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对岸，等我长大

【一】

2015年夏天，她高中毕业。

查成绩那天，她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紧张到心都要跳出来，手机界面“查询中”的那几秒，她脑子里快速想着: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我爸妈怎么办？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他们会不会昏过去呀？啊！老天爷，保佑保佑我吧！这几秒，她的表情可以拍成一部大戏了。界面终于跳出来后，她捂住了脸不敢看，仰天大喊一声后，她终于打算面对它！然而界面上的成绩吓得她呆了十几秒，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实在是不相信老天爷会有眷顾她的一天，于是又刷新了一遍，确认是真的时候，她在房间里蹦了好几圈，最后躺在床上哈哈大笑。看着比一本线高出将近四十多分的成绩，她故作圣人状:“坚持就是胜利。”老天爷这次实在是让她开了挂，要知道高三她可是看过好几次垫底的人哪。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qq，和朋友们聊起来，很久没联系过的同学都来问她考的怎么样，就在她聊得正嗨的时候，一条验证消息:叶桓宇请求添加你为好友。看到名字她的心漏掉了半拍，缓缓地，她点了“同意”。很快对方发来了消息:考得还行吧？

感觉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嗯”

“志愿想好了吗？”  

她发了几个鄙视的表情，“这不才出分吗”

直接忽略了她的话，过一会，他发了一条很长的消息过来，都是填志愿的注意事项。她认真地看着，心里还不停地叫好“果然有个学长就是要省事很多啊”。她发了几个开心的表情过去，还不忘礼貌地说了句“谢谢学长！”俨然一个乖巧学妹的形象。他很快地回复了“有什么不懂的事情直接找我，我都在的。”  

她呆呆地看着那条消息，脸竟然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良的暧昧感觉。沉默了一会故作镇定地回了个“OK”，然后借口有事赶紧下线。她躺在床上，脑子里全都是他的那句“我都在的”，用手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对对对！学长是人太好了是出于关心的。不要瞎想。”

【二】

她和他同一个初中，只不过他大她一届，是学长。初中的女孩都很八卦，哪个年级哪个班有帅哥她们捞得一清二楚。

初二的时候，班上有女生经常说起他，有个女孩对他迷恋得不得了。倒不是因为他成绩有多好，而是他运动特别厉害。要知道初中引起女孩注意的除了成绩好的稳如泰山的大学霸之外，就是在运动场挥汗如雨的运动男神了。听说学校好多项男子组的记录都是他创的。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他。

初二运动会的时候，她被拉去看男子组跑步比赛，在同学目不转睛盯着运动场还使劲摇着她胳膊大喊“叶桓宇加油”的时候，她由于没戴眼镜只能看着那一堆的人翻白眼。同学堪称疯狂的呐喊让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道“现在的孩子呀。哎！”

同学们都嘲笑她说都初二了都没有一个自己仰慕的人。她有时也会想怎么自己对那些男生都没有什么兴趣呢？可她是高傲的。毕竟班上第一是她，班长是她，运动会跑步冠军还是她，班上男生称她为“母老虎”，尽管她和他们关系都特别好，女生们更是对她敬仰有加，当然，说得难听点，他们都没把她当女生。

到了初二下学期，物理难度加大了，她学起来很吃力。这时候那几个成绩紧追在她后面的男生的优势都出来了，好几次她都没保住第一的位置。为了它，她的头发都快抓光了。

那天，物理课，等了很久老师都还没来上课，课代表正要去叫老师的时候，走进来了一个很高有点胖的男人，手里拿了本书。他淡定地走进来，把书放在课桌上，两只手撑着桌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底下的孩子们异常安静，仿佛都在等台上的人开口，她也戴上了眼镜仔细瞅他:肚子有点大，像她爸一样，一身休闲装，眼睛特别小，倒是让她觉得特别亲切。

缓缓地，台上的人开口了:“同学们好啊，我是来代课的物理老师，我姓叶，别误会啊，我也是这学校的，只不过平时可能太忙同学们不怎么认识我。”

“哈哈哈” 他在台上也笑了，这一笑更是看不到眼睛了。“陈老师因为中考需要出差一段时间，在他没回来的这段时间，就由我来带你们。”

“哇哇”底下的孩子们一片欢呼，陈老师虽然课上得特别好，但是太严了，平时最调皮的那几个男生在他的课上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来了这么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师还不是成了他们的天下！她也舒了一口气，毕竟曾经陈老师的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后背凉一大截。可是上完一节课她才发现问题来了。这个老师上课声音太温柔了，尽管讲得特别好，但是听久了就像是催眠曲一样，连她都快睡着了。下课铃一响，她还纳闷这节课怎么那么安静呢，回头一看，趴了一片，那几个调皮的睡得正香着呢。

