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传习录》（19）二十

传习录二十

陆澄问：“儒家学子写了很多书，是解释儒家经典的，恐怕有的对，有的不对，会扰乱正经学问吧？”

王阳明说：“圣人写书，描述道理，不可能细枝末节处，面面俱到，只能写出大概，神具备，形不具备。这自然给了别人补充的空间。

圣人的言行、气质、精神没法流传，后人就模仿圣人的语气、气质，加上自己的理解，也开始写书（指经书），多数人是为了炫耀才华，被虚荣的私心驱使，其实他们自以为是地对圣人言论进行分析、添枝加叶，早就把知识歪曲了。”

这一节是王阳明对儒家经典名著的态度，和对后世儒家门生写书的态度。真理好比是山顶的一朵花，圣人写书只能写出这花的大概样子，重点在于指明上山的路，后人想一睹这花的真容，必须付出辛劳，亲自爬上山才行。后人模仿圣人写书，却要自以为是地把这花的样子原原本本描述出来。圣人更像是引路者，其他人更像是炫耀者。

问：“后世著述之多，恐亦有乱正学。”

先生曰：“人心天理浑然，圣贤笔之书，如

写真传神，不过示人以形状大略，使之因此

而讨求其真耳；其精神意气，言笑动止，固

有所不能传也。后世著述，是又将圣人所

画，模仿誊写，而妄自分析加增以逞其技

其失真愈远矣。”