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嗨，好久不见

文||空谷幽兰

01

认识杨阳，是高中的时候。

我高一，他高三。他是学校的升旗手，步伐矫健，从容帅气，他也是我们女孩子之间争相谈论的对象。对他的印象，多是升旗时挺拔的身姿，最荣兴的一次，是我和杨阳的一次领奖。学雷锋的日子，学校举行了一次征文比赛，杨阳是一等奖，我是二等。我和杨阳站在一起，虽然他高出了我很多，但那一刻，总觉得自己也高大了起来。

后来的认识也算是巧缘了。他和我考入同一所大学，作为校友兼老乡，他和其他的老乡同学一起接待了我们。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次的接待，杨阳还是挨我而坐，虽然其中并不没有多说什么话儿，他并没有侃侃而谈，只是向学弟学妹们大体说了一下大学的生活，生活的困难，学习的方向等，对我们刚刚踏入大学门的人来说，无疑充满了好奇。

他告诉在座的老乡们说，我和他是高中校友，差两届。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杨阳对他们说起这些，也许是让我坐在他身边的一个说明。因为高中是校友的关系，在大学的几次老乡聚会中，我们彼此感觉亲近很多，我们也总是相邻而坐。

02

那年元旦，老乡们凑在一起包饺子，吃过之后，对家的思念开始浓烈起来。我们踏着厚厚的积雪，一路无声地走着。快分开时，杨阳提议到他宿舍HAPPY一晚上，大家不约而同的同意了。

我们一起打扑克，吃瓜子和各种水果，准备好了通宵达旦。在一起的热闹冲淡了对家的思念。我在围观的行列，在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困意开始向我袭来，实在支撑不住时，杨阳便让我到他床上休息一下。

杨阳的床上有一个简易的书架，说是书架，只是一根长铁板可以横在床边上，上面可以摆上各类书籍。看着有那么多好看的书，忽然没了没了睡意，我随意地翻看着。

当我拿起一本叫《少年天子》的书时，里面有一张照片，女孩的，很漂亮的样子。书的扉页有女孩的赠言，字体娟秀，还有时间和女孩的名字。杨阳主动告诉了他们的相识过程，但后来从来再没有提及过。

晚上下了一夜的雪，新的一年，新的一天，阳光洒将下来，雪格外耀眼。我和我的舍友相互在雪地里奔跑，拍照，把美好留在记忆里。

对杨阳，我虽然依然是喜欢，但我选择欣赏，远远地欣赏。

大学生活渐入正规以后，和杨阳见面的机会相对少了许多。杨阳，没有太多的变化，依然对我照顾有加，我对他，除了校友加老乡的情感外，没了其它。在他面前，我也比以前随意了很多。

毕业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而杨阳，听说去了青岛的一个事业单位。之后就是各自的忙碌，逐渐失去了联系。

03

20年后的一天，杨阳用微信加我，看着熟悉的名字，不禁想起了高中时他的模样，至于大学时代的他，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模糊成了一个圆点。

与杨阳的再一次相见，是在2011年的校友会上。

那天是周日，因为堵车，去得稍迟了些。多数人已经落座，在热闹的气氛中，我找了一个人不算多且靠近窗的位置坐下来。窗外是山，时值深秋，树叶开始发红发黄，对于喜欢秋的我来说，这个景色刚刚好。

校友们陆续落座，我发现杨阳就坐在我不太远的另一桌上。听说他是本次校友会的积极组织者，也没有太多的惊奇，对他的印象，除了高中时的高大帅气，就是大学的阳光热情，对于组织这样的聚会，他有能力也有这份热情。

手中的茶飘出淡淡的清香，很喜欢这个味道，正准备端起喝一口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是杨阳，他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正低头微笑着和我打着招呼，20年没见，一时不知道说些啥，只简单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嗨，好久不见。”我站在我身边没有离开，我只好站起来和他聊几句，他执意让我到他桌一起坐，我再三推辞，终没能推让过去，就随他去了他所在那一桌。和以前一样，他让我坐在他的身边。

多年不见，校友们在觥筹交错中相谈甚欢，杨阳，这个依然帅气的男人，谈吐温文尔雅。校友们称他为“杨局”，而我，依然叫着“杨阳”的名字和他一起喝了一杯青岛啤酒。杨阳显得很高兴，笑说着当年在学校时的美好时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向同桌的人说起高中时我们如何认识，大学时如何又考入到了同一所学校。他提到了缘分两个字，但在我的记忆中，杨阳也算是不善于表达的人，今天的饭局，许是适合追忆当年的美好，在他一字一句的追忆中，对他记忆的那个小圆点又逐渐丰盈了起来。

聚会结束以后，校友们相互道别。杨阳走过来和我说：“相见真好，当年……”“当年，我认真读了你喜欢的《少年天子》。好久不见，时间过的好快。”我快速地说着。

临别时，杨阳塞给我一本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虽然这本书我早看过，我还是很认真地收在了我的包包里，连同我对杨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