她也打算趴在桌上休息一会，突然听到后排几个女生在八卦道“他是叶桓宇的爸爸诶！”

她突然就清醒了，在脑子里把叶桓宇和叶老师联系起来了，“叶桓宇不会就长这样吧，哈哈哈哈”，想到这她不禁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转而又忧伤了“我爸要是物理老师就好了！那我物理肯定超好！”叶桓宇的物理会不会超好呢？她突然想到。

【三】

一个星期过去了，陈老师还是没有回来，不过她倒也慢慢习惯了。她现在可是越来越喜欢叶老师了，因为他从来不提问，从来不考试，唯一的报纸也是发下来让她们自己做然后课代表收上去再由他批改。说是这么说，可是报纸收上去基本上得三四天才发下来。

“哎呀，叶老师太懒了，都收上去这么多天怎么都没有改呢？”同学们拿着刚发下的报纸嘀咕。

她有点诧异，因为她的报纸被认真地批改过，错误的地方都有着详细的注解。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道:“我的物理是有多差，陈老师要让叶老师这么照顾我！”正抹眼泪之际，课代表过来交道“班长，叶老师叫你把报纸拿着过去一下。”

“完了完了，该不会要使用武力吧！”磨蹭了好一会，她踱着步子，沮丧地往办公室走去。由于一直低着头，在拐角处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吓得她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一抬头撞到一双清澈的眼睛，尽管他带着眼镜，但还是让她心跳突然漏掉了半拍。

看着她不知觉红起的脸，他嘴角划出一抹淡淡的笑。 “没关系。”

说罢他往左边挪了几步，她仰起头，呆呆地瞅着他。他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上课铃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她睁大了眼睛，才意识到她还没有去找老师，

“啊！完了完了！”她也没来得及说话，匆匆向办公室跑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盯着人家看了半天。这边的男孩，直到那个冒冒失失的身影进了办公室，才扭头向自己的教室走去。

【四】

就在她习惯了叶老师温柔式教学过后，陈老师出差回来了。事情总是这样，她趴在桌子上还有点惆怅。想着叶老师这一个月来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是再看看自己那毫无波澜的物理成绩，她突然觉得有点心酸。“叶老师啊，我对不起你呀！”

时间过得很快，在她还没解决完物理的时候，她就猝不及防地升入了初三。报道那天，看着那些即将各奔东西的孩子们，她觉得有些难过。

“听说叶桓宇考去一中了诶！”

“真的吗？好厉害诶，运动还那么厉害，长得又好看！”

“要不是我晚出生了一年，我一定要把他拿下！”

“哈哈哈哈，你现在也来得及啊。”

站在一旁的她，看着八卦不止的她们硬是把自己憋出来的眼泪活生生憋了回去。

时间过得很快，她的物理成绩也总是有了一点起色。不知不觉她就迎来了中考，一切都如往常。查成绩的那天是班主任第一个给她打的电话，虽然不是正取，靠的是分解指标，但她好歹也算进了一中。

父母一直因为她不是正取而耿耿于怀，于是实行硬命令要她去考高中的实验班。她倒也没当回事，要知道进了一中的人都是尖子生，而且考实验班的人那么多，好运怎么会落到她头上呢。可是老天就爱捉弄她，发榜的那天她都快把榜盯破了，直到真的确定榜上有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运气这回事。这让她不禁觉得自己真是太牛逼了。

和她一块考进实验班的还有一个女生，是她初中体育老师的女儿，都叫她小廖，听说初中一直把她当目标。说实话，她不怎么喜欢她，好像老师的孩子她都不怎么喜欢。但是廖一直对她都很热情，毕竟刚来人生地不熟，她基本上都是和廖一块吃饭。

有天廖突然和她说，觉得每天下课去食堂吃饭太远太浪费时间了，想去外面吃饭。

“佳非，我爸已经联系好了，那阿姨人特别好，做的饭也特别好吃，咱们下了课就可以直接过去吃。”她听得也有点心动，每次吃饭都要跑那么多楼梯她实在是受不了。周末回家的时候她给她妈打了个电话，很顺利地就同意了。于是下午她开始和廖一块去外面吃饭了。

她觉得阿姨长得特别好看，尽管每天都系着围裙，但是给人一种温柔亲切的感觉。不仅做菜特别好吃，人也很好。弄得她每天下午都吃得特别多。阿姨也挺喜欢她，觉得小丫头嘴挺甜，挺懂事。廖说阿姨的儿子和她们一个学校，不过比她大一届，她太在意。

