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蒋士铨《题画》别解
2018-07-22 本文已影响36人
陈茀茀
《题画》蒋士铨
不写晴山写雨山，似呵明镜照烟鬟。
人间万象模糊好，风马云车便往还。
本诗，通常解为简单题画诗，止于欣赏朦胧美，似摹苏轼之《饮湖上初晴后雨》意境。其实，别藏深意。
前两句，无异议，讲“山色空蒙雨亦奇”更佳。写山亦当如此，美女对镜亦然，明镜哈气，半掩琵琶，倩影朦胧。后两句顺势一转，关键。
“人间万象模糊好”，诗眼。跳出画外，转入现实。写山、照镜可朦胧，国难民艰同样朦胧？道好，乃反语。
未句“风马云车”，讲神仙高高在上，往返于云遮雾绕间，生活惬意。暗喻统治阶级，于百姓呻吟，充耳不闻；民间疾苦，熟视无睹。
社会底层之挣扎，看不见或不愿看见，不乱心情，多么理想。权贵与百姓，两个世界，岂不“人间万象模糊好”？
参看杜牧《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朦胧水月，国恨暂掩，商女不知，犹唱亡国之曲，可谓异曲同工。
作者蒋士铨，乾隆进士，诗作题材广泛，揭露社会矛盾，同情人民疾苦。曾供职翰林院，其愿“我生不愿作公卿，但为循吏死亦足”未遂，毅然辞官。同僚王文治送别诗：“亦有达官遭面斥”、“难免谣啄加蛾眉”，赞其铮铮铁骨，敢于直谏。
故，作者看似论画，实借题发挥，刺社会分裂，批统治阶级昏暗，讽不体察民情，语出良心。又不授人以柄，远文字狱之祸，字字小心。寓意深刻，不可草草读过。
7月22日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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