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蕾 乡愁

2023-12-26  本文已影响0人  寒山老酒

最近在阅读二十一军一位老首长写的回忆录中看到了一句话:甘肃的地盘,陕西的官,四川的娃娃下炊事班!感觉挺有意思就抄录了下来,细细品味在兰州君曲所辖西域部队中陕西的军官较多,这一点不光是陕西人本分老实能说明的,陕西楞娃可能多少也能做一点解释,在我看就是勇敢勇猛。在所有新中国著名不著名的战役中,陕西兵里出的战斗英雄举不胜举,这些在这几年我所阅读的许多军旅回忆录,军旅纪实文学中,以及一些影视作品中都屡见不鲜。对于四川娃娃下炊事班,我更有深刻的理解。一条理由就是四川娃做的饭好吃。四川娃从小在家耳渲目染,对于川菜成为大众菜系走到哪都受人喜欢,这一点是顺理成章的。

我在黔省服役的时候,在我记忆中从新兵连的炊事班到老兵连的炊事班,到大队部的营长灶到机关的小食堂,主力队员炊事班长都是四川籍战士担任的,云南兵贵州兵都是助手,我们陕西兵河北河南兵最多就是去给帮个厨,卸个大米军粮啥的。掌勺的事基本和北方兵关系不大了。我十八岁参军到部队,在这之前基本没离开过陕西家乡,吃饭大多以面食为主,到了贵州吃了整整的三年大米饭,早餐能吃到馒头都是幸事,面条我记得很清楚天天早晨就是那贵阳面粉厂造的机器挂面,连队每天七八十人吃饭,一筷子下去捞上来一大疙瘩,就是没煮开没散开的面聚成了一个疙瘩。但是在贵州的服役的三年时间,让我们这些陕西兵近距离接触了三年的川菜黔食。在我们味蕾的记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我记得十分清楚,90年的3月17日中午我们到达柏腊山的第一顿饭,其中有个青菜就是炒的油菜苔,当时咱不知道那叫油菜苔,感觉就和咱在田地里去玩耍时偷吃的油菜竿一样,因为从小到大就没吃过那菜,总感觉油菜杆咋能炒菜呢,当时是新兵也不敢吭声,就只能夹点自己喜欢的吃吃就行了,后来在新训的三个月中陆续吃到了在家没吃过的鱼腥草折耳根豌豆荚等等,开始的时候并不喜欢吃,感觉那东西一吃到嘴里一股腥味,后来下到了老兵连,班长是四川人,就给我说你慢慢吃点那东西很好的。三年下来这些东西慢慢的也都吃习惯了,还有当地的豆豉,糍粑辣椒等等也都被我们接受,也感觉不在像刚开始时候感觉那么难吃了。有时候真的很怀念那个味道。

在92年年底退伍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在贵阳车站的站台上,红色的标语上写着:难忘第二故乡云云,我也记得新兵去的时候标语是:视人民如父母,视驻地为故乡。你说这故乡吧,那时候有一条硬性的规定就是不能和驻地女青年谈恋爱!更不能拉扯不清,每年老兵复退的时候,都有一条就是不能领走当地一名女青年,不过每年都有女青年提前上了火车等着她的郎。当时复原离开的时候对难忘第二故乡那句话并没有啥理解,感觉那就是官宣的标语罢了。直到回来后有次学徒跟车的时候,跟车队的大车跑了趟成都,进入四川境内后,在路边饭馆吃到了久违的凉拌鱼腥草的时候,师傅说那东西又难闻又难吃你咋爱吃那,素炒豌豆荚上桌师傅说和草一样,我说咱陕西没有这些东西,我在贵州当兵吃惯了,退伍好久都没吃过了,两位师傅看着我把那盘鱼腥草吃的津津有味甚是不解。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益门镇发现有很多四川人开的川菜馆,给川陕公路过来川籍车辆司乘人员服务,感觉那边川菜馆里的味道比市里的更地道些,他们用的泡菜都是由四川的大车整坛子给捎过来的,后来常去就和店家熟悉了,慢慢的在那些饭店就吃到了豌豆荚,鱼腥草,折耳根,魔芋,等等,他家的扣肉是和我记忆里我们那川籍炊事班钟班长蒸的扣肉最接近的。我还问店家市内在哪里能买到这些菜,他告诉我说中滩路那有卖的,我还纳闷为啥那地方有卖这些菜的,后来有哥们在中滩路的桥南街办上班,说中滩路居住的铁五处老职工大多是川渝籍所以那地方有卖的!市里最大的人民街市场也有卖的,这几年这些菜我也常常在周边超市和菜摊上遇见,也买过几次,但回来咱自己都做不出那个味道的,有时还把菜就浪费了,所以这几年就很少买了,有年冬天去店家告诉我说有折耳根,我就说用折耳根炒个腊肉,店家说这菜他来我们这边十多年了,除了他们自己吃,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点,我说在部队时候我们的炊事班长是四川人,他常常给我们这样炒,店家按我的要求给我炒了一盘,的确让我吃出了当年钟班长的味道。

现在市内各个档次的川菜馆多了,我不说全部吃过吧,最起码小有名气的店我都吃过了,这周末我在上马营的蒲记川菜点了凉拌鱼腥草,素炒豌豆荚,和一条仔姜烧草鱼,又吃到了久违的味道,有一次刺激到了我的味蕾,不由自主的就有想到了我的第二故乡,退伍三十年了更懂得了关于第二故乡的乡愁。在蒲记川菜北隔壁不远处就有一家贵州人开的豆豉火锅店,店家说他家也有折耳根,我说那就后会有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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