【五】

那天她正吃得正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听廖喊了一句

“叶老师好！”

叶老师？她猛地抬起头，发现就是那个曾经对她照顾有加的叶老师！叶老师也来这里吃饭？嘴里的饭还没吃完，就看到叶老师朝这边走过来，吓得她赶紧放下筷子，端正身子，大喊了一声“叶老师好！”不是她怂，只是觉得现在真不是个见面的好时机。叶老师朝她笑了笑，特别灿烂，让她觉得瘆的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她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老婆，今天怎么样？累不累？”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替阿姨解围裙。阿姨冲他微微一笑，自然地张开了手，缓缓地说了句不累。老婆？叶老师管阿姨叫老婆？那也就是说这家店是叶老师开的？那么，他们的孩子就是，叶桓宇！廖在对面看着脸一会红一会紫的她，还以为她不舒服，赶忙问她怎么了。就在她好不容易整理好思路准备喝口水压压惊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T恤，灰色运动裤的男孩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篮球，她明显感到店里那些本来在吃饭的同学们都停了下来，她也往那边瞅过去，视线不小心与他的碰到，脸竟然不自觉红了，好，熟悉的感觉。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他有点惊讶，转而轻轻地喊了声“爸！”

爸？这次她终于没憋住，“咳咳咳咳”也就是说，这个男孩就是叶桓宇！怎么和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啊，好，帅啊。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慌忙拿起桌上的水可是太急果然是呛到了。她这一呛，大家都往这边看过来了。“完了完了！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丢脸！”她本想故作镇定，一抬头撞到他那张清秀的小白脸，脸竟然没出息地又红了。结果出口第一句话竟然是“学长好！”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继而就转身去吃饭了。

“哎，果真是被嫌弃了。”她埋下头憋屈地吃饭。叶桓宇在她对面的桌子上，视线正好能看到她，那人一直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他看着她，心情大好。

【六】

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高中和初中的区别，中午经常和小伙伴去外面浪，有好几次回来的时候会碰到叶桓宇，但他总是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视线淡淡地划过她，也没有打招呼。她莫名地有点失落。她倒也自觉了，每次就像陌生人一样路过。

就那么浑浑噩噩过了几个月，在期中考试考了倒数第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绝情的班主任把她的成绩毫无保留告诉了她妈，她不敢想象她妈有多生气，她只知道在成绩出来的第二天本该在浙江的妈妈竟然出现在她教室门口。她妈以为是她借下午出去吃饭的时间出去鬼混，于是没和她商量，去阿姨那结了帐并撂下了狠话“再考成这样别念了！”尽管讨厌老妈的做法，但她也不得不接受，因为实在是考得太差了。

那天叶桓宇下午回去的时候，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不禁眉头一皱，看了看手表“是老师拖堂吗？”直到他吃完饭还是没见到她，阿姨看着他，开心地说道:“哎呀，儿子今天吃得挺多呀。”

他淡淡地笑了笑，“妈，我再吃一碗。”或许今天有事吧，这么想着，他放心了下来。 第二天，一般星期四下午都是体育课他总是要打完篮球再回来的，但是他却早早地回来了。看着依然空着的座位，他皱紧了眉头。盛饭的时候他故作轻松地问他妈:“妈，那个桌子上是不是少了人呀？”叶阿姨没有想太多，有点遗憾地说道:“哎呀，那个小姑娘不在这吃啦！我可喜欢那小丫头了，可是她妈妈来结账的呀，我也不好说什么。”

他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没再说话。“我，也，挺喜欢那丫头啊！”他在心里默默说道，现在见到她的机会就更少了吧。

可是，日子还得过，何况还是在一中，竞争压力实在是太大。她也终于踏踏实实学习，不过偶尔中午还是会出去小浪一会儿。照她的话说就是“劳逸结合，有利于学习进步。” 那天中午，她和小伙伴从外面吃完饭回来，在路上打闹，都快上楼梯了，一扭头，吓得她一哆嗦，“学长好！”怎么早不见晚不见总是在最尴尬的时候看到他呀！“我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其实，一路上他都在后面看着她，完全不顾形象，又打又闹，还总是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他慢慢地跟着，就那样跟着。只是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背影很像她，于是加快了脚步想证实一下，结果发现真的是她，他才放缓脚步，心里好像踏实了很多。

