不在，李军睡得正香，她连忙也出了门。
白玉家的房子临着街，地处县城的繁华地带，晚上灯火通明，她左右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个背影正是她家白玉，手里拎着一个保温饭盒，匆匆忙忙地走着，还不时地回头观望。她偷偷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尽量不被发现，来的时候着急，穿着棉拖鞋，正好没有声响。
大约走了五六分钟，白玉走进了一幢楼，她也紧随其后。白玉用钥匙打开门，进了屋，随手把门关上。
白兰妈也悄悄地跟上了楼，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前，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有两个人在说话，虽然听不清说了什么，但她能确定，白兰就在里面。
她刚想敲门，却听到里面开门的声音，她没来得及躲闪，被瞬间打开的铁门狠狠地撞了一下。开门的正是白玉，她见门外有人，吓了一跳。
“谁？”白兰喊道。
“哎哟，我是你妈呀！”白兰妈痛得直捂脑袋。
“妈？怎么是你？你怎么跟来了？”
“少废话，快让我进去，我知道白兰在里面。”
白玉还想狡辩，刚要关门，但是，白兰妈早已闯进了屋内，白兰吓得躲到了卫生间的角落里。白兰妈二话没说，就把白兰揪了出来。
“好啊，你俩合起伙来骗我！明天一早，你就给我做手术去！”白兰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披着的棉被扔到一边，气得呼呼地喘气。
“我不去！”白兰继续反抗。
“妈，你先消消气。”白玉过来解围。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白兰妈气得把脸扭到一边。
“咱们应该好好谈谈，硬来没有用！”白玉继续劝道，“妈，其实，我也不是有意骗你。那天白兰给我打电话，说了她的事，当时，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觉得把孩子做掉算了。等过几天，白兰想通了，就带她去做手术。这两天，我一直劝她，但是，白兰还是执意要留着这个孩子，我也没办法。要不这样吧，等孩子生下来，我帮她养着，反正我也没有孩子。”
“太好了，姐，等我生完孩子就去打工，生活费由我来出！”白兰听了姐姐的话，高兴地说道。
“妈，你说呢？总比抱养个别人的孩子好，不知根不知底的。我也就这命了，我和李军都商量好了，再生不出来，就准备抱养一个。正好白兰的孩子生下来交给我，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哎！”白兰妈长叹了一声，一边是未婚先孕，没结婚就有了孩子，一边是结婚五年了，还怀不上，她不禁恨老天不公平，自己的两个姑娘命苦啊！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即使坚持自己的想法，孩子们也不会听她的，孩子大了不由娘，她想想竟然蒙了被子哭了起来。
“妈，你哭什么呀，这是好事，你看，过几个月，你就有外孙了，你和我爸不是一直都盼着呢吗？”白玉见母亲哭了，连忙过去安慰。
哭了好一阵，白兰妈不哭了，她把被子掀开，对白兰说：“既然你俩这么商量的，我也就不拦着了，白兰你将来要是后悔了，别怪我当初没管你！”
“妈，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都怪我，让你们操心了，以后我要是后悔了，决不在你面前抱怨半句！”白兰说完，扑在母亲的身上放声大哭，白玉也凑了过来，娘仨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事已至此，既然白兰一意孤行，白兰妈觉得她拦也拦不住了，索性随她去吧。
第二天早晨，夫妻俩饭也没吃，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白玉家，她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里，看到白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路上，白兰妈沉默不语，两眼一直望着窗外，白富贵想劝劝她，和她说说话，她也不理，就那样呆呆地坐着，一直坐到了家。
白兰妈回到家里就大病了一场，可能和前几天舟车劳顿，挨冷受冻，再加上急火攻心有关，终于身体不支，卧床不起。一连在炕上躺了一个星期，才有好转。
等她痊愈之后，她收拾了些衣物，对白富贵说：“孩子她爸，我明天去白兰那，她的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白玉白天还得看超市，我可以帮忙做做饭，洗洗涮涮。”
“那你不生白兰的气了？”
“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毕竟是自己的闺女，生孩子不是件小事，旁边没个人不行。要是有人问起我，你就说白玉怀孕了，我去照顾她。要是过一段学校放假了，有人问起白兰，你就说不念了，到外面打工去了。”
“好，你放心去吧，我知道怎么说。”
第二天，白富贵开着三轮车把白兰妈送到了车站，白兰妈独自坐车去了林县，这一去就是大半年。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