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

在福州印象最深之一就是挤公交。大学城地处郊区，到火车站的距离足以横跨整个福州，每次寒暑假期都是挤公交的旺季。当然，还有平时的周末。

现在每次扶框架眼镜时，总能想起那次为了赶上末班车回学校，硬着头皮挤上人满为患的公交，勉强贴着后车门，好不容易转个身，就被飞来的一肘子把眼镜打飞了。

那瞬间，脑袋都是懵的，世界处于朦胧美的状态。挪了挪手，勉强才把歪掉的眼镜挂在耳朵上。

此后，对挤公交深痛恶绝，尤其是福州的公交。

还不如家乡的小公交车。人少，路程短，坐全程也就一二十分钟的事。

更想起，小时候为了坐公交车，死赖着抓着车位子不放，哭着喊着走不动了。也是闹了不少笑话。

还记得，那是第一次陪爷爷来建阳馒头山去看望老四叔叔的时候。爷爷为了省钱，连公交车都不愿意坐。奈何我走不动了，走了一半路程，非得吵着闹着要坐公交车。

眼瞅着来了一辆蓝皮公交车，爷爷挥了挥手，便停在我们身旁。不等爷爷开口问价钱，我便一溜烟的爬了上去。结果，他一问要一块钱一人，连我这小鬼头都要算成人价，他瞬间就黑了脸，太贵了。我们下车，走去，就快到了。售票员也是一脸无奈，两块钱哪里贵了，孩子走不动就坐车嘛。这点钱都舍不得。

我一听也不乐意了，死活扒着位置不肯下车。把爷爷气的跳脚，说我不下车，他下车，让我自个坐车去。偏偏倔脾气都是遗传的，反正我就赖在椅子上不动，现在想想，当时是哪来的勇气啊。

下车的爷爷看我无动于衷，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叠零碎小钱，扯了两张皱巴巴还折角的一块钱，极其不乐意的给了售票员。

记忆里的爷爷从来不大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还爱贪小便宜。

也只有在我耍赖撒泼的时候，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每次向他要零花钱都困难的要命，总是拿没钱搪塞我，气的我揪着他的工装裤口袋死活不放手。结果，还是没能扭过这个抠门的老家伙。

对于他的软硬兼不吃，实在无计可施。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奶奶哭诉去，讲的可是有多委屈就多委屈，苦肉计之下便能得到些许零花钱，可以偷偷的去小卖铺挥霍一番。

长大后才从奶奶口中得知，老两口子要为老四叔叔还欠在外面的贷款，共计十几万。在那九十年代，对于农村的老农民来说，算得上天价数字了。无怪他那么省吃俭用，还得伺候我这难缠的小家伙。

现在，每每看到公交，总是会浮现出当年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