为了掩饰尴尬，她咳咳了两声，特别正经地说了句“学长好！”他故意皱了皱眉，没说话，从她身边走过，用余光瞥到那张脸上风起云涌的表情，突然笑了出来，当然，她没看到。

后来，时间越来越紧，他因为高考而忙碌着，她也因为马上到来的黑色高三而努力。晚上躺在床上，他总是会想起那张脸，嘴角又会不自觉上扬。

高三来得猝不及防，她也变得安静了许多。“岁月是把杀猪刀啊！”她悲伤地感叹道。从廖那里断断续续听到叶桓宇的消息，听说他高考发挥得很好，填了离家很近的大学。“我要是考那么好，肯定去比较远的地方，我才不想在家待着呢！”然后又美美地幻想了一下大学的生活，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想到这里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叶学长的那张小白脸！她打了打自己的脸，“让你想些有的没的！”

“脸怎么这班上么红呀？”同桌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她别别扭扭地躲开，支支吾吾说自己没事。

高三过得很快，她的成绩时上时下。班上没有人再聊八卦，她也没有听到过叶桓宇的消息。

【七】

再后来，就是现在。他早早的得知了她的成绩，从廖那里要了她的qq，没想到她回得那么快。想着手机那头的人，他笑了，两年了，他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她。但她的样子，还是很清晰地刻在他脑海，很清晰。

学长每天都会和她聊天，时间一长，她的本性也就暴露了。从一开始的“温柔有礼貌”变成了现在的“没大没小”。

“我可能只是在qq上聊天比较活泼，嗯，肯定是这样。”她实在是不忍心把聊天记录再翻看下去，说真的，她打死自己的心都有。哪有女孩子和男生聊天的时候，还是学长，每句话里都带着“抠鼻屎”的表情呢！ 填志愿的时候，她一心想着去远一点的学校，于是填的都是北方的高校。她爸妈特别支持，说是可以“锻炼生活”，为自己孩子的觉悟感到骄傲。她总会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那天填完志愿回到家，打开手机发现qq上有很多消息，点开叶那条的时候，她楞了一下。

“竟然，发的是语音诶！”她手忙脚乱地从书桌上拿起耳机，屏住呼吸，好像稍微呼吸重了就听不见一样。耳机里传来他的声音，语音很短“志愿填完了吗？”鬼使神差地，她反反复复听了好多遍。

“声音好好听啊。”恍然发现，她其实都没有和他说过话。她是没有勇气发语音的，自己都嫌弃自己声音粗得跟唐老鸭一样。思考了很久，只是淡定地回了个“嗯。填的都是北方的学校。”  

他立马就回复了，“最北填的在哪里？”

“东北。”

“东北？你是怎么想的？那么远？你去那么远干嘛呀？你爸妈同意吗？”

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反应了，她同桌可是知道过后趴在桌子上笑到肚子疼都停不下来。

“没有啊，我觉得东北挺好的，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扎根于大东北，为祖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过了一会叶才回复，又是一条语音。她点开:“行。你最伟大！你去扎根大东北！下次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就有你行了吧！”

听完她就不乐意了，我填志愿关你啥事啊。大东北怎么了！你瞧不起谁呢！你是在这生个什么气啊！正打算关闭聊天会话不理他的时候，他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我不希望你去那么远，我希望你可以填这里的高校，那样，我就可以去看你了。”他仍然发的语音。

听完她耳根一红，赶忙把耳机取了下来，“这是什么节奏？”平静了好一会她才拿起耳机，再次听起了那条语音，她好像，真的听出了一点遗憾，还有，不舍。

“我靠！学长不会喜欢我吧！”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个想法。然后对着镜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嗯，学长只是比较关心学妹，怕我在大东北受苦受累。”这么一想，她也就淡定了，但她并没有再接那个话茬，和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些别的，很多。才发现他其实是个话唠，和之前印象中的他不太一样。

她和他聊了很多，她倒是越来越来劲，可是那边回消息的速度确越来越慢了。“难道有事？”她有点不耐烦地想着。

等了一会，他终于回了，可只有几个字“早点睡吧，晚安。”

“什么啊，这么久就回了个这个？”她仍旧不依不饶，“睡不着。”

又是语音“我说你想干嘛啊，还睡不着！”     “切，你不也没睡。”

“学长是明天要考试啊，可是我才记起来！”

“哈哈哈，临阵抱佛脚，学长你这样要挂科的。”    他发了好几个发怒的表情“要不是陪你聊天聊过头了，我会忘了吗？”

“怎么还怪我了！”

“不怪你怪谁！”实在是觉得有点愧疚，也不好意思再犟，“好吧好吧，学长你看书吧，加油，尽量别挂！”

“别说孬话，什么叫尽量别挂，是根本不能挂啊！你早点睡吧，晚安！” 她没再回复，躺在床上，把聊天记录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小心翼翼，脸又红了，竟然有一种小情侣间聊天的错觉。

