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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年猪(3)

2023-01-05  本文已影响0人  冬天到了春天不远

屋外王爸和一帮老爷们忙乎杀猪,屋内王妈和一帮老娘们在切酸菜和萝卜。

王妈挑出一个肘子,几块大脊骨,又割下一块脖颈肉一起下锅,柴满火旺,一会儿功夫,整个屋里热气腾腾。

王二舅的拿手绝活就是灌血肠。他首先把猪肠撒上盐、倒些醋反复搓洗,清理干净后选出一些大肠和小肠待用。

把血和水搅匀,水的多少决定了血肠的嫩度和口感,最后加入花椒、大料粉、葱姜蒜等。其实,灌血肠各人有各自的秘籍,血肠的味道自然也不一样。

王二舅将准备好的干玉米包打成绺当绳用,把猪肠的一端系好,然后用漏斗将血灌满肠子,再把另一端扎紧。

把血肠放进锅里和肉一起烀,但火候必须要把握准。王二舅不时地用粗针扎一扎,如果没有血汁溢出,血肠立马出锅。

血肠是猪肉宴的重头菜,一盘刚出锅的血肠上桌,必是众箸“秒杀”。

妇女们刀响如鼓,此起彼伏。“你的刀口好啊,酸菜比俺切的细。”二舅母夸小姨刀工厉害。

“嗨,你的也不赖。俺在家干惯了,前几天俺家杀猪,我提前几天就开始切,切了好几盆呢。”小姨干活是把好手。

“萝卜干多切点,这东西越热越有味!”妈妈全场指挥。

切好几大盆酸菜和萝卜片,等肉和血肠捞出,用肉汤炖一锅酸菜,再熬一锅萝卜干子,这样一点油水也不会浪费。

“我妈把杀猪的萝卜干子和酸菜放在外面的厦子里,外面温度低,菜盆结了冰,菜也不坏,能吃到过年。”王小小现在仍怀念当时那油乎乎、香喷喷的酸菜和萝卜干。

中午,被请的“要客”陆续来到,对那些迟迟未来的,王妈又派王小小再请,甚至再再请。

亲朋好友,齐聚王家。王小小从隔壁唐婶家和张嫂家借来两张桌子,炕上炕下,座无虚席。客人们杯觥交错,大快朵颐,

徐队长喝得酩酊大醉,走道趔趔趄趄,被人搀扶着送回家。王小小的爸妈忙前忙后,王小小和他的弟妹们躲在屋角,等客人们吃完才能上桌吃饭。

客人们吃完饭陆续走了,有的连吃带拿。“肉没了,捎点血肠和杀猪菜给他大伯母哈。”王妈给大伯准备了一包。

王小小和弟妹们捡着客人剩下的吃,个个狼吞虎咽。王小小是个人精,刚才瞅着没人,帮忙的小姨偷着塞给他一大块猪肉,躲在里屋三️两下塞到肚里,解了一回馋。

吃完这一顿后,王妈把肉都归拢起来,家里人日后可以继续吃酸菜和萝卜干,但是肉却不能动了。除了留点过年,剩下的都腌制起来,那将是家里未来一年的油水。

王小小家的杀猪午宴结束了,接下来王小小又有了更加艰巨的任务。

杀猪人家还有个习惯,对于那些没来吃肉的或关系密切的,还要割点肉送去,当然也是你来我往。

王妈称了4斤当腰肉、包了一根血肠,装了一钵酸菜、萝卜干,吩咐王小小去送给前街的杨叔。“告诉你杨婶,今年的血肠都爆了。”

王小小听着心烦,无非是想告诉人家送得不多别嫌气呗。每次送东西都说着类似的话,王小小自己很难为情。

“哎呀,知道了小小,那么多人吃,哪有这么多,告诉你妈别这么客套哈。”杨婶非常会说话。

回到家,王小小又顶风骑车到10里外的大姨家。大姨两口子在家忙着碾糕面子,没时间来吃肉。再则大姨想给妈妈碾点糯米面蒸糕,因为农村家里过年讲究,这黏糕的寓意是“一年更比一年高”。

“这猪杀的,自己肉没吃多少,倒把我这腿给跑细了。”王小小向爸妈吐槽。

“孩子,有什么法子呀,一年到头,咱们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人家,欠了人情总得要还吧,这叫礼尚往来。”不管怎样,王小小还是能理解爸妈的心情。

礼送完了,可这杀年猪的事还多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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