【八】

考完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激情热烈。她反而觉得有点无聊。那天老妈告诉她表姐辅导班缺人，她一时热血说她去帮忙。

说走就走，老妈拦都拦不住。她很快就去了浙江，表姐是个很能干的大美女，在浙江自己开了一个辅导班，舅妈和舅舅和她住一块，小日子过得特别好，她觉得自己的舒服日子开始了。表姐开车去车站接的她，然后就带她去吃了大餐买了几套衣服，

“毕竟明天就要上班，得把你喂饱一点哈！”她拍着自己鼓鼓的肚子“没事！姐，不用担心我！

第二天她就早早地和表姐来到了辅导班，设施都挺齐全，几间上课的教室，还有自习室。她的工作就是早上来的时候打扫打扫卫生，单周的时候教一个三年级的小女孩数学，下午她们上完课再打扫一下。她认为这是锻炼自己的大好机会！学生都陆续到了，表姐说都是小升初最大都是初二的孩子，可她看着那群平均身高167的女孩，她就汗颜了。一直觉得自己163就挺高了，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啊，“真是压力山大！”

她教的女孩是最后才到的，胖胖的，眼镜架在鼻子上，很可爱的样子，叫王莹。她露出了自认为很“慈爱”的笑容，“走吧，该上课啦！”她在一间单独的教室教她，这倒让她觉得很放松。

那天她教完莹莹，趴在桌子上玩手机，闲得无聊把手机里收藏的语音都听了一遍，一直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通过语音就会自然而然想起那个人，每种样子都很清晰。突然发现，竟然有许多条是叶桓宇的，她真的是中了他声音的毒。一时兴起，她点开了和他的聊天窗口，打出了一行“我真的特别喜欢你的声音诶”。不过，她没联网，她就看着那条消息一直在转啊转，突然意识到:“我要是联上网了呢？”她有点慌。

“我记得之前有一个‘取消发送’啊，怎么找不到了呢！”完了完了，我他妈真是脑子里进了水玩这一出！这发出去我就死了。

要不然在联上网的那一刻取消发送？就这么办！她深吸了一口气，撩起袖子准备背水一战。在打开数据的那一刻，她迅速回到消息界面，老天根本没有给她一战的机会，消息已经发出去了，猝不及防。

她吓得赶紧扔了手机，一个人在教室里窜上窜下，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一想那消息的口气，整个一花痴女的形象。学长该不会以为我暗恋他吧？啊！丢死人了啊！她使劲挠着自己的头发，这时候莹莹刚好进来，看着面目狰狞头发乱蓬蓬的李佳非，她先是呆了几秒，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李老师你是怎么了？”

她心虚地用手捋了捋头发，干咳了几声，“没事，莹莹，你赶紧写作业吧。”于是假装正经地走到了座位上，手机很应景地振动了一声。吓得她直哆嗦。

“不会是学长吧？”她颤抖地拿起手机，果然是叶的，不过只是发了几个“。。。。。。”

她赶紧回了个“对不起学长，我发错了！”

“噢？那你是想发给谁？”这套路不应该是这样啊，不应该说“没关系”什么的嘛，想着继续编的话可能要撒更大的谎了，她索性直接招了:

对不起学长！我本来是打得好玩的结果真的发出去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瞎闹了。态度极其诚恳。

“那你刚才说是发错了？”

“呃，那不是觉得太对不起了嘛。学长你大人有大量，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所以是发给我的？”

“呃，嗯。”她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玩笑不是随便都能开的，也不是能随便跟别人开的，因为你们立场、观点不同，你的玩笑或许没有恶意，但很可能对别人造成了伤害。”

她呆呆地看着学长发的这段话，心情跌倒了谷底。学长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她垂头丧气地盯着手机，“对不起学长我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事！”

“那你刚才那么严肃？”

“不严肃一点，你能长记性吗？这也是我脾气好能容忍你！”

“呵呵！学长你是看我夸你声音好听在那嘚瑟吧。”

“你这是和学长说话的态度吗？”

“你这是和学妹说话的态度吗？” 看来是没事了，不过再想想刚才发生的，还真是有惊无险啊。

“对了，你到底啥时候回来啊？你不该回来参加同学的升学宴吗？”

提到这儿，她都快哭死了。 “我得待到八月底。等她们补课结束。”

“靠！那升学宴都办完了呀！不能请假回来吗这么重要的事。”

“我姐这边缺人手。我妈说我考试表姐操碎了心，帮了很多忙，让我委屈一下。”

“好吧，等你回来大家都走了。” 她有点失落，如果能回去的话。应该，还能看到学长吧。

                     【九】

于是，她真的就在八月末才回去，好多同学都已经开学了，她觉得有点委屈。匆匆忙忙办完了升学宴，在家置办好了一切她也去了学校，她心心念念的大学。

来到学校，所有的幻想都化为了泡沫，因为是新区，大部分地区还在施工，有的只有土！好在食堂和宿舍条件一流，要不然她估计自己都得回家了。

爸妈倒是挺放心，把她收拾好宿舍就出去溜达了。宿舍一共四个人其他三个是真正的北方人，都特别热情。晚上的时候，叶给他发了语音，无非是问她学校怎么样。她好像并没有和他说今天开学呀。

并没有想太多，说了一大堆，抱怨这里太偏僻。过了很久，他只回了一句“都是当初填志愿装的吧。”这把她噎得够呛。她发誓她再也不相信度娘了，图片仅供参考啊。

她发现，现在和叶桓宇聊天一点学妹的样子都没有，还特别爱称自己是爸爸，时不时来一个“要你何用！”“你老了”等大逆不道的话，还经常不要脸地说自己可爱，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觉得一点都不违和。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在军训，和叶很少聊天。虽然一直安慰自己忙，不聊更好，心里却空空的。军训两周过后，她开始正常上课，因为是大一，课很满，她和叶还是没有聊过天。

那天拿起手机准备去卫生间，发现叶发了一条消息给她，是让她帮忙投票的，而且一看就是群发的。她觉得莫名的失落烦躁。只发了几个惊讶的表情过去。

“这个表情萌！”他好像每次都能很自然地和她聊起来，即使很久不联系。

“是。如我！” “

停！打住打住！”

“本来就是啊。我多可爱。”人至贱则无敌。

“你最萌你最可爱［微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寒假回家要看看可爱的学妹。”他说的漫不经心，她却有点心跳加速，

“学妹档期太满！”如此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学长主动约你你都不给面子！”

她没再继续，过了一会，他又发了一条。 小佳非，学长想你了呀。

想，你，了。她看着那几个字，脑袋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她像是害怕什么，把手机扔向了一边，好像他就在她耳边说这话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想了很久，她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跳过，于是发了个“我上课了”便不再看手机。

看样子是吓到她了呀，脑海里又想到她窘迫时通红的脸，这边的他，笑得很开心。

她加入学校的校报过后，事情就更多了，她很少上线，和叶的聊天自然是少。他也再也没说过那样的话，对那次的事亦是再也没有提起。她却一直耿耿于怀，像是期待，又是在逃避。

【十】

转眼半个学期就过去了，她是最晚一个放假回家的，坐了一天的车，她在家睡了两天才调整好状态。手机上叶发来消息，“到家了吧！”是昨天发的。

“嗯。”发完就打电话给闺蜜出去浪去了。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那些不管隔多久再见依然让她充满温暖的人哪。 晚上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才发现叶发了好几条消息 “你什么时候有空啊？”“学长好久之前就预约过了了”“和我见一面吧。”

和他，要见面吗？她完全怔住了，竟然真的要见面吗？去不去？去了说些什么？要是吃饭的话我该怎么办？我吃那么多会不会太不雅？“我靠！不就见个面吗！李佳非，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回复了叶桓宇，“明天见吧。”发完她就又后悔了，怎么这么直接！

“哈哈哈，好，那明天见，想不到你这么急切。”

她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发了句“明天见”就不再说话。

两年了呢，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呀。想着她刚才可能又在为到底见不见面而纠结的模样，他只觉得，很安心。

第二天她早早就起来了，看着镜子里的那对熊猫眼，只觉得生无可恋。算了，不就见个学长嘛。她画了淡淡的妆，套上羽绒服拿上围脖就出门了。他们约好在高中附近的公交车站牌见面。从她家坐车就能直接到。

她坐在公交车上，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脑海里闪过叶的脸，他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呢？还是那么，优秀吗？想到这儿，她不禁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又发烫的脸，她使劲把下巴埋进了围脖里。

他很早地就到了那里，即使明明约好了时间。他静静地看着每一辆公交车上下来的人们，明明知道她不在，可就是，不想放过，每一个和她有关的瞬间。

终于，车到了。他看着那辆满是人的公交车，突然笑了。他有一种变态的肯定，她在里面，那个他一直惦记着的人。他的视线就那样，淡淡地穿过那些人，定格在那个把脸埋进围脖里只露出眼睛的人儿，两侧的头发被她随意地别在耳朵后边，齐刘海很好看，呆呆地搭在眉毛上面，很普通的穿着，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并且，还是心动了。

下车的她，一眼就看到了站牌底下的他，冲着她笑。好像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不过取下了眼镜，她有点疑惑，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视线和他相撞，她又低下了头。她向他走去，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把手里的奶茶递给了她“诺，给你买的，快喝吧，你脸都冻红了。”

她抬起头，像是在宣告“我才没有脸红呢”，瞥到他扬起的嘴角，又没出息地红了脸，感忙低下头，从他手里拿过奶茶，手不经意碰到他的指尖，很凉。

等了很久吗？她皱了皱眉。轻轻地说句“谢谢学长。” 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要不要去太中看看？”

“好啊！”她都忘了。一听到这话她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老是笑啥！”她不乐意了。

“没有，看到你心情好啊！”他很开心地说着。

“嗯，我看到美女也开心。”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哈哈哈，好，你长这么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想到之前每次见到他都是黑着脸她就一身冷汗。

学校都放假了，只有少许几个人，她就跟她那么走着。从教学楼再到操场，他一直都在听她说，她和同桌之间的趣事，她讨厌的老师，总是在她得意的时候冷不丁丁地打击她几句。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特别委屈地说到“我是不是说太多话了？”他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样子，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有，我觉得挺好的，我挺喜欢听你说话的。”

她楞楞地看着他，她觉得男生用手揉女生的头发是情侣间最有爱的动作，她强装淡定，挪到了一旁“哎呀，发型都乱了。”他笑了笑，没说话。

吃完饭他们就在街上溜达，旁边有一家小相馆，装扮特别可爱，她嚷嚷着想进去看看，他笑她，可还是自觉地跟了过去，里面挂着很多照片，她认真而欣喜地看着每一张照片，而他，在看她。老板娘出来，看着他们。特别温柔地说了句:“要不要拍一张照片？”她挠挠头，委婉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就看看。”说罢就准备拉着叶桓宇走。

“男朋友这么小气呀！”老板娘调侃道。 “不不不，他不是男朋友，他是学长。”她吞吞吐吐地解释道。老板娘若有思地“噢”了一声，看着叶，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坦然地笑着“老板娘，帮我们照几张大头贴吧，这样比较快。”她笑着点头，“好！” “咦？怎么没人问我的意见！”话是这么说，拍照的时候她可开心了，一个劲地在那摆造型。

照得正起劲，叶进来了。“学长，你进来干嘛！等我拍完我的你再进来呀！”

“不，一起拍。”他淡淡地说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示意老板娘拍了，她顾不了了，拍照要紧。

“来一张正常的吧！”他在她头顶上说道。她身体一酥，像是触电了一般。

“哪样正常？” 他没说话，在她后面，离她很近，用左手轻轻围住了她的脖子，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因为身高的原因，他稍稍侧了侧身子，右手朝镜头比了个剪刀手，只剩下她一脸懵逼。

拿着照片，她在路上一张张挑选着“学长，你这表情太丑！”“哎呀，我照的好！”看到最后是那张所谓正常的照片，她转过头很认真地对叶说道“你是不是和老板娘商量好的？怎么我照得这么难看？”

“哼，你猜！”  

时间过得很快，好像没有她想象的会很尴尬，她反而觉得，有点不舍。叶桓宇送她搭车回家，已经七点多了，她等最后一班公交车。

冬天，天黑得很快，商店都关着门，透着黄色的灯光，她觉得有些冷。紧了紧围脖，使劲张望着，终于看到了车。她侧过身，“学长，车来啦，我走啦！”身后的人，没反应。她扬起头，他慢慢走了过来，将她包在了自己的影子里。突然，他轻轻地抱住了她“今天很开心，很开心。学长还能续约吗？”

她身体都僵硬了，“上车吧。”他看着她，忍不住又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哦，好。”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回到家的时候她没吃饭，急急地洗了个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头贴放在枕头边，她一伸手就能摸到，但她没敢看。她努力想保持冷静，脑子里却都是叶的样子，他的笑，他轻轻地揉她头发，她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自己，好像都能感受到他拥抱她时候的温度，他掌心的温度，她身体的温度。她突然意识到，她是贪恋这种温暖的。

我努力逃避了那么久，最终还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刻被击败地一塌糊涂。你看，过了这么久，我终于还是承认了，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呢，叶桓宇。她突然有点难过。

【十一】

那天见面后，叶没再联系她。她看着那还是好几天前的聊天记录，心里很难过。

突然，消息振动，是他发的！

“明天有空吗？我有事和你说。” “好。”恰好，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那天，他还是带着她去玩了很多地方，可她却心不在焉。

“学长，你不是有事说吗？”她终于不耐烦了。他耸了耸肩，“不着急，晚点再说，好吗？”他的声音总是让她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她皱紧眉头，却还是点了点头。  

天已经快黑了，他和她在公园里着，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去亭子里坐着吧。”

“嗯。” 她一直都没说话，沉默了好久，他终于开口了:

“我喜欢一个女孩，很喜欢。”她还是没说话，心里，却堵得不像话。

“很喜欢她。第一次见她，是在学校的运动会，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加油，只有她一个人在人群里翻着白眼，好像很不屑的样子。      后来，中午的时候，我和同学们在操场最旁边晒着太阳。操场中央有好几个班的女生在练接力。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她跑步的姿势很好看。

等到下午比赛的时候，我注意到她是最后一棒。我还记得她那天穿的衣服，黑色半袖，黑色的小脚运动裤，很瘦。一直都皱着眉头，第三棒快到的时候，她使劲喊着‘加油！’等她接过棒之后，已经是第四了，可她跑得很快，超过了两个女生。我，我第一次觉得一个女生可以那么帅，那么，让我，移不开视线。但是她刚到终点的时候就摔倒了，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班上同学都过去扶她，一个男生背着她就走了。当我意识到我希望背着她的那个人是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完了。

可我并没有去打听她是谁，她在哪个班我都不知道。后来，有一天，我从办公室出来，被一个人撞了，却发现是她。冒冒失失，那是我第一次和她说话。

我一直在想，我和她一定是有莫大的缘分吧。那天我路过教师办公室，不经意间向里面暼了一眼，竟然又看到了她。她低着头，手放在背后，好像是在‘挨骂’，骂她的那个老师，竟然是我爸。哈哈哈。他帮一个老师代课，那天我才知道就是她在的班级。 我开始有了私心，我从我爸那里知道了她的消息，她成绩很好，是班长，体育也很好，可是物理太差。可我爸说他特喜欢她，机灵。

于是我的心里开始多了一个秘密。

再后来，我考去了一中，我知道她肯定会进的啊。新生分班那天，我在实验班榜上看到了她的名字，真的好棒吧。

那天下午，我照常回家吃饭。我妈妈在学校旁边开的饭店，每天下午都有很多同学去那里吃饭。我竟然又看到了她。那是我升入高中后第一次看到她，很开心。后来我知道她每天下午都会去吃饭，于是，我会不自觉快一点回家，我会吃比平时更多的饭，我就坐在她对面，隔着几张桌子，看得见她的一举一动。

后来，有一天她没去。其实，如果我一直很少见到她就不会觉得自己有多想她，可是要是我能经常见到她却突然又见不到她，我会觉得，无法接受，就好像心里突然空出了一块。我以为她那天只是有事，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还是没有来。我妈妈说她不再在那吃饭了，能见到她的机会，更少了。

但是偶尔在校园里还是能看到她。曾经因为看到一个背影很像她的女孩，然后跟了好久，结果发现真的是她。她就和小伙伴一起，在路上打打闹闹，开心地大笑，那么美好。喜欢看她窘迫的样子喜欢听她每次一本正经地叫‘学长好’。

再后来，她高考结束，考的很好，但是却填了很远的学校。要到了她的QQ号，开始每天和她聊天，本来以为暑假就可以和她见面，可还是没有见到。

她去了学校，好像很忙，很少发动态。很多时候我想找她，又不敢找她太频繁，也不想让她觉得我很在乎她，于是，我就更新各种动态，寻找在她眼里的存在感。可是有时候就想逗逗她。

她很调皮，说话没大没小，但每次和她说话，和她聊天，就觉得充满了能量。是谁说过，判断你还喜不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隔很久再见她。两年，两年过后我再见她，还是心动了，而且好像更强烈。不自觉地想揉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很软，摸起来好舒服;不自觉想抱抱她，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我遇到过很多女孩，有的还非常漂亮。可再也没有那样一副容颜，她的每一个线条，甚至每一个微笑，都能引起我生命中最强烈而美好的回忆。”

   旁边的她早已泪流满面，她一直以为她是这份感情里的受害者，却不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等她长大，给她温暖，以及所有的爱。她转过身，轻轻地抱住了他，像他抱她一样，哽咽着说“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我喜欢你啊，好喜欢你。”

他抱着她，把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头上“所以现在是在跟我告白吗？我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啊。”

后来，她才意识到，她应该很早就喜欢他了，从撞到他的那次起。

她抬头看着他，现在能够肆无忌惮牵着他的手，跟他撒娇，看他帅帅的侧脸。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一直都在喜欢着她。她不知道，如果他没有跟她告白，她会不会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会不会选择逃避？她不太敢想。

在这所有的年华里，谢谢你一直在对岸，给我勇敢，等我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